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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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我还要你何用!”
一身穿粗布蓝衫的老者坐在上首,听完跪在下方红衣女子的汇报,原本好好端在手里的茶水也随着老者的怒火洒在了红衣女子的身上,滚烫的茶水顿时将红衣女子裸露在外面的玉肌烫出些许水泡。
红衣女子咬唇忍痛,不敢出声,心里明知老者故意将杯盏中的茶水用内力温得滚烫之后,才将茶水洒在自己身上,却只能将怨气吞入腹中,丝毫不敢闪躲。
坐在上首的老者见红衣女子咬着嘴唇,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更是大了几分,“怎么?看你的样子这是不服于我?什么时候我地位这么低了?一个小小贱婢也敢同我置气?罢了罢了,看来我是收拾不了你了,滚回玉虚殿去,让你的主子亲自处置你吧。”
“奴婢该死,求主上责罚。”
一听老者要将自己交给尊上处理,红衣女子再也镇定不下去了,连忙往前爬了几步,额头狠狠朝地上磕去,不一会儿额头就破了皮,流的血将白玉地板都给染红了。
红衣女子此刻已经顾不上疼痛了,她只知道,若是自己落入尊上手里,怕是生不如死都是奢望了。
一想到那个一身邪魅手段却极其残忍的尊上,红衣女子就感觉害怕,身子就开始发冷,那是一种来自内心的恐惧,红衣女子不停的磕头认罪,只盼望老者亲自处罚她,好过被主子关进地牢折磨得生不如死来得痛快!
“哼,办事不利还自视甚高,不过是爬上了你主子的床罢了,真当自己有多厉害?”红衣女子伏在下方不住的磕头,老者始终面无表情,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朝左边一直候着的小厮喊了一句,“茶”。
“奴婢知错,请主上责罚,奴婢愿意将功补过。”被老者一语道破了心思,红衣女子的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没错,她是不要脸的爬上了尊上的床榻,故而自恃身份高人一等,一时得意被虚荣心冲昏了脑子,差点就忘了坐在上首的老者是自己主子的师父!自己怎么再敢得意忘形。
小厮端了一杯新茶递了过去,老者接过茶盏却没有要喝的意思,只是握在手中把玩,转了一圈之后,对着红衣女子沉声道:“抬起头来。”
红衣女子哆嗦了一下,连忙抬起头来,眼睛却是盯着老者的靴子,不敢直视老者的容貌。
红衣女子之前被泼了一盏热茶,茶水淋在头上,湿了鬓角的墨发,颊边两缕青丝此刻凌乱的贴在红衣女子的脸上,却并不碍老者审视红衣女子。
柳眉细长几乎飞入云鬓,一双极具诱惑的丹凤眼此刻低垂,鸦羽般浓密的长睫在眼脸处留下些微暗影,琼鼻精致小巧,许是菱唇上了些许胭脂的缘故,看起来格外诱人,配上巴掌大的圆脸,倒也不影响她的美,反而增添了些许俏皮。
额上青青紫紫鲜血淋漓,反而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一身红衣似火,更称的肤如凝脂,冰肌玉仙。
老者收回审视的目光,心中万般情绪纠结,感慨道:“倒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可惜啊。”
可惜?可惜什么?红衣女子柳眉轻皱,还没得理清楚老者这句话的含义,一杯热茶又扣在了她的头上,竟是比方才那盏茶水更是烫了几分。
“啊——”
红衣女子一声惊叫,这茶里居然有毒!
不,她的脸!
脸上忽然一阵刺痛,红衣女子像是想起什么,不禁抬头恨恨得看了老者一眼,他竟然毁了她的脸,声音有些嘶哑,“为什么?”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质问主上。”老者并未开口,只是闭目假寐,仿佛未曾听见红衣女子说的话一般,倒是左边伺候的小厮跳出来,不屑的看了红衣女子一眼。
“呵呵,东西?那你又是什么东西?”红衣女子怒极反笑,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抬起右手指着小厮笑得更加猖狂,“哈哈哈,你不过是条走狗,有什么好得意的。”
笑声忽然嘎止,脆弱的脖颈此刻被小厮的五爪扣住,红衣女子睁大了双眼,内心深处莫名的涌上一股恐惧感,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自己自负一身武艺在江湖上也算是拔尖的了,怎么这人能在自己不察觉的情况下扣住她的命脉,怎么可能,他明明只是一个小厮。
“青衣,放开她,一个贱婢不值得你出手,回来。”老者一开口,小厮就松开了红衣女子的脖子,身形如鬼魅般回到原地,竟如同不曾移动过一般。
红衣女子捂着脖子咳了好一会,这才想起来要害怕,想了想自己冒犯主上的后果,又想了想自己的主子,喘着粗气跪了下去。
这次,是极其卑微的,不带一丝尊严的弱者的臣服。
“奴婢知错,请主上责罚。”
“青衣,将她扔回玉虚殿去,我这盘旋宫伺候不了这尊大佛。”
“是。”
小厮领命,提起红衣女子的衣领子就施展轻功飞了出去,不过眨眼之间,已看不见身影。
平复了一下情绪,老者习惯性伸手想端起香茗喝一口,待手触到空气,这才想起来两杯好茶都浪费到红衣女子身上去了,不由得揉着眉心,将心头的无名火压了下去。
“师父。”
老者刚闭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会,大厅里忽然多了一道黑色身影。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吗?”老者哼了一声,眼睛都没有睁开,显然懒得看这人一眼。
“喑墨不敢。”
“好一个不敢,身边暖床的婢女都敢朝我贴身小厮撒野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嗯?”
“我已派人将她关进地牢,还请师父放心。”一听老者提到暖床的婢女,喑墨碧色的眼眸之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杀意。
“嗯,既然你已经做出抉择,为师倒也不想多说什么了,只是,为师奉劝你一句,就算是暖床的婢女,也该挑个有脑子的女人,免得出去惹祸丢了你的身份。”
“谢师父指点,喑墨告退。”
喑墨毕恭毕敬朝上首的老者敬了一礼,一下就不见了踪影,大殿里顿时又空落落的,剩了老者一人。
殿外忽然袭来一阵凉风,夹杂着院中栽种的花香,拂过殿内重重叠叠的纱帐,老者的鼻翼轻轻**,倏地打了一个喷嚏。
坐直了身子揉了揉鼻子,老者暗骂,该死的臭小子,走之前到还要给自己一份“大礼”,明明知道自己对花粉过敏,真是记仇得不行。
老者仰首看向殿外,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可惜啊,这长的再像,也终究不是那个人,有自知之明还好,若是没有自知之明,就得承担后果。
阴冷的地牢中,潮湿得连灌进来的风都仿佛带了水汽,吹在人的身上直叫人打了个激灵。
老鼠旁若无人的穿梭在牢房之间,时不时“吱吱”两声换来同伴,若是掀开牢房中床上的稻草,运气好些还能看见一两只长相狰狞的蟑螂。
红衣女子抱着双脚缩在牢房角落,脸上哪里还有之前在殿中的神气,一副姣好的样貌也被一盏茶毁了个七七八八,只见原本白皙的小脸上布满黑斑,夹杂着抓挠出来的细长细长的红痕,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见了女鬼,好不寒碜。
喑墨迈着步子缓缓踱入牢房,厌恶的看了女子一眼,吩咐道:“送进阎罗殿。”又迈着步子离开了。
“是,尊上。”
牢房之中忽然出现两道身影,架起红衣女子就要走,一直安安静静的红衣女子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二人朝喑墨扑了过去,堪堪拽住喑墨的袍角。
“尊上,不要,求您了,尊上,奴儿喜欢您,奴儿愿意为您当牛做马,尊上,您放过我好不好?”仿佛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红衣女子死死拽着喑墨的袍角,不死心的哀求道。
喑墨面无表情的抬脚一踹,红衣女子飞了出去,狠狠撞在墙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疼得紧。
忽然想起了什么,红衣女子眼睛一亮,笑了,“尊上,奴儿伺候过您的,奴儿……”
红衣女子话未说完,只觉舌根一痛,便吐出一口血水来,又挨了一脚,硬生生疼晕了过去。
“有赏。”喑墨赞赏的看了隐在暗处的人一眼,复又看了晕在地上的红衣女子,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你也配?”
“吩咐下去,本尊要沐浴,这身衣裳记得烧了。”喑墨吩咐完,举步匆匆的出了牢房,仿佛身后有什么腌臜的东西一般,令人恶心。
“还愣着做什么,把她扔进阎罗殿!”暗中那人说完也不见了身影,剩余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忙架起红衣女子就往阎罗殿飞去。
玉虚殿内。
雕花木床上铺的是南景国才出产的冰蚕丝做成的锦被,上头用雪丝绣了精致的曼陀罗花图案,男子斜卧在榻,闭着一双狭长的眼。
“尊上,已经打听清楚了。”璧禾单膝跪地,眼睛却是不敢直视斜卧在榻上的男子。
“嗯,说来听听。”喑墨沐浴后仅着一件墨色长袍,三千青丝未曾竖起,铺满了锦被,闻言张开眼睛,露出碧色魅惑的眸,好一个绝世美男。
鬓若刀裁,一双墨眉不粗不细恰到好处,不显柔媚也不显得太过阳刚,狭长的凤眸似闭不闭,不同与常人瞳色的碧眸几分魅惑几分阴柔,偏偏冷到极致好似不将他人放在眼里,凤眸微阖,长睫扇过眼脸,眼角一枚泪痣更为惹人怜爱,鼻梁直挺,许是因为性子极为冷淡,薄唇常年轻抿,唇角一抹冰霜。
妖孽至极。
“主上前些日子打听到了明王的消息,叫奴颜前去寻她回来,这奴颜心存二心,又没有几分本事,跟丢了人不说,更是失了明王最后的踪迹。”璧禾跪在地上,略微斟酌一番,把事情简略化,他知晓尊上不喜听闻那红衣女子的消息,奈何此事偏偏与她有关,只能简略又不含糊的概述一遍。
喑墨原本慵懒的卧在床榻上,听完璧禾说的话,竟立马坐直了身子,碧眸里是掩不住的大喜,连带着说话都有些颤抖,“你是说,有水儿的消息了?”
璧禾似乎早就料到尊上会有这反应一般,只是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千真万确,一个月前,里水镇。”
“哈哈,好,好啊,吩咐下去,本尊明日前往里水镇。”喑墨太过高兴,忽然觉得眼角有些湿润,用手指一抹,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笑出了泪来。
一个月前的事了,如今还去里水镇寻找,这找到明王的几率恐怕微乎其微啊。
璧禾暗自在心里感慨,尊上一遇到明王就如此失去理智,果然是一物降一物。不过面上并未表露出来,只应了下去准备明日的行程。
璧禾退下去之后,喑墨坐在床榻上良久,才发现自己高兴得双手都开始颤抖。
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邪笑,逃离我身边这么些年,也该玩够了把,如今,该是回来的时候了。
沂水——
作者闲话:
这个文的设定略微有点玛丽苏,读者入坑需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