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到小鹿之后，李谦顺手喂了一颗丹药把他迷晕了之后，就放开了身下的人。在小鹿的身上留下了一些痕迹之后，李谦又乘机大吃了一顿豆腐。
    明天小鹿醒过来之后，看见自己满身亲自的痕迹，再加上药力作用，让他体感酸软无力，头脑发胀，他一定会误会些什么。
    想到小鹿明天的表情，李谦只觉得一阵好笑，但是想到小鹿刚刚对他说的那句话，他却怎么也笑不出了。
    这些年来恨他的人不少，他父母恨他，他的兄弟姐妹们恨他，他的同窗们恨他，江湖上也有不少人恨他，可他呢，他又恨过谁呢？
    他恨他娘吗？若他恨，为什么要隔三岔五的溜进吴家看她，为什么要给他娘找可以恢复生育的灵药，为什么会为了她差点被当成刺客被吴家人乱箭射死。
    他恨他爹吗？他恨他的兄弟姐妹吗？他真的恨过谁吗？李谦很想说他恨，可是若他真的恨，那李家早应该被他杀的鸡犬不留了。李长庚虐打他十几年，死掉的永远是那几个打他的仆人，李家兄妹言语欺辱，他也从未回击，哪怕是姬氏在他六岁时把他推下黑池，他也从未报复。
    他恨吗？他恨，他有时恨不得去死，可他又舍不得，舍不得他那狠心抛弃他二十多年的娘，舍不得黑池底下的师傅，舍不得那高坐殿堂却如同囚鸟的好友。
    回到院子，李谦洗了把脸，脱下了衣物开始换药，深色的衣衫已被血液浸湿，换下的绷带也都是鲜红鲜红的，李谦抱起这堆东西，把头埋了进去，带着甜味的血腥气充斥着鼻腔。
    十二岁的时候，他从师傅那里偷看了一本毒功秘籍，开始收集，炼制，服用各种毒药。毒药的味道千奇百怪，毒药的功效也各有不同，有些毒药看似相似，名字和功效却完全不同。十二岁的少年，在无人指导下，只能一种种的去尝试，一种种的去体验，有的时候误服剧毒，他也无计可施，只能乱吃一些别的毒药来压制。
    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他十四岁的时候，服了一剂自己调配的逍遥散，结果却令他陷入了痛不欲生的剧痛之中。那种剧痛就好像是有人在你清醒的时候，在你耳边磨刀子，然后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刮下来，把你的骨头一根一根的拆下来，而你却一动不能动，甚至连喊都喊不出来。
    最后他没有办法了，只能跳下黑池，求他师傅救他。得救之后，他师傅气到差点和他断绝师徒关系，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练过那本毒功。
    可他却不知道，自己当时已经是毒功大成，一身血液已经全部同化成了毒液，若不是几月之后他被三姨娘养的猫给抓伤了，那猫当场毙命，他也不会知道这个事实。
    抱起这堆衣服找了个火盆往里一扔，看着它们慢慢被火焰吞噬，李谦眼中多了几分愉悦之色，毁灭是少数几件能让他快乐的事。
    清理掉一切，李谦打算躺下修炼一下自己的内功，他师傅是个天生的懒汉，嫌弃别人家坐着修炼的方法太累了，专门研究出一种可以躺着修炼的方法。
    躺在床上，运转着内功心法，李谦却发现今天的自己迟迟不能进入状态，因为他一闭眼，眼前就会出现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和小鹿的哀求声。
    小鹿小鹿小鹿，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章翾飞那只小鹿，这让他很是恼火，自己当初干嘛要招惹他！
    心中烦躁不已，李谦只能从床上坐起来，扯下来脖子上的玉佩，看着玉佩，李谦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这块玉佩，是他娘送给他的最后一件生日礼物，那年他三岁，三岁的庆生宴是他这辈子最美好的记忆之一。
    他永远不会忘记，褪下素雅淡妆，换上红衣的母亲有多美，和母亲相视一笑的父亲脸上的有多幸福，那天的荷花开的多漂亮，他对自己即将出世的弟弟妹妹有多期待。
    他无数次想过，若是时间能定格在那一瞬间，该多好。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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