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妖愣在原地，还未反应过来阎洛终于不耐烦。
    直接一挥手，让海妖能清楚的看见里面那个已经苍老的男人，同时，在他们面前落下一层结界，使床上的两个人无法发现他们。
    海妖看着那本如雄鹰般深邃的双眼因为长年纵欲变得浑浊，腰间的赘肉还因跟那女人笑闹一颤一颤的。
    犹如行走的猪令人惊恐。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是自己心上人的转世。
    海妖暴躁的抓上凌灭天的手臂，指着那个语笑嫣然的女人，“为什么她没变，人鱼的寿命不是该跟他一样吗？！”
    “是一样的。”阎洛目光冷淡，唇挑冷笑，“你要看吗？”
    海妖心尖蓦然一跳，难以言语的恐慌顿时填满心头，但一想到先前从人鱼脸上看到的幸福的笑容，想要后退的步子被硬生生停住，她使劲攥紧双手，强忍半身疼痛，“看什么，人鱼不就在这里吗？”
    阎洛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绸缎布条，“不，你想要的人鱼并不在这里，如果你还想见到她，那就蒙上你的眼睛。”
    海妖眉头紧蹙，还有些犹豫。
    但阎洛却直接调转了个方向，将手中绸缎布条递给林奇乐，让他自己给系紧。
    刹那间，他们已经出现在一个什么光亮都没有的地方。
    幽深静谧，只能听见不远处传来的细微水声，以及空气中混杂的恶臭，令她忍不住掩鼻后退，正好撞到阎洛肩头，还没来得及道歉，阎洛嫌弃的直接把人推开，拍拍身上被海妖碰到的地方，不顾海妖难看的脸色径直绕过她，屈指一弹，指燃火星，再一挥动，火星便顺着那方向滚落到沿路的壁灯上，点燃寸寸光明。
    这时海妖才清楚的看见眼前原来是个巨大铁笼，笼子里面铺满了稻草，贴近墙壁的地方还有几大缸的水，浮动的水面透出的气息，让一辈子都生活在海洋里的海妖出现了强烈的熟悉感。
    “这、这难道是……”海妖的瞳仁越放越大，惊恐像是要从里面溢出来一样。
    “你是海妖吗？”微弱的可以忽略的声音却如针深扎进海妖的心头。
    这个她曾经听过的最好听的伶仃之音，现在却如八十好几的人类妇人般粗哑。
    她甚至不敢回头，怕看到那曾经被说是海底最美丽人鱼的模样，但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把她给扭转过来，面对那个藏在阴影下白发苍苍，衣着破烂的老妇。
    老妇的双腿双手都被钉在墙上用玄铁绑着，只要她一动，钻心的疼痛便席卷她的全身，那圆润的珍珠顺势从她水润的眸中流出，正好掉落她双膝之间的瓷碗中。
    而每掉一粒珍珠，她的发鬓上就要添上一层白，身上的肌肤就干瘦一点，但是她却仿佛理所当然一样，舀起水缸里面的海水往自己身上泼，瞬间她又恢复成原先海妖所见的样子，天生热情的人鱼含笑道：“海妖，现在你还在因为我感到愤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