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六点钟洗漱完后就去厨房里准备早餐了。出国后苦于不习惯国外的食物，我开始自己尝试做饭，后来又交了一个厨艺特别好的留学生女朋友，从她那里偷师不少，因此平时也经常下厨。
    等路沉下楼时，我已经在桌子上摆好了夹心三明治和金黄色的煎蛋，正从微波炉里拿热好的牛奶出来。
    看到他我欢快地打了声招呼，“哥，你起来啦，过来吃早餐吧。”
    他的头发微微凌乱，边缘翘起了几缕，像两只猫耳朵的形状。他面无表情地看我一眼，沉默地坐到桌边，盯着盘子里那个用番茄酱画了个笑脸的煎蛋半晌后，慢吞吞地说，“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我弯起眼，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以前学的，看起来还不错吧？”
    “唔。”他应了一声，目光飞快地扫视了桌面一圈后轻轻地蹙了蹙眉。
    “怎么了？”
    “有咖啡吗？”
    我伸手揉揉眼，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将一杯牛奶放在他的盘子边，“以后还是喝牛奶吧，咖啡对胃不好。”
    路沉有胃病，但他从来没告诉过别人，我是在一次宴会上无意发现的，他趴在水池边吐得跟一风中抖落的树叶似的，脸色比周围墙上贴的瓷砖还白，嘴还死硬非说自己没事，最后是被我半抱着强迫送去了医院。
    他略微惊讶地看了我一眼，虽然那神情稍纵即逝，我还是辨认出了。我笑嘻嘻地托起下巴，偏头问道，“哥是不是觉得我像变了个人？”
    他没有搭理我，低头慢慢地喝了一口牛奶，秀美的轮廓在晨光中镀上了一层薄金的颜色，长长的睫毛仿若透明的蝶翼。
    我也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甘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我笑得温暖而笃定，“因为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事。哥才是对我最好的人，永远不会伤害我。”
    前一世我闯下了无数个烂摊子，每次都是他跟在我后面收拾，甚而有一次我昏了头差点把路氏搭进去，他也只是不痛不痒的打了我一巴掌，然后出手解决了事情。不过那次以后，他就把路氏的重心移到海外，搬离了M市。他在M市留了一个公司给我，足够我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但我再也没见过他。
    路沉微微一怔，抬起的眼神刚和我对上就移开了，凝视着桌中央的白瓷长颈花瓶，声音冰冷，“不一定。”
    我耸耸肩，好罢好罢，来日方长。
    吃完早餐后我主动提出刷盘子，路沉坐老吴的车去了公司。话说这才七点多，他这个总裁还真是劳模，不知道父亲是不是预见到这一点才会决定把公司交给他，而不是我。
    躺在沙发上发了一上午呆后，我决定出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