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涂炭发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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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蔚第七次失恋的时候,终于决定听从损友的提议,去改变一下自身形象。一个两个男人甩她也许还能自我安慰是那些没眼光的男人有问题,但七个男人都甩她就不能不承认是她自己有问题了。
其实吴蔚长得挺好,就是不像个女人,短发太凌乱,肤色太健康,骨架太颀长,嗓门太嘹亮。人也挺好,就是神经太大条,性格太粗鲁,走路太生风,吃饭太速度。于是她接受提议决定先从门面开始整改,去发廊接个头发,也弄一长发飘飘唬唬人。
发廊是损友叶瑜介绍的,地方倒是不远,就是没什么名气,吴蔚连听都没听过。吴蔚今年刚过22,不严格的说也算个95后,好歹大半个潮人,本市的时尚美发沙龙基本都去光顾过,但这家“涂炭”发馆她真心没听过。
拿着叶瑜给的名片,借着路灯昏黄的光晕,吴蔚左拐右弯,不到20分钟的路程差点没把自己绕死。没办法,叶瑜给她名片的时候告诉她,这家发馆的老板是个昼伏夜出的人,白天基本都在睡觉是不营业的,只能晚上去,而且也不能打车,胡同太窄车开不进去。
“丫个发廊开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能有个屁的生意……”吴蔚一边嘀咕一边四处张望,猛地就给她看到胡同尽头有间铺子亮着霓虹灯,牌匾上暗紫色的两个字不太清晰,但在漆黑一片的巷弄里还是很扎眼的,吴蔚费了好半天劲儿才认出那两个字是“余灰”。
吴蔚又低头瞅了瞅手里的名片,是“涂炭”发馆啊。难道走错了?但是地址没错啊,福寿路,原寄骨寺后门,17号……她往前走了几步,而后哭笑不得,好吧,霓虹灯坏了,“涂”字的左半部分不亮,“炭”字的上半部分不亮……
吴蔚走了过去,瞧着里面亮着灯,便推门进去,刚进去就吓一跳。他娘的这哪是发廊啊?活脱脱一古董店!屋里房梁上挂着大红的纸灯笼,屋子正中间的雕花格子柜上摆满了青花瓷器,都是长颈小口的,还带着塞子。后墙挂了一排假发,长的短的黑的白的,无风自动(?)。每一顶假发下面都放着一只古式红木高脚凳,中间一部分围着黑色的绒布,屋子光线不佳,乍一眼看去像靠墙背站着一排人。格子柜后面墙角那儿有一面菱花铜镜,古代闺阁小姐用的那种款式,还带着梳妆台。梳妆台上静静的躺着一支白惨惨的象牙梳,那梳齿稀得活像是猪八戒的九齿钉耙。铜镜旁边还有一道有点像湘绣风格的屏风,屏风后面有什么就看不到了。
吴蔚心说,丫的这发馆老板是穿越过来的吧!
一边疑惑着,吴蔚一边往里走,来都来了,装潢再奇怪她也得在这弄了。叶瑜可是有话交代的,介绍她到这来还有个更主要的原因,这家发馆的老板是叶瑜的表姐,叶瑜说这发馆行情太惨淡了,叫她过来照顾生意。
“靠!店铺开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装潢还这么奇怪,生意不惨淡才怪!”吴蔚小声吐槽了一句,然后准备喊老板出来,嘴还没张开,就听到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小姐,要做头发吗?”吴蔚当时就觉得一股子凉气从尾椎窜起来一路飙升到后脑勺,他娘的这声音也太近了!活像是贴着她后脖子说出来的,脖颈子上都感觉到说话时呼出的气流!
吴蔚猛地回头,一张瘦得匪夷所思的脸距离她的鼻尖不足一拳头的距离,吴蔚吓了一跳,蹬蹬蹬退后好几步,才看清眼前的人。
是个年轻女子,五官长得正经不错了,远山眉,桃花眼,鼻梁秀气直挺,唇形精致饱满。美中不足就是太瘦了,两颊凹陷的厉害,一件纯白的连身纱裙松松垮垮的吊在身上,一字领的款式,两边挂在肩膀上岌岌可危,裸*露在外的锁骨支楞得都能当晾衣杆了,两条腿用刷了白漆的竹竿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脚上是一双精致的黑色浅口绒鞋,鞋边的银线刺绣一看就不是俗品,裸*露的脚背上筋骨根根分明。
吴蔚愣怔怔的瞅着眼前的人,半晌才反应过来人家问她话来着,于是又讷讷的点头道:“嗯,做,做头发……”
瘦女人轻牵嘴角笑了一下,吴蔚更呆了。他,他娘的!瘦得这么畸形还能笑得这么漂亮!
“跟我过来洗头吧。”瘦女人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顺手从格子柜上拿了一只青花瓷瓶径直往屏风后面走去,吴蔚耸耸肩跟了过去。
屏风后面是一个洗头池,跟平常发廊一样的结构,一条躺椅加一个流水盆,只不过躺椅不是黑皮软垫的,而是那种带流苏的锦缎铺起来的,看起来像一张贵妃榻。流水盆不是现代陶瓷的,而是有点像农村腌咸菜的大土坛锯掉了一半,又在底部挖了一个洞用来放水。吴蔚一身不自在的躺了上去……唔……竟然出奇的舒服!
瘦女人拔掉青花瓷瓶的塞子往手上倒出了一点暗紫色的粘液,在手心里搓了搓,立刻出现了淡紫色的泡沫,瘦女人将泡沫均匀地抹在了吴蔚的头发上。吴蔚瞪大了眼睛,靠!连装个洗发水都用古董,这店真的需要她照顾生意吗?!
瘦女人洗头的手法非常诡异,好像是把头皮都整个扯了下去,再重新安上,力道大的吓人。刚动手的时候吴蔚差点蹦起来,但瘦女人马上皱眉按住了她的肩膀,眉眼间尽是不悦,吴蔚没敢再动咬牙忍着。但不适的感觉没持续多久就渐渐觉出一丝妙处来,等头发洗完的时候,吴蔚通体舒畅得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
顶着水淋淋的脑袋从躺椅上起来,吴蔚就有点玩味的看着那瘦女人,心道,丫的我看你能装古风装到什么时候?合着你能不用电吹风用嘴就把我头发吹干了?
瘦女人轻飘飘的往屏风外面铜镜那睇了一眼,示意吴蔚过去,吴蔚笑嘻嘻的走了过去,等到坐到铜镜前面的时候就笑不出来了,铜镜里面的自己,头发竟然……干了!
吴蔚是个胆子比南瓜大的主儿,七八岁的时候去乡下外婆家玩儿,大晚上跟一帮小毛头躲猫猫就敢一个人躲到坟圈子里去,一帮大人小孩直到天亮才找着她。她是从小到大就一直有个响当当的绰号——“大无畏”。但是这一瞬间,她真给吓出了一身白毛汗,这家发馆从里到外都透出一股子说不出的诡异,之前她还一直安慰自己,心说一家没什么生意的发廊能出什么幺蛾子?可这会儿她真有点hold不住了。
“扑哧——”瘦女人突然笑了出来,对吴蔚道:“这镜子不怎么清楚,你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都不要吃惊,是你眼花而已。”
吴蔚“啊?”了一声,随后伸手摸了一下头发……湿的。她松了口气,暗骂道,他娘的真是活见鬼了!
瘦女人把手搭在吴蔚肩膀上微俯下*身子问道:“你的头发想怎么做?”
吴蔚看着铜镜刚想回答,猛一下全身都僵住了!她看见铜镜里瘦女人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竟然是一只指甲极长极尖利而且长满了白毛的怪爪子!她当时就懵了,头皮都炸了,一股劲儿从嗓子眼里往外挤,几乎就尖叫而出,挣动间眼角的余光瞥到肩膀上的那只怪爪子……诶?哪有什么怪爪子?只是一只白白净净的手,就有点干瘦而已。她定了定神,奓着胆子又看向铜镜……好吧,还是手。他娘的这铜镜真是太邪门了!
“你还没说怎么弄?”瘦女人的声音又近了几分。
吴蔚一激灵,赶紧道:“接长发!”
“选一个吧。”瘦女人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排假发。
吴蔚起身过去挨个看了一遍,相中了最后一顶黑亮黑亮的长发,道:“就这个。”
瘦女人把那顶假发拿了下来,拆掉里面的网兜,然后手指灵活的将一团假发拆成挂面粗细的很多绺,跟着掀开那顶假发下面高脚凳上的围布,从里面取出一个小木匣子,吴蔚看见那围布里面还有一本线订的蓝皮小册子。瘦女人打开小木匣子,里面是一堆小巧的暗红色卡扣,散发着一股子令人不舒服的腥气,不知道是不是放久了发霉了,还有一把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小钳子。
吴蔚回铜镜前坐好,瘦女人娴熟的开始给她接头发,她用得是最老式的手法,将假发与吴蔚的发梢用卡扣连接起来,然后用小钳子仔细夹紧固定。她弄得很均匀很细致,假发都接在了真发里面贴近头皮的地方,最外面一层没有接,用真发盖住了卡扣,外表看不出衔接的痕迹。吴蔚的头发也很黑,跟假发的颜色不冲突,都接好之后,又弄了些水波纹,看起来更自然。吴蔚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渐渐有了淑女味儿,不禁心道,这瘦皮母猴虽然奇怪了点,但手艺还凑合。
吴蔚是个话痨,长时间不说话她受不了,而且这店里的气氛也实在安静的让人发憷,于是她忍不住随口问了句:“老板,你这儿的假发是人造纤维的,还是收来的真头发?”
瘦女人回道:“是真发,人造纤维再逼真也没有真发的质感。”
“哦,那我这顶是什么人的头发啊?”她可不想自己接上的是一个牙黄口臭又有香港脚的泼妇的头发。不过话是这么说,她也没指望瘦女人能回答的出来,毕竟收头发的不一定是发廊老板本人,一般都是走街串巷的小贩收完给送到各个发廊的。
“你想知道接给你的头发是什么人的?”瘦女人再度俯下*身子贴着吴蔚的耳朵问道。
吴蔚条件反射地往旁躲了躲,然后说:“嗯,挺,挺好奇的。”
瘦女人又笑得很诡异很漂亮,跟着走到高脚凳那里掀开围布把里面的蓝皮小册子拿出来递给吴蔚,“你自己看吧。”
吴蔚狐疑的接过来,嘀咕道:“合着您这发廊收个头发还登记备案啊?”
翻开小册子第一页,上面只有三个字:张东海。“这名字怎么像个男人?”吴蔚纳闷,再翻一页,吴蔚惊叫:“我*操!还真是个男人!”第二页上面一个字也没有,但是贴了张照片。照片上一个长发男人笑得一脸痞样,那黑亮黑亮的发质跟吴蔚接在脑袋上的如出一辙。男人长得挺耐看,轮廓鲜明,眉眼锋利,鼻梁高挺,嘴唇薄厚适中,嘴角一抹邪笑,淡化了不少锐气。嗯,好面相,用这人的头发不掉价。吴蔚再瞅瞅照片中男人利落的马尾,抬头问瘦女人:“这家伙是个艺术家?”一般搞艺术的男人才喜欢留长发吧。
瘦女人摇了摇头,第三次漂亮的笑:“是个无赖混子。”
“我靠!”
作者闲话:
PS:一直喜欢《盗墓笔记》,想写个盗墓同人纪念一下,但实在怕自己这点三脚猫功夫把我心中的小哥和天真写崩了对不起三叔进而被广大瓶邪粉围攻。于是,思来想去,借用了小哥和天真的姓写了个灵异小文,算是表达一下我对三叔……(词穷)的爱,也给自己留个纪念~
再PS:其实写纪念盗墓的文,应该写BL才对得起广大腐女粉。但我是个双,BL也萌,BG也萌,便是百合也很萌的,于是,我纠结了,我抓阄了,结果是BG……鞠躬,我对不起广大盗墓的腐女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