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别让我再看见你
    今天是除夕夜，张伊却过的和平时没有两样。
    张伊的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改嫁了，爸爸是jingcha局局长，平时很忙不说，连过年也要和值班的下属一起过。张爸爸年轻时抓过很多的重犯，个性又硬，也就得罪了很多人，亲戚们都不怎么跟张家来往，所以张伊从很小的时候就得习惯自己。习惯，但是并不喜欢。。。
    可能是单亲的关系，张伊一直挺叛逆，是非常叛逆，要不是张爸爸的关系，估计早就进少管所好几回了。骨子里是暴虐分子，偏偏长了张娃娃脸，导致每次人家一看他的脸，就以为他好欺负，但张伊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所以每次都避免不了一场恶战。
    其实张爸爸也是个暴脾气，以前打架斗殴的也不少，也就是这个原因张伊的妈妈最终离开了张家。所以张爸特别讨厌他打架，但偏偏什么样的老子生什么样的儿子，张伊绝对不让他老爸“失望”，隔三差五就要惹点什么事。
    有一次，是张伊被人打了，很严重，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从那以后，他便有所收敛，不是因为被打怕了，而是因为，他那个从不在任何人面前示弱的老爸，居然在他被打到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时候，偷偷调了几滴眼泪。
    对于除夕，张伊其实没什么概念，只会更觉得无聊，高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各种原因被学校停课，也没什么关系好的同学，一些社会上的狐朋狗友大过年的也不愿意出来，想了想，就只有他唯一从小好到大的发小了。
    “小子，过年无聊吧，哥哥带你出去浪一浪”
    “那个。。。”
    “那还上那地儿，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
    “欸。。。等会儿等会儿。。。我有事儿”
    “放p，大过年的你能有啥事。不是等人给你压岁钱呢吧。赶紧的，还跟我这矜持上了。”
    “我真有事，人生大事，我得挂了，回见吧。”
    “诶。诶诶。。喂。。。”
    “靠”。这下好了，只能自己呆着了。
    打开电视全是联欢晚会，好像比刚才更无聊了。想了想，最后还是穿上外套出了门。
    其实张伊很喜欢晚上自己走在街上，最好还能有几罐啤酒，一边走，一边喝，一边看路上的行人，猜他们的职业，看路上的漂亮女人但是今天。。。
    “m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张伊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走到了他爸这。
    到都到了，总不能不进去吧。
    一进门，张伊就看到他爸正和一群下属包饺子，电视开着正放着。。。（你们猜放着啥==）一大群老爷们满手白面很“贤惠”的包饺子，这画面实在是好看的辣眼睛，张伊撇了撇嘴，有点不明白自己是哪根弦搭错了，到这来了。
    “爸。”
    以往，张伊都是被“请”过来的，这次主动过来，张爸一时反应不过来。
    本来觉得挺对不起儿子，差不多每年都让儿子一个人过除夕，这下看到儿子来局里找自己，还是主动来的，本来严肃的脸上也不自觉露出笑意。。
    “你怎么过来了，来的正好，来，跟我们一块包饺子”
    “--!。。。”
    “小伊，快把外套脱了，洗洗手一会吃饭了。”一位老同事说。
    张伊把外套往沙发上一扔，去洗手间了。
    刚到洗手间门口，就听到张爸在外面喊“张伊，厕所灯坏了。”
    “啊，知道了。”
    “帮我拿一下洗手台上的灯泡”
    张伊本以为厕所里没人，被这突然的一句话吓了一跳。
    “我c，你tm躲厕所里干嘛呢，吓死老子了。”
    卫生间的门微开着，门外的灯光照进来，照到那人脚上。
    我去，居然只是踮着脚，只踮着脚就够到灯泡了？这得一米九几了吧。
    张伊特别羡慕长得高的人，其实自己1米78的身高不算矮，但也说不上高。况且一张娃娃脸总让自己看上去很弱，所以张伊一直对自己的外形方面深深的自卑着，当然也包括身高。
    那人见张伊还没有动作，有点不耐烦“喂，小可爱。。”
    “你TM有病吧，叫谁呐，我。。。”
    “洗手台上的灯泡，给我递一下”那人就像没听到张伊说话一样，只低头看了他一眼。
    卫生间里很暗，张伊看不清那人的脸，但能看见他的眼睛，张伊从来遇见过这样有气场的人，光是眼神就把人震慑住了。
    “啊？哦。”
    张伊明显把刚刚那句“小可爱”给忘了。
    把东西递给人家，随便洗了把手，就出去了，临出去有忍不住看了一眼，确定那人是真的什么都没踩，“吃的什么长大的啊”
    从卫生间出来，张伊一个人做在沙发上，才想起刚才那人叫自己什么小可爱。从小到大，总能听到别人夸自己长得秀气啊，可爱啊什么的，所以张伊对小朋友这类词特敏感，特烦。
    好几个人一起忙，饺子一会就上桌
    张伊一天也没正经吃饭，早就饿的不行了，一看到吃的马上就什么都忘了。刚坐下，就忍不住先动起了筷子，夹了个饺子塞进嘴里。
    “小武，换好了吗，洗手吃饭”张爸冲着卫生间的方向喊着。
    “好了。”
    正努力吃着的张伊一抬头发现张爸正瞪着自己。
    “还有人没坐下呐你就开吃了，我看你皮痒了吧。”张爸的语气不重，但那人刚还那样叫自己，现在还得等他吃饭。
    “哪那么多讲究啊”张伊没好气儿的说。
    “你。。”这一顶嘴张爸又生气了。
    “张局，他饿了就让他先吃吧”闫武从卫生间走出来。
    这是张伊第一次正面看闫武，五官不算精致，但棱角分明，绝对够阳刚，给人霸气的感觉，很高，肩膀很宽，张伊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外形的人。
    哼，还挺会来。张伊恨恨的王嘴里塞着饺子。
    这顿年夜饭就这么尴尬的开始了。
    酒足饭饱之后，已经是凌晨3点多。春节晚会已经开始重播，外面的炮竹声也少了很多。张爸爸才想起得让张伊回家。
    “张伊，饭也吃完啦，你回家吧。”
    张伊低头想了想，露出一抹坏笑“太远了，你找人开车送我回去”
    “你刚才不就是走着来的吗，正好刚吃完饭当消食了”
    “刚才不冷我现在冷了”
    “你小子。。。”
    “诶，就那谁，那大个儿，让他开车送我回去”
    这离家确实挺远，又大半夜的，儿子都主动要求了，张爸也就同意了。
    “小武啊，你喝酒了没？”
    “没。”
    “那正好，你开车帮我把那小崽子送家去”
    闫武皱了皱眉，总感觉这小子会带来不少的麻烦。
    刚出了门张伊马上嘚瑟起来，“怎么，不乐意啊，不乐意也没招儿，谁让他是你的头儿呢”张伊一脸的得意。
    “呵，怎么会不乐意，你长得。。。换谁谁都得乐意。”
    “什么意思，我长得怎么了，有种你把话说明白”
    闫武没再搭理他，转身往门外走去。
    “诶，我tm跟你说话呢”张伊从没被人连续噎过这么多回。
    “别跟我妈儿妈儿的，要不然我就让你说不出话来”闫武回头冲张伊说。
    “。。。”张伊愣住了，不是被他吓到，而是，他居然觉得刚刚闫武那样儿，有点帅。。。
    “靠，张伊啊张伊，你是傻b吗。”张伊双手忍不住用打着自己的脸，小声嘀咕着。
    “上车”又是不耐烦的语气。
    这次张伊反应过来了，心想，嘿，你还敢不耐烦，有种你别送我啊。
    一上车，张伊发现闫武的座椅调的比自己坐的副驾的座椅往后那么多（我想说他腿长而已），顿时羡慕嫉妒起来。
    “看什么，系安全带啊”
    “十几分钟就到了，系什么安全带啊，大老爷们比个姑娘矫情”
    “随便你”
    “对了，你叫什么？小5是吧，难道你哥叫小4吗，那你家老三最好别是女的，哈哈哈哈哈。”
    “你家在哪？”闫武根本没理他。
    张伊又被无视了，这次他一点都不生气。
    “你连你上级家在哪都不知道，怎么做下属的啊，对了，我叫张伊，我姥姥就叫我小1，那我不就成你哥了吗，哈哈哈哈。”
    “我说，你家在哪”闫武真的没了耐心，语气也变得生硬。
    “我家在。。。诶，那你爸叫什么？”
    闫武算看出来了，这小子就是故意的。
    “你刚才上厕所了吗？”
    “啊？没有啊，怎么了，诶你还没说呢，你爸叫什么？”
    闫武没说话，只把自己座椅放平，还把车门锁上了。
    “你不想回家那咱们就在路边睡吧。”说完闫武就闭上眼睛。
    “诶，你别睡啊，你还没说你爸叫什么呢。你。。。”接下来的10分钟，张伊不停的在嘚啵嘚啵，闫武也不生气，也不说话
    终于。
    “喂，门怎么开不开了，你把门锁上了？喂，跟你说话呢。”
    闫武还是像刚才一样，不说话。
    “喂，我想上厕所，你把门开开。”
    “。。。”
    现在张伊知道刚才闫武问他刚才上没上厕所是什么意思了。
    “喂，我憋不住了，我尿车上了啊，我要尿你车上了啊。”说着，张伊就做要出解裤带的动作。
    “这是局里的车，车上还有监控，你尿吧。”闫武终于开口说话了，还是没睁开眼睛。
    “我。。。”
    又过了10分钟
    “XX小区XXXXXX”
    闫武这才睁开眼睛，调好座椅，车子刚一启动
    “等一下等一下，我憋不住了，我要尿完再走，你把门打开。”
    闫武愣了一下，“哦，憋不住了啊”说完又要放平座椅。
    “诶诶诶，，行行行，不尿了，那你快点开。”
    ……
    这绝对是张伊最漫长的十分钟，车刚一停下，张伊直接冲了出去。还不忘回头喊着
    “你别走，你等着。”
    终于开闸放水的张伊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呼~爽。”等再出去，闫武早就没影了。
    “m的，别让我再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