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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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过天命的武乙王帝携后宫位份最高的德贵妃、宁妃、庄妃一道挑选德才兼备的秀女,秀男以充后宫。
待看完最后一拨秀男已是晌午时分,正当一直提着颗心的德贵妃与宁妃相视一眼暗自松气时,武乙王的一句话让他们刚放下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
“此次共有秀男几人?”
大监不假思索地道:“回大王的话,秀女一百名秀男一百名,不过今日参选的唯有九十名秀男。”他心下已猜到武乙王这么问的原因,毕竟当日之事,他是除武乙王之外唯一一个知情者。
“这是为何,还有一人呢?”武乙王眯起细长的眼眸,脸色微微发沉。
“启禀大王,今日选秀名册递到奴才这里时,奴才发现有人将洛淳的名字自名册中划去,没来的那名秀男应是他;之后奴才也问过秀殿管事宫女,她说这是德贵妃的意思,洛淳也在前一夜被德贵妃宫里的大太监带走了,至今未归。”
“回大王的话,的确是臣妾的意思,臣妾昨夜刚刚得知原来洛淳在参选之前行为不检,还与一名叫易庆的男子有染,这般不知自爱的男子实无资格参选,所以臣妾才自作主张将此人从名册中划去。”
“还有这等事?只是贵妃久居后宫,怎会知道宫外之事?”武乙王话中的怀疑让本就提心吊胆的德贵妃更加慌张,她万不能说是王氏告诉她的,否则以她与王氏的关系只会让武乙王更加怀疑。
德贵妃的贴身宫女说道“启禀大王,是奴婢前几日出宫探望家人时无意中听来的,回宫后与娘娘说起此事,娘娘还怕是市井中人乱嚼舌头冤枉洛淳小主,特意命奴婢再次出宫去打探清楚。”
“这么说来,此事是真的了?”武乙王面无表情地盯着宫女,看不出喜怒。
“是,正所谓无风不起浪,奴婢打探后得知洛淳小主确与一男子有染,且还私定婚盟,娘娘为保后宫安稳迫不得已将洛淳小主的名字划去。”
“贵妃,事情真像她所言一般吗?”
“正是,大王要操劳国家大事,日理万机,臣妾不敢为一点小事劳烦圣驾。大王当初许臣妾掌管后宫之权就是要臣妾为大王分忧解劳,数年来臣妾不敢有一刻忘记。”
“是啊,大王,这些年来贵妃姐姐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臣妾相信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后宫安宁着想。”宁妃吟吟笑道,当日之事他也有份参与,若此时装聋作哑不发一语,难保德贵妃不会忌恨在心,倒不如卖个人情给她。
在座的三位妃子,唯有庄妃未曾说过只言片语,神色宁静温柔。聪敏如她早已发现在眼下的宁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此时多嘴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只要安静的站在这里看戏即可。
“好一个为了后宫安宁着想,贵妃,孤问你,此次入选者有两百名秀女秀男,你是否对每一个人的名字都了若指掌?否则为何那么巧出宫探亲的宫女一听到洛淳之名就知道他是此次参选的秀男?而你偏又对此事这般上心,不知会孤一声就将名字从册中划去。贵妃,你扪心自问,当真无一点私心?”
“臣妾不敢!”
她不明白,为何区区一个秀男会让大王如此关注,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过,以往就算知道了也仅仅问一声便罢,从未像此次这般揪住不放过。
“是吗?孤看你们一个个敢得很,这件事是否连你也有份?”
见大王在问自己,宁妃赶紧强打起精神道:“大王说笑了,您又不是不知道臣妾最是胆小不过,就算再借臣妾一个胆也不敢做出欺瞒圣听之事,且臣妾相信贵妃姐姐也不敢,兴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但当他得知洛淳已被德贵妃擅自指给三皇子为俸仪时顿时大怒,抄起茶碗狠狠掼在徳贵妃面前,滚烫的茶水溅了德贵妃一身“荒唐!真是荒唐!”
不论三妃还是大监,都是伴驾多年的老人,从未见过大王发这么大的火,德贵妃早已吓得瑟瑟发抖,不知如何自处是好。
“自须句国开国已来,还从未有四品朝官之子被赐给皇子当俸仪的,贵妃,如此荒唐之事你告诉孤,孤要怎么向百官交待,你告诉孤!”
德贵妃吓坏了,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唯恐更加激怒武乙王,宁妃倒想帮着说话,可他刚一张嘴就被武乙王凶狠的眼神瞪了。
许久,他微微收敛怒色,冷声道:“贵妃,你入宫有三十多年了吧?”
德贵妃不知其意为何,战战兢兢答道:“回大王的话,臣妾入宫至今已有三十一年。”
他默然颔首,露出深思之色,“三十一年那时武后尚在是吗?”
德贵妃心里狠狠震了一下,小心回道:“是,臣妾当时有幸得到武后教诲,受用一生,臣妾心里一直记着武后恩德,未敢有忘。”
“孤原先也这么认为,现在看来却是错了。”在沉重的失望中,他越过跪在地上的诸人,一步步往紧闭的宫门走去,大监见状赶紧自地上爬起来一溜烟跑过去开门,当阳光重新洒落体元殿时,德贵妃听到了此生大王对她说的最后一番话。
“贵妃,你年纪也不小了,往后无事还是不要出景仁宫了,专心礼佛,宫里的事就交给宁妃和庄妃打理吧。”
“不要,大王不要!臣妾知错了,大王!”德贵妃泪如雨下,跪步前行,想要去抓住,可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王远去,决绝不留一丝余地。
就算他跟王后长得一模一样,孤也不会为他而冷落了你,毕竟你陪了孤三十余年,毕竟你为孤生儿育女;只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一路行来大王都未开口说过一句话,大监接过小太监新沏的六安香片捧至一脸疲倦闭目坐在御座,“大王劳累一天了,喝口茶提提神吧,其实大王若真喜欢洛淳小主,何不下一道圣旨将他召入后宫呢?”
“大监,你这差事当得越发有出息了,居然敢教唆孤抢自己儿子的男人!”
大监慌忙撩衣跪下,连磕了好几个响头既惶恐又委屈地道:“大王您可冤枉死奴才了,奴才对大王一片忠心啊,万不敢做出对不起大王的事,否则教奴才不得好死、死无全尸……”
“行了,别整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若不是看在你对孤还算忠心的份上,凭你刚才那句话孤就可以活剐了你!起来吧。”
“谢大王恩典,谢大王恩典!”大监擦了擦被吓出的冷汗站了起来,见武乙伸手赶紧递了六安香片过去。
“你是不是还有话想说?说吧,孤不怪你就是了。”
大监飞快地瞄了康熙一眼,见他脸色还算平和,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其实……德贵妃昨夜才将洛淳小主赐给了三皇子,依着奴才看兴许三皇子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此事,更甭说宠幸洛淳小主了,大王您就算真将洛淳小主召进宫来,也不算什么大事。”
“孤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讳。此事若传扬出去,就是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足以把孤给淹死,孤还指望着做一个明君呢,罢了,罢了,一切皆由天定,强求不得啊,大监你晚些去王府传孤的话,让三皇子好生对待他,莫因他是俸仪的身份便轻慢了去,等往后有合适的机会,再晋一晋他的位份,俸仪之位实在太委屈他了。”
大监躬身答应悄无声息的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