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战北平 第二十二章 重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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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可笑,朱逸闻在嫁给贺君竹后仍做了一年的‘姑娘’,虽然对外直说丈夫公务繁忙,无暇顾及彼此,但真正的愿意只有她自己清楚。
贺君竹是个软弱无能、硬不起来的。
起初她也难以置信,以贺君竹那强壮挺拔的外表和身姿,只会令人想到是何等雄风,怎么会不行呢?但事实如此,她亲眼见到贺君竹无论如何都挺不起来那家伙,从此便知自己的夫妻生活怕是就此无限期的搁浅了。
她不是没有怨过的,也曾哭过自己的不幸,但好在贺君竹人品端正,从不曾偷腥,连声色场所都鲜少踏足,这倒是让她很欣慰,久而久之,便也认了。
然而今晚鸦口堂的秦淮让托人带了话来,说是贺君竹在他的酒会上当场掳走了人,并且带到小公馆去了。
她又羞又愤,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就一路赶到了小公馆。
佣人敲了卧室房门通报,过了好一会儿,贺君竹才一脸平静地走出来。
他穿着黑色丝绸睡衣,头发微乱,面色虽是与平日里无异,但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汗味与麝香味交织的味道。
朱逸闻虽然还没经人事,但她不是傻子,在权贵圈子混迹久了什么不懂?
她当即明白过来,她的这个丈夫,到底还是在外面养了别人了。她并非眼中不容人的主儿,男人爱玩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她无法忍受自己的丈夫对自己硬不起来,却能在别人的身上乱来。
一肚子的愤怒和委屈还没等吐露,贺君竹就淡淡地瞅着她,神色里毫无慌张:
“你来的正好,我有话要问你。”
朱逸闻冷笑:
“不等我问你,你倒要先质问起我来了?你屋子里藏了什么人?贺君竹,你能从酒会上抢野女人,却不能对自己的妻子身体力行,你还算不算个男人?”
贺君竹根本不搭她这个茬,径自做到二楼大厅的沙发上,点上一支烟,抬眼斜睨朱逸闻:
“一年前结婚时两家做的那些手脚,使的那些阴谋,你都参与了是么?”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的波澜,听上去只是惯常聊天,这话中内容却把朱逸闻听得心惊肉跳。
贺君竹只看了朱逸闻一眼,便什么都明白了。其实当小崽子说明了一年前的情况时,他就已经很清楚,现在肯这样问朱逸闻一句,不过是想再给她一个面子罢了。
“怎么?你自己做错了事情,现在开始拿些风言风语来压我,要堵住我的嘴吗?”
朱逸闻话锋一转,不去正面回答:
“那个勾引你的女人是谁?我倒要看看她生了什么三头六臂,能把你迷成这样!”
说着便要往卧室走,被贺君竹起身拦住。
“首先,我要澄清,我不是不举,只是对着除了小崽子之外的人举不起来;其次,我肯这样平心静气的问你一年前的事情,是在给你最后的机会,既然你死不认错,那么你就没有机会了;再次,你们当年的所作所为让我的心肝宝贝受尽了苦,并且害死我一个兄弟。不光是你,这个仇,我会一个一个的报回来;最后,我跟你解释这么多,是想让你死的明白一点。”
说罢,他反手撩起睡衣,从后腰拔出手枪,对着朱逸闻的额头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朱逸闻大睁着眼睛倒地,再也没了气息。
梁序早就在楼下等着了,听到枪声后立刻上楼,毫不意外地看到朱逸闻的尸体。
“通知公馆的下人,所有人都记住了,夫人今晚是被鸦口堂的人击毙在洋房了,并没有来过公馆。风头过去了自然有赏,但谁若敢泄密,就等着全家暴毙吧。”
“我懂的,顺驴已经取车去了后门,现在我就把尸体抬走。”
梁序面色极为冷静,目光里却有些犹豫的神色。
贺君竹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便说:
“我知道你们惦记他,他很好,只是这一年间受了这些委屈,我是要一件一件为他补偿回来的。”
梁序这才放下心:
“我只怕他像那年在山上的时候,又是咬舌自尽又是以死相逼,又怕你这硬骨头去碰他那更硬的骨头,他那弱小的身子怎么受得住。”
贺君竹笑骂:
“放屁,我这硬骨头什么时候对他硬过?你们先去,等明天歇好了,我自然安排重聚,好好的喝一顿酒。”
梁序得了这个承诺,便风风火火、高高兴兴地去了,看那高兴的驾门,实在不像是肩上扛了死尸,倒像是扛着黄金。
送走了梁序,贺君竹这才回了卧室。
卫映川正靠在床头翻看一本书,面色很是平静淡然。贺君竹坐在旁边,把人抱紧怀里,笑问:
“怎么这么清闲,我还当你刚才没有听到枪声呢。”
卫映川道:
“听到了,只是那地方有些疼,懒得去管。左右不过是你顾念我受了委屈,弄死了刚好撞在枪口上的朱逸闻,没什么可看的,又不是没见你杀过人。”
贺君竹依然是笑,对卫映川这样子稀罕的不得了:
“你倒是料事如神,那股子聪明劲比当年还厉害。”
说着,他又问:
“我刚才没来得及问,你怎么改了名字了?还有我结婚那晚你在医院?”
说到这,卫映川才放下书,淡笑道:
“我爹当年临死前给我留了一封信,我一直没敢看。你结婚那天我失足摔下了楼,住院时那秦淮让说已经偷看了我的信,我这才看了。我爹在信里嘱咐我一些话,要我继续他的志愿为国做事,又告诉我,其实他在我出生时,为我取名为卫映川的。我想反正我与日本的缘分也尽了,顶着个日本名字很不方便,就直接改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