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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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如令殿中的池潭边,摆了一张石桌,上面放着玲珑小点,一名身着蓝色丝质绣兰花衣的男子端坐在一张石凳上,捧着杯茶,眼神迷离地看着池旁桃花树上啾啾的云雀,享受着临近夏季的午后。
然而又一名身着锦绣黄龙衣男子,则是整个人都趴在了石桌上,奄奄一息的样子竟然还没有树上的云雀叫得欢。
近日,新国建立,各种事情需要改革颁布新法,作为一国之君,也要体恤民心,于是,东方乾是常常到民间去走访,当然,一走就是一整天,回到宫中,已经是累得连饭也吃不动了。
最重要的是,这个主意是安如令在上朝时提出的,还得到了在场所有大臣的赞同。
今天好不容易逃掉了一次,他就躲到如令殿中,这个安静的地方,享受着宁静的午后。
临近夏季的风吹来暖烘烘的,夹杂着从远方深山里带来的清水凉爽,还有庭中的花香,耳边是树上的云雀啾啾,听起来不着调的鸣声,现在听起来也异常得温柔舒适。
突然,头上被什么东西弹了一下,东方乾抬头,看见安如令早已放下了茶杯,手中不知为何出现了一枝桃枝,刚才就是这东西弹了他一下。
“你?作甚!”东方乾皱了皱眉头,显示出你打扰了他的休息,他很不满的样子。
安如令却淡淡地说道,并没有把他的不满放在眼里。
“作为君主,竟然还能在这个时候休息享受,如令真是佩服。”
东方乾撇了撇嘴,又趴下了。安如令见势,又举起桃枝,将要打下去,却被一只手抓住了他捏着桃枝的手,让他动弹不得。此时,东方乾又抬起头来,神色凝重地看着他,说道:“我是君主,你还用这东西打我,岂不是大不敬。”
谁料安如令挣开东方乾的手,笑着说道:“人生来就是平等,有何贵贱高低之分。”
转眼,冷冷地看着东方乾说道:“我之所以让你走访民间,可是要让你知道,这称霸天下,最重要的是民心。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那个狗帝就是失了人心,才失了天下。”
“莫非,你也要重蹈覆辙?”
最后的问句坚决却又略带玩味,似乎东方乾也会像先前那样,那样悲惨地死去,拱手让江山。当然,东方乾不会。
“你一直说那前朝暴君,但你又不参政,一直隐居在那山中,远离这乱世,又何以得知这天下时事?”东方乾探问道,仔细地看着安如令的脸,希望捕捉到一丝线索。
果真,话一出,安如令就浑身震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煞白,但很快又趋于平静,就像往一潭平静的池子里扔一块大石头,泛起震荡的波澜,但很快,就渐渐消散。
“这事,还不宜相告,时机还未成熟,日后再……”
安如令话还未说完,就被突然站起来的东方乾围到墙上。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眼神对接中是狂风巨浪。终于,是安如令先别过脸不再看他。
耳边传来东方乾的轻声呢喃:“不说便不说罢。那件事,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猛然间,安如令转过头,对上了东方乾充满歉意的双眼,仿佛说着抱歉。
“作为君主,怎可如此放纵。”安如令假装镇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
东方乾猛地一起身,似乎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放肆,转过身,背影看起来有点尴尬。
“我走了。”东方乾回头看了看安如令,走出如令殿。而安如令,却没有回殿房,他蹲了下来,靠着墙角坐下,看着边墙围起的的四方的蓝天,送来远方的暖风,还有花香。桃花树上的云雀啾地一下窜走了,整个如令殿,安静的只剩下风声。
而安如令,望着这四方的天空出神,此刻的他,心跳得不像刚才那样的紧。但是为什么,刚才他会这么紧张。
“为什么会这样?”安如令摸着自己的胸口,问着自己,却得不到答案。
走出去的东方乾回到宫中,暗自吩咐了身边的内探,去查明有关安如令的所有信息。又换了一身衣服,再次出访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