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话:隆重登场,那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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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红花阁开业还有一盏茶的时间,阁里的姑娘少爷们这会儿,正在做最后的打扮,此时阁里的大堂,只有老板孙吉祥一个人,徘徊在门边。
孙吉祥人如其名,脸蛋圆滚滚的,胳膊圆滚滚的,腿肚子圆滚滚的,全身上下无不散发着一种吉祥喜庆的劲道。
孙吉祥又在门边晃了一圈,终于忍不住了,就算一个客人也没有也好,他非得瞧上一瞧不可,不然他等待的已经砰砰直跳的小心脏非跳停不可。于是他走到门前,用口水湿润了一下手指,在窗户上戳了一个洞,睁开他咪咪小的眼睛朝外面一瞧,惊呆了。
“不该啊……”孙吉祥口中喃喃,用左眼看完用右眼看,始终不敢相信。
“什么不该?”
一个声音从孙吉祥的脑门后面响起,把他吓得立刻转过身来,一看来人是他的小厮小武,这才拍了拍胸脯舒了口气,没好气的说,“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
小武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还有一句话叫,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老板你这是心虚的表现。”
孙吉祥瞪着他的咪咪小眼,“我用得着心虚么我。”本来倒不虚,说完这话他莫名的有点心虚了,想起正事,一把抓住小武的肩膀,往自己身边靠。
小武连忙用双手护住胸前,“老板,我对您这款不敢兴趣。”
孙吉祥一时无语,“我对你也没兴趣,我品味很高的,好吧。”他指了指他自己抠出来的洞,“你去看看,能看到什么?”
小武闭起一只眼睛来,仔细瞅了瞅窗外,“人!”许久他吐出了这个一个字。
“还有呢?”孙吉祥问。
“人山人海。”小武看完了一脸震惊的转过身来看着孙吉祥,“老板你是不是背着我们搞了什么秘密活动?”
“没啊。”孙吉祥矢口否认,“要是有,我现在就是在炫耀,你能看出我炫耀的表情吗?”
小武捧着孙吉祥椭圆椭圆的脸端详了一阵,总结道,“不能。”
孙吉祥嫌弃的打开小武捧着自己脸的手,“所以啊,你说这是不是阴谋,青胭倌楼怎么说也是这一代青楼界的龙头,我们选在和他们一个时间开业,不应该有这个多客人的呀。”
小武反问了一句,“难道阁外一个人都没有,才叫阳谋吗?”
孙吉祥沉默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脸色由疑惑转向了欢乐,“好吧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小武,开门!”他冲阁里高喊了一声。“姑娘们,少爷们,咱们迎客吧。”
“咿呀……”大门一开,原本在阁外焦急等待着的恩客们,争先恐后的冲了进来,期间挤坏了一扇门,踩烂了半道门槛。孙吉祥本人也被人潮推到了门外,但他依然呵呵的笑个不停,口中不断说道,“请进请进,别客气。”
小武受不了自家老板的一脸傻样,问道,“老板咱们的门面都被毁成这样了,您居然还笑得出来?”
“呵呵呵呵……”孙吉祥又傻笑了起来,“门面是小,客人为大。”
不过孙吉祥并没有欢乐太久,阁里有个小厮跑了出来,“老板不好了,不知道是谁宣传的时候宣传错了,我们明明说的是前二十位客人免费赠送桃花酿酒,这里的客人都说听到的宣传是今晚全场客人都能得到桃花酿酒,这可怎么办啊?”
孙吉祥瞬间面瘫了,“你说什么啊!”
于是小厮又说了一遍,孙吉祥顿时心头一凉,“还能怎么办,新店开张最讲究的就是信誉,小林,你去地窖把所有的桃花酿酒拿出来,不够的就用更贵的酒抵上。”
“是。”叫做小林的小厮,匆匆回了阁里。
孙吉祥一脸无辜的看着他身旁的小武,“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果然有阴谋吧。”
“老板英明。”小武拱手。
孙吉祥背对着红花阁,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希望这个预感不会是真的。但是当他看到八顶锦轿在阁外一字排开,轿帘微启,八位丽人同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认命的叹了口气。
“梅音、兰享、竹心、菊素、天霖、地芷、玄雀、黄夏,见过‘红花阁’孙老板,我们代自家老板向孙老板问好。”
孙吉祥是知道青胭倌楼这八位男女名倌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非常好看,将他红花阁多半的倌人们都比了下去。但是他们却不及那个人,这样的认知让他的心稍稍安顿了下来。
孙吉祥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没想到青胭倌楼的名倌们会来给红花阁捧场,真是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八位快请进。”
八人点头,以比往日更加优雅更加迷人的姿态走进了红花阁,一时间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骚动。
众人交头接耳,“这不是青胭倌楼的八大名倌吗,怎么会出现在红花阁的场子里?”
“没听说红花阁和青胭倌楼是一家子啊,难不成是来砸场子的。”
“看美人砸场子,有意思,有意思。”
但这八人入场却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找了个全场都可以看到的地方,坐成了一桌。然后兰享站了起来,代表八人表达了他们的意思,“在这里我们也是客人,和诸位一样,不过是来讨杯酒水,欣赏几个美人的客人,仅此而已。诸位不用在意我们,请自便。”
兰享可是江湖四大美女之首,她一个人就够大家看的了,还带来了这么多极品美人一起。说是不要在意,他们长得不俗坐的位置又明显,不想得到大家的关注都很难。
有青楼的地方,又怎么少得了青楼常客杨公子杨景西呢,他原本还在自得其乐的调戏着几个阁里的女倌,这时见到了青胭倌楼的八大名倌,一下子就对这一般般的货色失去了兴致。
不只是他一个人这样,在这阁里的大部分客人都一样,没有比较的时候,还能勉强母猪赛貂蝉。这一有了比较,心思就完全跑到了那八人的身上,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孙吉祥正在忙里忙外,看着这不大乐观的情势,终于还是决定将“花魁争夺赛”提上前来调动调动气氛。
“诸位客人,大家晚上好。我是老板孙吉祥,感谢大家今晚的捧场,‘花魁争夺赛’即将开始。在开始之前,先有我来为大家说明一下比赛的规则。”孙吉祥站到了一楼的大型擂台之下,开始主持这次的活动。
引起了全场热烈的掌声,孙吉祥很受用的笑了笑,继续说道,“这次‘花魁争夺赛’一共有十位倌人参加,有男有女。每一位都会向大家进行才艺展示,展示完之后,中意他的客官可以随意出价,最终由价高者得。十位全部展示完之后,得到的出价最高的倌人,就会成为花魁。十位倌人将与为他们出价最高的客官共度。”
“开始,开始,开始,开始。”台下齐齐欢呼。
“接下来,有请第一位倌人,我想她的名字一说出来,想必大家都知道。”孙吉祥故意搞了个噱头,“下面,有请余碧清。”
果然这个名字一出,立刻在全场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同样出身南郭府,被杨景西拖着前来凑热闹的樊素方,不解的问道,“这个名字怎么了吗?”
杨景西一脸看古董的表情看了樊素方一会儿,指了指台上的余碧清,“樊管家你不知道她是谁,总该知道江南第一庄秋镜山庄吧。”
樊素方点点头,“这自然。”
“她就是时下江湖金龟婿排行榜榜首,秋镜山庄庄主秋冷霜秋庄主的师妹。”杨景西一气呵成。
樊素方兴致缺缺的问,“哪又怎么样?”
杨景西囧了,不明白自家老爷子究竟看中樊素方什么了,花重金留下他当南郭府的管家。要成为南郭府的一员,最首要的条件就是要具备对事物敏锐的洞察力,以及顺藤摸瓜抽丝剥茧寻找真相的能力,而樊素方却恰恰相反,他似乎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致。
这边,余碧清一身青衣,一把短剑,轻装上台。出身江南第一庄的她,不同于一般的风尘女子,不娇柔,不做作。一张素净的脸上,不加修饰,给人一种清新之感。她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意无意的朝四周张望。
余碧清今天要表演的是剑舞,身后的乐师起了一个音,余碧清的身体便随着乐声舞动了起来。这不是属于青楼的剑舞,没有过多的舞姿,没有丝毫的妩媚。属于余碧清的剑舞,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每一个旋转都恰到好处,这是江湖儿女才有的豪情。
曲终,舞毕。
余碧清端端正正的站在台上,孙吉祥走了上来,“现在请客官,自由出价。”
“我出一百两。”
“我出两百两。”
“我出五百两。”
“……”
“我觉得大家都在很不负责任的随便喊价,他们都不是真正的想得到余碧清。”樊素方支着脑袋说。
“因为他们坚信,江南第一庄最后一定会出面。”杨景西回了一句,然后来了一句语惊四座的话,“我出十万两。”
目光一时间都聚集了过来,杨景西很是大方的向众人挥手示意,谁叫他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呢。
“原来是南郭府少府院杨公子,出手果然不凡。”孙吉祥很是时候的帮杨景西做了介绍,“现在最高出价是十万两,还有客官愿意出更高的价格吗?”
一边是南郭府少府院,一边是还未出面的江南第一庄庄主,两边谁也得罪不起,于是大家都选择沉默。
“我数三声,如果没有客官加价的话,余碧清小姐的便归杨公子所有。”孙吉祥提高了音量宣布。
“一。”
余碧清的神情很无助,她一遍一遍的扫视全场,哪里都没有江南第一庄任何一个人的身影。她只是一时赌气从庄里跑了出来,只要追一追哄一哄她就愿意回去,难道他真的不回来了吗?
“二。”
杨景西一脸的黑线,“不会吧,江南第一庄真不来啊。”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把江南第一庄的余碧清搞到手了?
就在大家以为事实已成定局的时候,一个如细雨穿珠般好听的声音响起,“我出双倍。”
“红花阁”的门前,那人一身明艳的嫣红华衣,一头墨色长发用一根白玉簪子随意的绾着,左手的尾指戴着一枚花形的戒指。他慵懒而魅惑的将一簇散落下来的头发捋到了耳际,露出了一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来。
与之携手而来的是一位布衣蓝衫的年轻人,他只是那样安安静静的站在锋芒的身旁,在无声的静谧中露出了一个纯然无害的笑容,这个笑容,似乎在一瞬间将他整个人都点亮了,灿若骄阳,让人无法无视。
花如月虽是青楼老板,却有着自己的规矩,他向来都只接待拥有一个“最”字的人,而且仅限于在青胭倌楼。这些年来还是头一遭见他如此亲昵的带着一个人,众人都不由好奇这布衣年轻人,究竟是何方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