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鱼丞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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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鱼丞相遇是在七百年前的黄河下的河神府邸,当时我被流放到人界不久——
在那之前的三百年因为主神带兵讨伐六大神兽家族:白虎、玄武、朱雀、青龙、勾陈、腾蛇。其最终失败的原因只不过是六大神兽家族虽然生活在天地两界可并非是主神直属创造的生命,所以自然没有永生不死的能力,其结果必然是六大神兽家族输得体无完肤。只不过大战了两天,六大神兽首领中就有四个归顺了天界,并与主神定下契约终身坐镇天界。
父亲作为青龙一族的副领,因不服主神而连同其余造反的青龙族民一起被流放人界,用了自己的姓氏自封炎族。当然其他兽族也有不服的,所以被流放人界之后,全部投靠了到了父亲手下,但加起来也不过五千余,他们舍弃了原本家族的名号,跟随了父亲,成为炎族的一份子。
当时我才六百岁,因为青龙族后裔与其他神兽不一样,不仅身型和外表都成长得极为缓慢,且学习技能的时间也花费的较多。虽然我已经六百岁了,但我看起来也不过是人类十几岁的样子,而其他种族六百岁已经是人类的二十几岁了。
父亲带着年幼的我为了寻求生存之地,奔波于人界的各个地方,最终选中了黄河。其水源丰富且占地广阔,极适合我们生活。可是黄河早就有了主人,而且也不止我们炎族觊觎着黄河,据回报说梼杌一族也时刻盯着这块肥肉,他生性凶恶,嗜血凶残,手底下的也个个都是精兵能将。
我们不敢冒然与梼杌争抢黄河,只好派几个原本白虎族及玄武族的能手潜入黄河,查探一下黄河主人的底细,之后便驻扎在了黄河不远处的森林里,因为林多繁茂,不易暴露位置,缺乏战斗力的我们,只能躲藏于此。
好几天过去了,派去的查探的只回来了两个,而且打听到的也只有,黄河的现任主人是鱼依天,有个足智多谋的弟弟鱼丞担任军师,手底下还有鲤封为首的众多能将,率领的兵种共计三十五种,数量多达万余,所以黄河上下可谓是密不透风。
因为鱼丞曾下令统计过这黄河所有生命,上至将领、副官、领队等,下至夜叉军、蟹兵甚至奴役房的奴兵都有明确的个数,且每日必定清点三遍,保证无多无缺,所以我们混进查探的人才会全部被发现,不得不说鱼丞这计谋不必耗费时间,带来的效果也是极好的。不止这样,为了防止有敌人潜进,幻化冒充,鱼丞就给所有黄河里的生命佩戴令牌,且记牢暗语,但是每个兵种暗令不同,所以纵使敌人能在黄河挖出一个角,却不能攻破,潜入探查也就显得没有意义了。
潜入黄河已经得不到什么了,父亲也露出了很挫败的表情,只有我看见了,往常那么骄傲的父亲,那么自信的脸上居然会出现这种表情,说实话我也不由地失望了。直到父亲下令在没有想出好的方法之前,可能要先暂时驻扎在这片森林里,我才知道黄河对于我们是一道必须攻破的高大牢固的城墙,为了我们一族的生存,我下定决心,就算拼尽了生命,也要为我的族人在那城墙中砸出一个洞来!
原本是朱雀族普通族民的玄连,因为头脑精明,思虑慎密,尽心地为炎族出谋划策,父亲厚爱他,升他为炎族的副领。他的外表看上去已经是相当于人类的而立之年了,但周身隐隐散发一股与众不同的成熟男性魅力,五官并没那样显得特别好看,但结合起来还是透着和谐而成熟之气,目光深邃无底,成熟却没有丝毫老气,由内而外的能产生一种能信赖感,忠实感。
就在潜入黄河失败的几天后,玄连突然来到父亲的营帐中。
“主公可在营帐中。”玄连大步跨进帐中,此时父亲正在教我画中级风系神法阵,一看玄连来了,自然知道是有事找父亲,我很自觉地退到了一边,自己练习了起来。父亲放下书籍,一脸正色地冲着玄连问道:“玄卿有什么事吗?”
“玄连想到了个计谋,不知是否能用,特来向主公探讨一下。”只见玄连拱手向父亲行了个礼之后就被父亲要求在一旁坐下。
“玄卿尽管说。”
“我们可以派几个好手假装投靠鱼依天,然后伺机潜伏在他身边,等到探查到我们需要的东西,到时候就可以来个里应外合,就可以一举覆灭黄河了!”玄连说到最后竟然变得豪气凌云,猛拍了一下桌子,看起来信心满满。
父亲突然眼里露出精光,又皱着眉沉思了一小会儿,捋了捋胡须,抿唇道:“的确是个主意,但是在这种关头投靠他们,只怕他们会不相信啊。而且投靠他的人数不能多,一多就容易起疑,使他们有所防备,又不能少,一少了就不够用,可能使计划难以实施。啧,难啊。”
听到父亲说出事情的难点,玄连也开始专注思考了起来。“领队的人需要擅于观察事情发展与细节,更重要的是能善于用兵才可啊。不如让玄连亲自领兵投靠吧。”
玄连的这个想法立刻被父亲驳回了,“不可!老夫已经年迈,思路也没有你那般活络,要是不小心错过时机,那可真是枉费了你们的心血,老夫担待不起啊,难道族中就没有可担当此重任的了吗?”
“派十五名吧。”我突然接口道,父亲与玄连都惊了一下。
“可鱼依天手底下的兵种多达三十多种啊。”
“你要是凑他的兵种安排人数,依鱼丞的聪颖不就一眼看破了吗?虽然有三十多种兵,唯一能上战场的也只有夜叉军、蟹兵、河鱼兵等,也不过十种,其余都是后方辅备兵种,不能上场打仗。派十五能手已是绰绰有余。”
“腾儿说的有理,那腾儿可愿代替老夫去黄河主持大局?”
看着父亲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我也有些信心大增了,可当我不经意地看向一旁的玄连,只见他突然脸色一沉,表情有些黑的难看,微微眯了眯眼,我有些疑惑了。
“父亲,儿子愿代替玄叔前往黄河,求父亲给儿子一个锻炼的机会吧!儿子必定竭尽全力完成任务!”
我立刻跪下行礼,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心道:这次必定要成功!
次日,我在族中挑选了原白虎族两名,原玄武族三名,原朱雀族两名,原青龙族五名,总计十二名精兵,随我一同入了黄河。因为青龙后裔较为识水性,为了方便行动,便多挑了几名,但是为了显示诚意,原来的神兽族也必须挑两个出来,才可证明炎族的确是由被流放至人界的四大兽族组成的。
对守卫的夜叉军禀明了来意之后,鱼依天果真府门大开,毫不犹豫地放我们进去了。鱼依天占领黄河,自封河神,接受着黄河两岸人类的供奉,已有一百余年了。当我走进河神府邸,就见鱼依天坐在前厅正位上,一头暗红色的长发,被龙纹金冠束起固定在脑后,高挺的鼻梁衬着一双柳叶眼透出精光,从面相看来就是诡计多端的样子,但一身白缎长袍,却显得英姿勃发,颇有灵气,不得不说,他的确适合居高临下的感觉。
但我的目光却落在了坐在他身边的男子身上,心里马上想到,他应该就是探子口中的鱼丞了。白皙的皮肤衬得那双薄唇格外红艳,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的红发如绸缎般,又长又密的睫毛衬得一双黑玉凤目分外灵气,虽然长相俊美秀气,可丝毫没有女人的那般柔美之态,连男子都不由多看两眼。
我只在鱼丞身上停顿了一会,就收回目光。朝着鱼依天单膝跪了下来,低着头,语气尽量放得诚恳起来。
“河神,我乃炎族族长之子,炎腾,我等一族被主神流放人界,初到人界却苦于人力单薄,无法独立生存,所以此次前来,特求河神收留我们,我们定当为河神效犬马之力,誓死效忠!”
我身后的人也一边重复着我最后的那句话,一边跪了下来,低垂着头,深怕叫鱼丞看出个什么。
“丞儿,你怎么看?”鱼依天沉默了一会,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却没有转头,用稍显低沉的嗓音询问着身边的鱼丞。
“听说炎族是被主神流放至人界的四神兽族后裔所结合起来的,今日这么一看倒也属实。你是知道带着的族民越多,我们越会起疑,所以才只带了十几个来吗?”鱼丞微微一笑,毫不留情地道出了我们的想法,我不经有些紧张,这鱼丞果真能洞察心想,不知今日能否瞒的过去。
“您多虑了,炎族之前因为找寻一席生存之地,族民们奔走于人界各处,大多病死,剩下的族民也自然就没原先那么多了。”我依旧低垂着头,握着衣角的手心已经布满了冷汗,刚刚鱼丞一开口,似乎有种迫临的气势,直迫得近前的说不出话来。
“哦?是吗?那的确算我多虑了,要留下你们也可以,河神府不收白喝白吃的,你们就先从最低的奴兵做起如何?但是领头的既然是炎族族长之子的话,那就不能一视同仁了,就来我这儿白吃白喝吧。”鱼丞依旧笑得无害,但是说的话却叫我身后的族民们气的直咬牙,我暗示他们不要冲动,便拱手向鱼依天和鱼丞行了礼。
“我等自然听从河神之令。”
说是在他身边白吃白喝,其实是被迫做了质子吧,鱼丞还真是多心,未来的计划实施起来可能有点苦难了。
“你们不必生气,就连我手下得力大将鲤封也是从杂役过来的,你们何必不服。”
鱼依天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道穿了身后族民们的想法。我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他们果真是兄弟俩,连看穿心事的本事都一样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