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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会是你,我的小公主。”埃尔隆德亲了亲女儿的面颊,然后做着介绍,“怀特先生,这是我的女儿,亚玟。”
    “真是个漂亮的姑娘,长大后一定非常迷人。”
    “谢谢您的夸奖,怀特叔叔。”女孩甜甜地笑了,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
    “怀特先生的儿子刚做完手术,爸爸要晚一点下班,你先回家吧。”埃尔隆德等不及要把女儿打发走了,虽然这的确是个可爱的姑娘,不过上次她只是在诊所多呆了半个小时,就把实验室折腾的乱七八糟,还炸碎了几个试管,让他这个做爸爸的好不担心。
    “咦?是哥哥还是弟弟?病的厉害吗?我可不可以去看看?”
    比尔觉得大概迷人的女孩都有着浓浓的好奇心,他想到了自己刚刚失去的女儿,也总是坐在自己的膝盖上问这问那。
    “莱戈拉斯今年九岁,他的耳朵出了一点问题,你爸爸已经为他进行了手术。”
    亚玟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埃尔隆德点了一下头,“当然可以,不过你要轻一点,不要吵了弟弟休息。”
    小姑娘果然轻手轻脚地进了治疗室。她今年刚满十二岁,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喜欢把自己当大人看待。
    莱戈拉斯已经醒了,正躺着无聊,就看到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在打量自己。
    他被一种柔和的目光笼罩着,那感觉就像坐在院子里的草地上,夜空洒下一地的星辉。温暖的,善意的,带着让人亲近的力量。
    亚玟从背包里拿出一颗糖果递给他:“这是我最喜欢的糖果,酸奶味的。爸爸说生病的时候吃一颗糖,心情就好了。你看上去不开心呢。”
    莱戈拉斯为女孩的观察力而惊讶,他觉得自己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沮丧的情绪,尽管最近发生的事确实令他高兴不起来。他礼貌地接过糖果,并道谢。
    “不用客气,我叫亚玟。我知道你叫莱戈拉斯哦。快尝尝吧。”
    莱戈拉斯拨开了糖纸,把乳白色的圆球塞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又不会像奶油那样腻,顶在舌尖的时候,似乎还会有小气泡产生。寡淡了好几天的嘴里终于有了味道,连带着心情也明朗了起来。
    “谢谢你,亚玟小姐。”莱戈拉斯很少吃糖,他一直觉得那是女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家里的糖果和巧克力也都留给了妹妹。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请他吃糖,让他有了一种被关爱着的感觉。
    “叫姐姐啦,我可比你大。”半大的女孩显然对“亚玟小姐”这种正式又客套的称呼非常不满。
    两个孩子很快便熟络起来,一起聊着学校里的逸事,或者吐槽一下各自的父亲,当然,多半时候是亚玟在说,莱戈拉斯听着。他的左耳刚动完手术,还有一点疼,不过他喜欢听亚玟说话,亚玟的声音非常空灵,让他有种带了一只耳机听歌的错觉。
    和以前也没有太大的差别。他觉得自己可以习惯。
    半个小时候,埃尔隆德和比尔走了进来,告诉孩子们,可以回家了。
    “爸爸,答应我一件事可以吗?”莱戈拉斯跳下床,穿好鞋子走到父亲身旁,“不要让别人知道有蚊子咬了我的耳朵,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比尔觉得眼睛有点酸,他蹲下来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好孩子,爸爸答应你。”
    他们一起拉了勾,向埃尔隆德医生道谢,又跟亚玟约定下次一起玩耍,这才离开了诊所。
    莱戈拉斯回家后,大部分时间都只待在房间里,除了吃饭时间,尽量避免下楼,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他的异常。
    他听从父亲的建议,向母亲道歉,希望可以获得原谅,可是女人的眼里已经没有了这个往昔聪明可爱的长子,她沉浸在失去女儿的悲痛中,听不进任何的解释与劝慰。
    莱戈拉斯讨了没趣,关上门,从此再也不踏足母亲的房间。
    就像缺失的一半听力,原本完整的家与亲情,也变得残缺不全了。
    安德烈依旧时常来找他,可他谨记着母亲说的话——你已经害死我一个女儿了,如果还有一点人性,就离安德烈远一点,别再害了我的儿子。
    你的儿子?莱戈拉斯想,大概自己已经不算她的儿子了吧。
    他开始找借口把弟弟打发走,然后用各种各样的书籍打发时间。沉浸在文字的海洋里,把心头那个缺失的位置补起来。
    这一年夏天的时候,莱戈拉斯已经提前学完了小学阶段的所有课程,并通过了毕业测试。他高兴地写信给亚玟,分享自己的喜悦。
    他和亚玟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系,抽屉里藏着厚厚一叠的信纸。有时候是向对方推荐一本有趣的书,一张好听的专辑,有时候仅仅是说说学校里发生的故事。比起打电话,莱戈拉斯更喜欢这种传统的交流方式。
    他甚至买了复古的羽毛笔和牛皮纸用来写信,亚玟写的是漂亮的花体字,她对语言学很有天分,小小年纪就会四门外语,写信的时候总会掺杂几句,还告诉莱戈拉斯自己最近在研究古精灵语,颇有心得。临了,让莱戈拉斯一定要申请来自己的学校读中学,用她的话说就是“有姐姐罩着,谁也不敢欺负你”,俨然一派大姐大的气势。
    莱戈拉斯很容易就说服父母去罗斯洛立安中学读书了。那是一所寄宿制的学校,他的母亲恨不得这个儿子从家里永远消失,当然不会有意见,父亲虽然觉得孩子年龄还太小,耳朵又不够灵敏,住在家里会更安全一些,但在莱戈拉斯的坚持下,他还是同意了,毕竟是男孩子,早一点出去锻炼锻炼也没什么。
    如果说小学阶段的莱戈拉斯还只是初露头角,到了中学里,隐藏在身体里的学霸属性就完全暴露出来了。他只用了一星期的时间,就自学完了整本教科书的内容,上课对他来说变得可有可无,遇到喜欢的老师,就去听听课,如果是枯燥无聊的课程,干脆请假去做自己的事了。有一回,一个新来的老师连续一周“被请假”了,气得去校长那里告状,说要请家长,可看到莱戈拉斯的考试卷与他为学校夺回的奖杯后,就默许了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嚣张行为。
    当然,莱戈拉斯还是很有礼貌的,他会在路上跟经过的每一位老师打招呼,对于请他帮忙补习功课的女生一般也不会拒绝。亚玟很喜欢网络游戏,不管她打哪款游戏,只要缺少神一样的队友,莱戈拉斯都会立马挺身而出,十一年级的时候,他们队在亚玟的带领下,还获得了《魔戒OL》全国大奖赛金奖。
    亚玟中学毕业那年,莱戈拉斯也通过了毕业考试,毕业典礼上,不少女生都心碎流泪,心想着明明是个小学弟啊,怎么还没pao上呢他就毕业了,再想到自己还要熬上一两年的黑暗时光,就哭得更伤心了。
    莱戈拉斯的舍友,粗线条的金雳,告诉前来听八卦的女生们,这都是因为伟大的爱情,莱戈拉斯迫不及待地想跟亚玟小姐一起步入大学的殿堂。他当然不愿意承认,是因为这所学校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莱戈拉斯的了。在这个把学习当游戏、把游戏当学习却双双斩获头筹甚至毛还没长齐就收获了爱情的好哥们面前,金雳觉得自己每天都在遭受会心一击。好在他并不看重学习,只求混到毕业,有莱戈拉斯的考前辅导,这也不是难事。而心情特别不爽的时候,他就会在游戏里故意掉链子,让本该被自己拖走的BOSS无情地砸向脆皮的莱戈拉斯。
    转眼就到了申请大学的时候,亚玟跟莱戈拉斯开玩笑,要不要跟姐去读语言学啊?
    “得了吧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烦听力课了。”莱戈拉斯吸着果汁,满不在乎地说。
    亚玟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绕开了话题,“其实我觉得把爱好变成一种生存工具挺无聊的,工作中的手段会让那些爱变得不纯粹。所以我选择了S大的国际政治学。”
    “我倒是想挑战一下呢。”十三岁的少年扬起头,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他笑起来的时候,眼底也会闪着光。
    亚玟也跟着笑了,莱戈拉斯看上去挺温和有礼,骨子里却嚣张透了,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喜欢与不喜欢,别的一概可以不管。而他恰恰有这样的资本去任性。
    “你喜欢就好,只是以后不在一个学校了,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是是是,姐姐大人,一定每个月给您老人家写信。”
    “油腔滑调。”亚玟结结实实地敲了他一个毛栗子。
    莱戈拉斯最终选择的是M大的车辆工程专业。
    进了大学,他一改中学时代的“不务正业”,每天的课表都塞得满满的,从不逃课,还辅修了工程力学专业。他的导师埃克西里昂教授非常看重这个聪明又好学的孩子,把他当自己的儿子看待,会亲自带他去汽修厂观摩学习,然后布置一堆额外的课后作业。
    莱戈拉斯也很喜欢这个外人眼里苛刻到可怕的老师,虽然有时候会因为机械图上不足一毫米的差错而被无情地撕毁整份作业,但他明白教授的良苦用心,然后会用更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当然,这不并代表莱戈拉斯成了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社团活动里总能看到他矫健的身影。社联主席伊欧玟小姐强行把这个阳光正太收做了自己的小弟。莱戈拉斯再三抗议,他已经过了可以被称为正太的年龄了。
    哎,这真是个女权当道的时代。莱戈拉斯写信给亚玟“抱怨”,亚玟小姐回信说,伊欧玟小姐的领导能力在各大高校间都非常有名,有一回几所大学同时争夺一个社会公益活动的冠名权,自己都差点输给她了呢。
    莱戈拉斯觉得再聊下去,亚玟姐姐身上的女王光环又要闪瞎自己的眼睛了,于是果断选择了拒绝回信。
    精彩的大学生涯在忙碌与充实中走向了尾声。最后一学期的时候,莱戈拉斯白天在汽修厂实习,晚上则在灯下熬夜画图纸,时常要到半夜才能睡觉。
    他花了小半年的时间,改装了一辆属于自己的跑车。当最终成品在公路上试跑成功时,驾驶座上的少年听着引擎的轰鸣声,激动地差点儿哭出来。
    比尔带着安德烈一起参加了莱戈拉斯的毕业典礼,并热情地拥抱了这个思念已久的孩子。莱戈拉斯每年只有学期结束的时候才会回家,而他又因为生意奔波于各个国家与城市之间,很少有时间在家里陪陪孩子。对于这个长子,他总觉得亏欠良多。因为妻子的偏执,也因为孩子的早熟。他宁愿莱戈拉斯像安德烈一样,没那么聪明,没那么坚强,会哭会闹,会缠着大人,耍耍小性子,犯犯小错误,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有机会打两个屁股教育一番。
    这一年冬天的时候,莱戈拉斯邀请陶瑞尔一起回家过圣诞节。陶瑞尔是他的学姐,埃克西里昂教授带的另一个学生。导师刚介绍他们认识的时候,他非常好奇一个女生,而且是漂亮的女生,为什么会喜欢研究汽车这种男生才感兴趣的东西。然后他就被学姐狠狠地教育了半个小时,从此陶瑞尔在他的心中被归入男生一类。
    不过话虽如此,他们平时的相处与合作还是非常愉快的。埃克西里昂教授非常相信他们的自学能力,并有意培养他们的团队协作精神,诸如带新生啦做课题啦一类的事,多半也都会把这两个得意门生打包了一起丢过去,以至于大一的孩子们都以为学长学姐是一对。
    莱戈拉斯早就习惯了那些八卦的眼神。他已经有两个“绯闻”姐姐了,也不在乎多一个。他只是觉得陶瑞尔挺孤单的,父母都在科研机构工作,常年驻守在外,很多时候圣诞节都是自己一个人过。
    “这次回去带你认识一下亚玟姐姐,我觉得你们一定合得来。”
    安德烈早早地就来接机了。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莱戈拉斯出来,立马飞奔过来,扑到哥哥怀里,并且对站在哥哥身后的女士投去了不友好的目光。
    “原来哥哥是忙着谈恋爱了,才不愿意回家的么?”小鬼头嘴翘鼻子高。安德烈14岁了,正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
    “胡说八道,这是我学姐,快叫姐姐。”莱戈拉斯拍了拍弟弟的脑袋,这才发现他已经到自己的下巴了。
    “安德烈又长高了啊。”
    “那是,再过两年我就可以超过哥哥了。”安德烈正处于变声期,声音比小时候粗了些,还带了一点儿鼻音。
    莱戈拉斯发现自己错过了很多弟弟成长中的美好时光,一年中共同度过的日子掰着手指也数的过来。他怀念小时候一起玩耍一起闯祸的场景,可母亲的话语在他的心里画下了一道鸿沟,他始终不敢太过亲近自己的弟弟,久而久之,便有了一种渐渐疏离的感觉。只是安德烈看上去还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热情又粘人。
    回家的路上,安德烈兴奋地指给莱戈拉斯看,哪里的旧店铺关门了,哪里又新开了个餐厅,做的菜如何如何美味,而路过一家珠宝店的时候,他愤怒地握着拳,重重地哼了声。
    “怎么了这是,被欺负了?”
    “哼,谁敢欺负我啊。”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还和小时候一样,生气起来,脸就鼓得圆圆的。说吧,什么事情?”
    安德烈这才添油加醋地说了起来。
    莱戈拉斯听完,哈哈一笑,“我当什么大事呢,等着,哥哥给你讨回公道。”他让司机掉头回到那家珠宝店门口,金字招牌上的默克伍德擦得锃亮。
    陶瑞尔自然不愿意错过看好戏的机会,跟着一起跳下了车。
    “女士,请注意优雅。”莱戈拉斯在陶瑞尔发怒前推开了玻璃门。
    店员揣着职业的笑容前来迎接,“欢迎光临,我叫汉斯,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莱戈拉斯摇摇头,表示随便看看,然后绕着店铺走马观花的逛了一圈。汉斯跟了一路,又再次上前询问,“请问有什么看中的吗?或者给您做一下推荐。”
    莱戈拉斯看了看弟弟,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橱窗里确实没有那块被抢走的宝石。
    “我想看看你们店里最好的白宝石。”
    汉斯在心里对眼前的少年翻了个白眼。这种客户他见得多了,张嘴就要最好的,拿出来看了很满意,问了价格又说不喜欢。几个学生,能买得起什么名贵珠宝?不过腹诽归腹诽,店里装满了监控,他可不想被老板炒鱿鱼,于是乖乖带着几个孩子上二楼了。
    安德烈很快就发现了锁在正方形玻璃罩里单独展出的白宝石。
    莱戈拉斯也总算见到了弟弟心心念念想要买下的珍宝。的确是块非常漂亮的宝石,闪着柔和的光芒,不是那种刺眼的纯白,而是带了一点米色,看上去非常舒服。它的旁边,安静地躺着一块形状大小一模一样的宝石,带着淡青色的光芒,同样美丽。
    “这一对宝石是不可以单独出售的。”汉斯有点高傲地说着,想让这几个孩子知难而退。
    “开票吧。”莱戈拉斯不动声色地从裤兜里拿出一张卡。
    汉斯的脸微微抽搐了一下,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黑金卡。他拿出手中的平板电脑,调出商品信息展示给莱戈拉斯:“这对宝石是本店的镇店之宝,价值400万。”
    “好。”莱戈拉斯扫了一眼,就淡淡应下。
    “不对啊,哥哥,”安德烈把他拉到一边,“拍卖会上明明只要40万,我出了50万,都已经一锤定音了,才被告知委托人撤销拍卖,可是怎么一下子就翻了这么多倍?”
    “价格嘛,都是随口喊出来的。”莱戈拉斯不以为意,爽快地刷了卡,然后把弟弟要的那颗白宝石放进了包里,将青色的那颗拿在手里把玩两下,又抛到半空中,再接住。
    “这种石头——应该很容易碎吧?”说着,他又高高地抛起。
    “啊?”汉斯吓了一跳,哪有人拿着刚买的天价宝石开玩笑的?
    “怎么说我也是你们店的大主顾,是不是应该把你们老板请出来跟我喝杯茶了?嗯?”莱戈拉斯转头,看向发愣的店员。
    汉斯在这家店工作一年多了,每天迎来送往的,还真没见过这样的顾客,他琢磨着大概是个没什么金钱观的富二代,任性又废柴,只会败家祸害爹妈,可刚才那小子看自己的眼神,着实让人吓了一跳,太犀利了。
    “老板不在店里,要不您改天再来吧?”汉斯觉得自己的背后在出汗了,他一个小职员,哪里能叫得动老板啊。
    “那就打电话,请他过来。”莱戈拉斯摆出了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架势。先礼后兵,礼已经送了,接下来也就不需要太客气了。
    “十五分钟后,如果他还不过来,我只好亲自去请了。”他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看了眼时间,然后倒了杯茶给陶瑞尔,“不好意思,要多耽搁你一会儿了。”
    陶瑞尔翻了个白眼:“总算想到姐姐我了啊,被你晾在一边大半天了,当我是你的跟班么?”
    汉斯匆匆下楼找店长求救去了,店长一听,马上打电话给老板汇报了这事。
    瑟兰迪尔此刻正坐在默克伍德总部办公室的电脑前,于是把界面切换到了珠宝店的监控录像上。他看到莱戈拉斯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让人恨不得上去揍一顿。
    “这小子是谁?”他问一旁的助理加里安。
    “伊锡利恩的少爷。”加里安看了一眼便认出来了。
    “比尔·怀特的儿子?他儿子不是还在上中学?”
    “那是小少爷,坐对面的那位,这个是大少爷,已经在M大读硕士了。”加里安是无愧于他金牌助理的称号的,所有和自家公司有关的客户与竞争对手的资料,全都倒背如流。
    “那旁边的姑娘呢?是他的女朋友?”
    加里安诧异地发现自己老板竟然会关心八卦了。“他没有女朋友,不过相传有三个非常要好的姐姐,这大概是其中一个吧。”
    “你倒是了解的非常透彻。”
    加里安摊手,“他从中学时代起就一直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稍微关注一点怀特家族的人都会知道。”
    “他叫什么名字?”
    “莱戈拉斯·怀特。”
    瑟兰迪尔点了点头。“打电话给店里,让他们给莱戈拉斯退钱。就说那对宝石,我送他了。”
    加里安愣了愣,不明白老板今天是怎么了。
    那块宝石是他们大老板——也是瑟兰迪尔的父亲——欧洛菲尔先生无意中看到的,刚好和店里的另一块宝石可以凑成一对,本着成对出售哄抬价格的原则,叫底下人用了点小手段让原主人放弃了拍卖,低价转让给了默克伍德。
    “这样做的话,恐怕老先生会不高兴吧。您和他的关系才……”收到瑟兰迪尔锋利的眼神,加里安乖乖闭了嘴。
    他在默克伍德集团已经呆了十几年了,也算是看着瑟兰迪尔长大的。瑟兰迪尔的母亲去世的早,欧洛菲尔先生又不擅长亲子关系,两人一个独断专行,一个叛逆自我,一直不算亲厚,到了瑟兰迪尔上大学的时候,欧洛菲尔坚持要他学习商科,瑟兰迪尔虽然不太愿意,但家里这么大的企业总要有人打理,只好妥协了一回。欧洛菲尔高兴坏了,立马丢了旗下的一家珠宝店给他练练手。
    不过,虽然想不通缘由,加里安还是听话地打电话给了珠宝店的店长。
    十分钟后,汉斯跑上楼告诉他那惹不起的客人,老板愿意退款,并将这对宝石送给他。
    莱戈拉斯把手中泛着青芒的宝石放回柜台,“我不贪心,只想给弟弟讨个说法。既然你们老板愿意让步,我也不占便宜。那颗白宝石我就收下了,改天自会还他这个人情。”
    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摄像头,然后带着安德烈与陶瑞尔离开了。
    瑟兰迪尔在办公室的电脑上,捕捉到了那个堪称精彩的表情。
    真是一个,非常欠扁的笑容。不过瑟兰迪尔觉得自己还挺喜欢。
    那些张扬与外露着的情绪,早已被自己刻意收敛掉了。
    他想,莱戈拉斯一定很受宠爱,才能这样恣意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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