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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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界,普陀山。
白华顶上坐落着一座恢宏庄严的庙宇,四周的平地上有规律的摆放着一个个青色蒲团,形成一个讲经的道场,庙宇内传出的悠鸣钟声响彻山野,陆陆续续有人从四面八方飞驰而来,却都统一降落在山脚下的一处泛着金色的光幕前,依次穿过光幕进入普陀山中,来的不止佛界中人,还有妖族和仙界之人,来此听道的人都是受过观音菩萨指点教诲过,而那光幕则只有心存善念,不曾杀生者才能通过。
随着庙宇内钟声渐停,来到道场上的众人皆是盘膝而坐,静候观音菩萨显出法身讲解佛道,一阵蕴含众生平等之意的佛乐缓缓传来,庙宇的大门打开,一身白色佛袍的持经观音法身手持一卷佛经,一步一个莲花淡影浮现在其脚下,走到道场中的莲花座上缓缓盘膝而坐,而沉浸在佛乐中闭目聆听的众人,又陷入了一阵晦涩难懂的佛经真言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讲完手中佛经内容的持经观音法身眉眼柔和,微笑的看着眼前瞑思苦想的众生时,远在洛迦山紫竹林里净水湖中红色莲花台上的观世音手结禅定印正在打坐之中,耳边响起一阵如来佛祖的召唤之音“观音大士,速来见我。”
缓缓睁眼的观世音,手中禅定印转换成智拳印,心中有所明悟后,升空前往灵雷音古刹。依旧是那般庄严宝象的大雷音寺外,一位年迈的僧人扫着地上的落叶,老僧人双手合十向落地的观世音拜礼,观世音向其点头,缓步踏入弥勒殿的观世音未看见一个佛陀和罗汉,穿过弥勒殿来到拜见佛祖的大雄宝殿外。
一个白莲童子正在殿门处候着,见观世音来到,白莲童子手做弟子印恭声说道“观音大士,佛祖不在殿中,特叫弟子为您带路。”观世音微笑点头,跟随白莲童子绕过大雄宝殿,来到位于大殿后面的葱郁竹林,白莲童子停下脚步站在竹林入口处“佛祖在竹林里等候观音大士。”观世音向童子微笑点头缓步踏入竹林之中。
刚入竹林站定,观世音眼前的竹林幻变成天空中,不远处的云台上端坐着庄严宝相,手做弥陀定印的如来,脚下踏着的是一朵白云,观世音一步一步的向前,却不是他在动,而是脚下的云在驮着观世音飘向如来,“你来了。”
闭眼打坐的如来睁开双目看着来到他身前的观世音,“是,弟子来了。”“往何处去。”“往来处来,往去处去。”“善哉!你走吧。”“是,弟子退下。”“此物拿去,望好生使用。”转身刚踏出一步的观世音怀里多了一颗金色的舍利,回头时原先的云空已变回竹林,原先接引观世音的白莲童子还在竹林的入口处站定。
回到洛迦山紫竹林中的观世音,盘膝坐在净水湖上的莲花台中,手中摩挲着如来赠予的金舍利,忽然从盘坐的观世音身上飘出一个个形象、性别、性格均不相同的幻化法身,而原本盘坐的观世音则如光影一便虚无缥缈,浑身成混沌之形,散发冉冉金光。这些法身幻化而出,向盘坐的观世音手结定印行礼“拜观自在。”
能稳定自主法身而现身拜礼的只有二十个法身,其余的法身若隐若现,说明在人间普渡众生所获得愿力不够。众宝观音法身率先开口:“自在手中可是佛祖所予的法宝?”说着还从观世音手中拿起金舍利查看,一旁的持经观音法身则问:“此去,佛祖有所言?”观世音回道:“有问,我已知意。”
这时,摆弄金舍利的多宝观音法身激活了金舍利,舍利自主落地,长成一朵青莲与观世音所坐莲花台一般大小,在湖面摇曳生姿,感知这青莲气息的持莲观音法身说:“这青莲气息甚怪,明明完好无损却又有破损之感。”持经观音法身答:“这是青莲宝色旗的损坏后的原身青莲。”
三面观音法身睁眼道:“先天灵宝?”“先天灵宝。”六时观音法身回道,鱼篮观音法身笑道:“要嫁人吗?”“你嫁人差不多,我是娶。”施药观音法身笑道,不二观音法身念到:“善哉,六根不净。”“这算是嫁妆。”摆动杨枝的杨枝观音法身说到,一旁望水的水月观音问:“何人?”“入世便知。”多罗尊观音法身手端玉杯答道。
合掌观音法身问“现在?”“暂不。”琉璃观音法身答道,“佛位?”阿摩提观音法身骑白狮问道,“缘数之中。”一如观音法身端坐在竹林之上的云里回道,“不可避?”“不可避。”滴水观音法身回答普悲观音法身,“劫数。”叶衣观音法身念到,延命观音法身笑道“亦是缘数。你还不如一如观音看的明白。”
“说完了,回去吧。”青颈观音法身睁眼看了看那地上的青莲,又闭上眼睛。“拜观自在。”众法身淡去,这时再看显出菩萨身的观世音,他的面容竟综合了这些法身的相貌,用世间所有描绘容颜之词都可适用,看似平淡无奇却格外引人注目,看一眼便深深吸引,当想记住时却模糊一片。
停下在多宝观音法相拿开他手中的金舍利时而自主摆出转法轮印的观世音两手手心朝下平放在两膝之上问到:“已多久。”“二十载,未有人、事叩扰。”整片紫竹林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答复观世音,“来了一位客人,让他进来吧。”观世音身前的紫竹林缓缓挪动,出现了一条林间小路,一身着青袍的俊美男子向观世音缓缓走来,双手合十拜道“见过观世音。”
自有这名以来,未有人喊过,观世音见此人如此称呼自己,倒也不曾恼怒,微笑着问到:“来我这儿所求什么。”“哎,怎么不问问我叫什么,你都有名字,我难道没名字吗?”听着此人耍无赖的话语,观世音这才仔仔细细打量起此人,“原是空时学会的会长,恕我眼拙。”“我不叫会长,顶顶大名的观音菩萨连我名字都算不出来。”
见不得观世音受辱的紫竹灵想要出手将此人送走,却不料观世音挥手将紫竹灵护了起来,原来这青袍人在进来时已在他和观世音的周围借声音的传播布下了无形的空间法阵,虽不伤人但只有受到攻击,攻击之人必定受重伤,对于空间之力未曾深入钻研的观世音还是察觉到了身旁空间的微弱波动,所以才护下了紫竹灵。
而青袍人见观世音不曾回答自己也不尴尬,继续说到:“我叫亓官①轼沅②,字埘③,你可以叫我轼沅或小埘。”“亓官会长,来我这清静之地有何贵干。”直到此时也未曾有丝毫情绪起伏的观世音,一直面带微笑,“都说让你叫我的名了!算了!我只是算到观世音你在家,过来看看。让那老竹子给我让路吧,我走了,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
撤去对紫竹灵的防护,让亓官轼沅走了出去,紫竹林里这才传来一阵气得不行的老者声音“菩萨!此等泼皮无赖之人何不让我赶了出去!”“刚若不是护你,这紫竹林就没了。”“那菩萨你为何不让他直接走,还和他善言善语!”“众生皆平等。跟随我这么久,你的心境未见长进。”“我原本是一颗普通的紫竹,受菩萨指点护卫菩萨修炼之地,自有灵智那日起,便决心一生守护菩萨,修炼成形于我无关紧要,还请菩萨息怒。”
“善哉!你退下吧。”“是,弟子告退。”紫竹林里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而观世音所坐莲座旁的金舍利所化青莲在这二十年间居然出现返璞归真的迹象,青莲下方生出茎脉探入净水湖中吸收天地灵气,相比之前的器物之形多了一丝生灵之气,成了一株活物。
观世音默念一声善哉,在手变化出玉净瓶,抽出瓶中的杨枝,倒出一滴五光十色水落在这株青莲上,顿时一股盎然生意在这净水湖面荡漾,观世音将杨枝放入玉净瓶中,收回玉净瓶这片刻功夫,这株与莲花台一般大小的青莲旁生悄然出了一个个青色莲花苞,与湖面上的红莲花台旁的白莲和红莲形成三色辉映,煞是好看。
感应着青莲摇曳荷瓣所传来的感激之意,观世音莫名的情绪高兴了起来,连平时一直挂在脸上的淡淡微笑在此刻也加深了许多,这笑容能让所见之人为之倾倒。“紫竹,劳你好生照看,我出去一趟。”观世音如此叮嘱,倒不是这洛迦山中有什么宝物,而是这净水湖里的莲花是他为数不多的心爱之物,虽在观世音的心境里,这些生灵如果失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可还是想要好好保护这些诞生的生灵,尤其是还多了一株青莲,“是,弟子知晓。还望菩萨在外保护好自己。”
作者闲话:
注释:①亓官,读音qi,guan②沅,读音yuan③埘,读音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