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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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轩自从那日离去后,便再没有踏进过西院,更不曾来瞧过洛淳,仿佛根本不记得还有这么个人,那些原本打算巴结洛淳的人见状皆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去讨好月俸仪,因为晋月俸仪为丽人,迁居存菊堂。
消息传到洛淳耳中时,他只是一笑置之,仿佛并不放在心上,倒是青竹忍不住替他抱不平,“真不知王爷是怎么想的,论容貌论品性,公子不知胜过那她多少,王爷却连看都不来看公子。”
“该改口叫月丽人了,否则让人听见免不了又是一顿皮肉之苦,上次吃的亏还没让你长记性吗?”
“奴才只是看不惯她那股得意劲儿。”
“她能让王爷抬举自有她的本事,何况只是一个丽人罢了,并不能证明王爷有多喜欢她。”洛淳心底在叹气,日子越久他就越没信心,承轩难道真的已经忘记他了?
除夕夜王府依例大摆家宴,然俸仪是不被允许出席的,只能在自己房里独自度过。
虽然不会有人来,但青竹还是将屋子打扫的纤尘不染,又剪了各式各样的窗花贴上,还不知从谁那里磨来一对大红灯笼挂在檐下,好歹增添了几分年味。
“公子,您瞧哪身好?”青竹各取了两套衣服。
“穿什么都一样,何必费那心思挑选。”
“今天可是除夕啊,怎么能一样,虽说不是新衣裳,但好歹喜庆些。”青竹非要他挑一身,洛淳受不得他缠只得选了一件。
“哟,弟弟今日打扮的好生漂亮。”一个清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回首一看,只见姜文潮正站在门口。
当日若不是他,也许洛淳已经不在人世了,是以他病好之后特意去谢了他,之后两人一直有往来。
“哥哥今日怎有空过来?”洛淳含笑迎上来,拉了他的手一道进屋。
姜文潮含笑道:“这大过年的反而清闲,也不知做什么好,便想着过来与你对弈一局,不知弟弟是否有兴趣?”
“哥哥有此雅兴,弟弟自当奉陪,不过弟弟棋艺不精,哥哥到时候可要让着几分才行。”说着唤青竹摆上棋盘又捧来棋子。
棋子在棋盘上交替落下,一时间厮杀的难解难分,姜文潮抿嘴笑道:“还唬我说自己棋艺不精,这不是挺好的吗?”
洛淳笑着叫屈道:“我可不敢骗哥哥,这不是怕哥哥赢得太快会无聊,所以拼了全力来下,我若是因此费神过度长了白发,哥哥可得赔我。”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般油嘴滑舌?王爷再没有来过吗?”
洛淳执棋的手一滞,棋子温润不慎从指间滑落,在棋盘上滚溜溜打了个转后停住“哥哥好端端地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
手指缓缓抚过每一个棋子,淡雅的声音在耳边徐徐响起:“我是在为你担心,月氏已经成为丽人,你与她素有嫌隙,如今她尚未站稳所以腾不出手来对付你,一旦她稳固了自己的位置,只怕第一个容不下的就是你;而如今能成为你护身符的唯有王爷而已,我虽有心却无力。
他真诚的话语令洛淳心中生出几许暖意,如实道:“我知道,但是王爷不肯来我也无法,兴许他不喜欢我吧。”
“那倒未必。你是一个极美的男人,只要见过你就不会轻易忘记,我曾见过元氏,论容貌你足以与他相提并论。其实我并不明白以你的家世容貌为何仅仅是一个俸仪。”
洛淳默然,屋中一下子变得极静,连青竹他们呼吸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许久,他带着淡淡的嘲讽道:“也许我就是一个俸仪的命吧。”
“不,你不是。幼时曾有一位相士在我家居住过一阵,闲来无事便随他学了些相人之术,用来看人倒也有几分准头,我观弟弟面相不像会是那种庸碌终老之人。”
“那依着哥哥看,我的命该如何呢”洛淳笑笑随口问道。
姜文潮仔细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我看不出来,由面相来看弟弟的命格应是贵不可言,可偏又带有大凶之兆,实在教人想不通。”
“既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命这种东西太过虚无飘渺,一日未发生便一日不能确定,多想反而无益。哥哥如今还是想想该怎么下好这盘棋吧,万一要是输给弟弟的话可是要罚哥哥的哦,你们倒是说说罚什么好?”
福林在边上抿唇笑道:这棋还没下完呢,您怎么知道输的一定是我家公子,万一是您呢,那岂不是罚到您自己头上?”
洛淳屈指弹了一下福林的额头佯怒道:“就你心眼最多,你是怕我输了不认帐,愿赌自然愿服输,岂有赖帐之理。”
青竹在一旁想了半天道:“今日是除夕夜不如罚包饺子如何?”今儿个一早他从厨房讨了些饺子皮与肉馅来,准备晚些时候包饺子吃,如今正好用上。
洛淳与姜文潮相视一眼,皆认为这个主意不错,当下重新将心思放回到棋局之上,有个赌约这局棋自然下得格外精彩,你来我往直下了一个时辰才分出胜负了,最终洛淳以半子之差险胜一局。
“看来这次注定要吃哥哥亲手包的饺子了,待会儿非得多吃几个才行。”洛淳极是高兴,笑弯了眉眼。
午时的阳光明媚耀眼,拂落一身暖意,姜文潮抚一抚他的脸道:“平常看你倒是挺稳重的一个人,怎么这次为点小事高兴成这样,赢了我有这般开心吗?”
“我高兴不是因为赢了哥哥,而是因为有哥哥在身边,真好。”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简单至极的话,却令姜文潮深深为之动容,他知道在这一刻洛淳是真将他当做哥哥在看待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在这深宅大院之中,虽四处是兄弟,但往往表面上客客气气,背地里捅刀子,即使是亲生兄弟也可能反目成仇,想真正拥有一份兄弟至情当真是极为奢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