正文 第二十四章 笔仙(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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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两下,忽明忽暗的灯光如同传说中的鬼火,一向温和的黄色,此刻却带着灰,灯壁因为不稳定的电流而变得发灰,灯丝的磁拉声如同一个拙劣的工匠在磨一把生锈的锯子,那把锯子就放在脖间,一下,两下连皮带肉的割着结实的脑袋。
墙角处的芳华抖动的更加厉害,她将自己绻的更紧,啜泣声虽然停止,但不住发抖的身子却掩饰不住她的恐惧。
这种在恐怖片里才出现的场景,如今却落在自己身上,小时候听过看过的恐怖故事如同潮水一般涌出,带着非把他压垮的决心,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逃无可逃,却又不敢向前,脚已经软到站不起来,闭眼绝望受戮的那一刻,暮云博突然浮现在他脑海。
“信则有,不信则无,相信自己,你有灌灌的羽毛,你不是短命之人……”这些曾经在他耳边念叨的话如同复读机一般在脑海回放。
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相互交织,既高兴又愤懑,高兴这个人的出现让自己镇定,愤懑这个人就如同镜花水月一般看得见摸不着!
草!光说我命长!老子又没有三头六臂,事都是他惹得,都头来却不见人!就算是助手也不要擅自抬高助手的生命力啊!
埋怨归埋怨,瞅见在一旁的芳华,方君还是强迫自己快速平复心情。
这里就他们两人,要是自己都怕了,那就真完了。轻吸一口气,方君摸着墙壁勉强起身,控制处颤抖的双腿移步来到芳华身边,蹲下身道:“芳华,没事的,我还在,相信你自己,相信现实。”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其实方君内心自己都在笑话自己,每次都是这样,自己没事不需要任何人的时候身边总会有很多人,当正真害怕需要人的时候却没有人出现,也许正是残酷的意识到只有自己可以依靠,所以这世上才那么多坚强的人。
明明自己都怕的要死,还要强撑着却安慰另一个人,有限的精力快要近乎奔溃。
走廊的灯还在闪烁着,蜷缩在地上的芳华缓缓抬头,那一刻方君变了脸色,发颤的双腿失去重心猛然向后栽去,发青的脸上没有五官,一个扭曲的眼睛镶在中间,如脓一般的黄色液体顺着眼角冒着泡的往外流,眼睛迟疑的看着方君,明明没有嘴,可方君却清楚的听见她问自己:“真的吗?”
天!方君的脸色一瞬间变的惨白如纸,如果这只是一场噩梦,那么拜托让自己快点醒来吧。
方君紧按住胸口,却发现心脏不受控制的向往外窜!仿佛被人掐着狠狠往外拽!他不停督促自己回想芳华的样子,既然灌灌的羽毛能让人不惑,那么拜托,让自己看到真实吧。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佛耶稣,那么看在他这二十多年苦逼人生没有害过人的份上救救自己吧!
强行压制住心头的恐惧,方君紧攥住胸口,恨不得扯下一层皮来,深吸一口气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再次抬头看向芳华时,她也正一脸惶恐的看着自己,泪水哭花了脸,手中紧攥符篆看着方君眼睛**的厉害。
“我会带你出去。”
面对这没有底气声音发颤的走音,听起不免有些可笑的话,芳华点了点头。
幽静的长廊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闪烁幽暗的灯光逐渐逼近,依稀中方君似乎看见人影,高跟鞋的蹄塔声沉稳而又清晰,方君将芳华护在身后,盯着黑夜中的身影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那个人影一般的东西是真的还是幻觉也不知道会不会像外星人入侵地球的片子一样,在靠近的那一刻拨去人皮。
方君试图再一次夺门而逃,可整个门框被他拉的摇晃都可门就是不开,突然脚步声戛然而止,整个走廊在一瞬全部黑了下来,躲在身后的芳华紧紧抓住方君的胳膊,惊恐的打量着周围。
近在咫尺的女人脸让芳华连惊呼一声都没有来得及,便晕到在地,还没来的及反映,那张清冷的脸庞便逼到自己身前,比容貌更让人生寒的就是她手中的一把匕首。
方君如梦初醒,扑面而来的是不言而喻的死亡之气,身体已经本能的感受了真实,但大脑里还是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
鬼使神差的方君选择了闭眼,他开始试图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灌灌的羽毛能让他看到真实,眼前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凉意,顺着脖间滑落,带着一丝粘腻的冰凉,雨水的腥味流入鼻腔刺激着疲惫的大脑,让方君再次睁开了眼。
仿佛电影里不到最后关头绝不出来的超级英雄一样,在每个普通市民绝望临近崩溃的一瞬,那个已经不曾期盼的人却突然出现,就站在自己身边,出现在自己眼前,挡下一切灾难!
方君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从小到大,第一次,第一次有人踏着他心尖上的那一点点希望而来。
暮云博站在他的身前,一身黑色的雨衣让他显得有些笨拙,依旧还是那张淡漠少有表情的脸,不过,此刻他一手正握住快要刺进肩头的匕首,鲜红的得血液顺着手掌滑落,那个持刀的女人只是对暮云博一笑,转眼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你,怎么……”
“你难道不知道躲吗?”暮云博丢掉匕首开口便道了句。
本想询问几句的方君也没了心思,不客气道:“我哪知道那个女人是真的,我以为是幻像,你不知道刚才这里多恐怖!”
暮云博没有作声,转身查看昏厥的芳华,缓过气的方君突然问道:“既然那个女人是真的,那么她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你不是去找钱朵了吗?”
暮云博将芳华扶起,刚才怎么也推不开的门,此刻被暮云博轻而易举的推开,淅沥的雨声带着劫后重生的味道,方君大口吮吸着,此刻他才真的确定自己还活着。
来不及愉悦的心情在看到暮云博指尖流出的血迹时莫名沉了下来:“你手上的伤,严重吗?”
雨水冲刷掉手掌中的血迹,叮啧掌中有些生疼,暮云博将手往宽大的雨衣里缩了缩:“没什么,过段时间就会好,我去了AA咖啡店,但在装修,钱朵不在,如今五个人都出了事,也算遂了她的心愿。”
本来有些沉重的心情在看到地上盛水的雨伞时,某人又不自觉的扫了一眼穿着雨衣的暮云博,不由有些好笑:“没见过比你怕雨的了,把伤口亮出来,让这无根水给你消消毒!”
“如果可以消毒,你应该张大嘴多灌一点。”
方君本来是想看看暮云博的伤口没想到被他噎的这么恨,一时也不再打趣,只是捡起雨伞把里面的水到了个干净,照在暮云博头上:“回去吧,给伤口消消毒。”
“一点小伤而已,不需要。”
方君眉头一挑:“我知道,但我过意不去,我是个心软善良正值的大好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知恩图报,以德报怨,从不记仇!”
暮云博像是嗅到了什么,突然道:“说吧,包扎怎么算的钱?”
“嘿,你真当我是发死人财吗?别的没有,消毒水有一柜子,全是超市赠品。你放心,我绝不吝啬,一瓶一瓶的给你浇着洗伤口,绝对不感染。”
“好,我数着!”
“……”
于是方君给一个穿着雨衣的人撑了一路的伞,很多时候都无意识的把伞全部罩在暮云博头上而不惜自己被雨浇透。偶尔路过的路人都向他投去奇怪的眼光,可方君却毫无察觉,一心想着钱朵的事。
“你的意思,罪魁祸首是钱朵?是她害了她的舍友?”
暮云博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道:“这秽是从钱朵身上来的,她一直与宿舍中的人有过节,秽会勾起她心中的丑恶,增加她的仇恨,钱朵自以为能全身而退,她以为报了仇,可这些秽是从她身上而来最终会返还在她身上,最终她会被秽耗尽精气神,简而言之,她最终会被吓死。”
方君想了想,依旧觉得不太对:“可这说不通啊,是钱朵找的我们,既然她想报复为什么要找我去除秽?”
暮云博看看方君:“你难道忘了她是被舍友所托才来找我们的?而且有人引导她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突然间,方君想到了刚才的那个女人:“是她?”
暮云博没有做声,不快的回忆再次涌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