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 第25章 登堂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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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4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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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太酸么?”张苏乾问。
林乐弦喝了一大口西红柿鸡蛋汤,才缓过来道:“其实酸得我眼泪都要下来了,苏二哥你信不?”
张苏乾就笑,眼角微微弯起,“那还来吗?”
“来啊,为什么不?”林乐弦说。舍命陪君子的事他甘愿啊。过了一两秒,他才意识到张苏乾这话还有点双关的意思。
张苏乾脸上的笑意好像更多了一些,指了指豆腐的一角,说:“那你夹这边的,沾到的醋少些。”
“哦,好。”林乐弦按张苏乾说的又夹了一块,也不知道自己刚是不是又想多了。
这次是没酸到他要掉眼泪的程度,不过两次加起来,他的牙也差不多要阵亡了。
这么说起来,张苏乾的牙口还真好。盯着张苏乾面前那块变态酸豆腐的林乐弦心想。
“林乐乐,”张苏乾说,“在想我这牙真好么?”
林乐弦吓了一跳,“哎您怎么知道?”
张苏乾看着他,颇有点高深莫测地笑了下,一幅将他看透的样子,说:“你很好懂。”
就这一两秒之间,林乐弦心里边的小相机对准张苏乾大概已经咔咔咔狂拍几百张了,一面顺着他的话接着往下问:“那苏二哥你会那个么?”
“会什么?”张苏乾问。
“就是那个,心理咨询?”林乐弦说。
张苏乾:“不会。”
“没学?”林乐弦问,他明明听小易姐吐槽过心理咨询课来着。
“学过,学过一学期的心理咨询,基本都是些理论。”张苏乾说,“证也考了,不难。”
林乐弦“哎”了一声,就还是盯着张苏乾看,虽然手上筷子也没停。
“你想问什么?”张苏乾问。
“我知道你肯定看不出我现在在想什么。”林乐弦说,“我听小易姐说过,心理学专业的经常会被问‘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就像学历史的经常会被问‘你们去考古吗,会盗墓吗’,都挺烦人的。”
“那不是应该回答说‘这是行业机密,不能告诉你’吗?”张苏乾说。
“所以你真能看出我在想什么?”林乐弦问。
“看不出。但唬人的话还是可以的。”张苏乾说,“不用学心理学,算命的都可以做到。”
“那你唬我一个呗。”林乐弦说。
张苏乾放下筷子,想了一下,问:“林乐弦,你以前,是不是感情上有过不顺。”
“厉害,这都能看出来。”林乐弦夹了一块白菜,先搁饭里了,没吃,“苏二哥是有介意,苏茜那天提到的事吗?”
“介意,你的事我多少都会介意的。”张苏乾说,“但没关系,等你想说或是愿意说的时候再说就行。”
林乐弦猝不及防又吃了一记土味情话暴击,一大口汤也没凉一下就直接灌下去了,差点没起一嘴燎泡。
但他还是坚强地又往汤碗里盛了好几大勺西红柿鸡蛋汤,说:“那我说了你可别笑我,就以前太傻,算是被骗过一次吧。”
他真没什么不愿意说的,只是之前因为张苏乾前未婚妻的事弄得他没什么多余的心情去想起这事儿来。
张苏乾给他夹了块腊肉,“你现在也挺傻的。这腊肉喜欢的话,我下次问大姨多做点。”
“那多不好意思啊,不过真的很好吃。”林乐弦真心夸赞,等吃完了这块腊肉,才接着道:“就高中那会儿我算是喜欢过一个体育生吧,隔壁学校的,但他吧……说是也喜欢男生,结果还是只喜欢女生。大概就这样了。我跟他实际上也没发生过什么,就我自作多情过一段时间。”
张苏乾看着他,没说什么,但林乐弦大概读懂了张苏乾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在说“只是这样吗?”
“真就这样了,我也没给他表白过,虽然是送过他一些东西。”林乐弦说,扒了两口饭,“不过,他后来特意来找过我一次,让我别烦他和他女朋友。就那会儿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也不算啥啦,就随处可见的那种渣而已。”现在说起这些来真的心里边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了。
“这么过分,没想报复么?”张苏乾问,表情略有不悦。
“各有缘分呗,你看我不是一直过得挺好?”林乐弦说,嘿嘿笑了两声,“尤其现在又更好了。”
“是挺好的。”张苏乾说,又给他夹了块腊肉。
一会儿饭吃完了,碗筷也一起洗完了,林乐弦正犹豫着是不是该走人了,张苏乾从橱柜里掏了罐玄米茶出来,问他:“喝点茶歇会儿再走吗?”
都这么问了,林乐弦当然是狂摇尾巴同意了。
捧着一杯热乎乎的玄米茶坐在沙发上,林乐弦转头看向坐在沙发另一边的张苏乾,又看了看窗外湛蓝的天空,就算是白日梦也没有这么幸福的了。
“看电视么?”张苏乾问。
“看!”林乐弦说。
是得有个分心物,不然这两个人独处的,他总觉得接下来会发生点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张苏乾似乎对自家电视特别不熟悉,连屏幕下边的开关按钮也找了一下才找着。屏幕亮起来之后又等了一会儿,才发现机顶盒没开。
“苏二哥很少看电视吗?”林乐弦问。虽然电视机和机顶盒都一点积灰也没有,但估计只是打扫得比较干净而已。
“很少。”张苏乾说,“这电视是买冰箱送的。”
“想看什么?”张苏乾将**递到他手里。
林乐弦被这一动作短暂的肌肤相触给分了心,努力保持理智,“嗯我都行,苏二哥呢?”
“我也都行,”张苏乾说,看了眼手表,“那要不看会儿纪录片?最多再过四十分钟我就得去上班了。你要是不着急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出门。”
“好。”林乐弦说,调到纪录片页面,大致看了看推荐节目列表,然后随便点开了一个非洲大草原的纪录片的最新一集。
过了不到一分钟,画面一转,聚焦在一只躁动的雄狮身上。“……转眼又到了狮群Jiaopei的季节……”再加上这熟悉的配音,林乐弦迅速按下返回键退出了这部纪录片。
林乐弦觉得张苏乾好像是笑了一下,不过他没敢转过去看,在**上胡乱按了几下,“不如我们换个别的?比如,这个企鹅就挺可爱的。”
最后还是选了这部南极企鹅的纪录片,一只企鹅加上它身后一片白茫茫冰雪世界的封面看起来比较没那么有活力,应该安全。看了那么三五分钟,张苏乾忽然站起身。林乐弦疑惑地抬头看他。
张苏乾:“我上个厕所。”
林乐弦“哦”了一声,视线从张苏乾的背影飘回到电视屏幕,又漫不经心地飘到卫生间的门把手上。
他其实真的紧张得不得了,虽然电视屏幕上正在肚皮滑行的企鹅们非常可爱,但他的注意力完全就集中不了。
几分钟后,张苏乾回来了。差不多就在张苏乾坐下的瞬间,林乐弦跳了起来,“我,我也上厕所。”
卫生间里有个不大的浴缸,不知道张苏乾有没有在里面泡澡过……光是稍微想象一下就受不了了。林乐弦打开水龙头呼了自己一脸的冷水,抹了一把,甩了甩头,然后站到开了一条缝的小窗边,深吸了一口气。
说来好玩的是,洗手台上放的东西他基本都在踩猫尾巴见过,都是张老板最近推荐的一些产品。
面对着卫生间的门,从一数到十,再数到二十,林乐弦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门走了出去。
张苏乾盯着电视屏幕,唇边带着笑意,似乎看得还挺开心的。林乐弦走到沙发边坐下的时候,张苏乾转头看了他一眼,指了下屏幕上的一只在岩石间蹦跳得欢快的企鹅,道:“有点像你。”
“像吗?”林乐弦看了一会儿,果然是只很好玩的企鹅,因为张苏乾觉得像他,所以看起来又尤其觉得亲切,只可惜镜头不多。
接着又恢复到并肩而坐、沉默看片的状态,林乐弦寻思着找个话题,忽然想到卫生间洗手台上的那一堆东西,于是开口问道:“苏二哥,我有个疑问,你跟张老板,你们是亲戚吗?”
“不是亲戚。算是同学过半年,在我大学在美国交换的时候。”张苏乾说,“后来念博士的时候也有见面。”
“算是同学过半年?”林乐弦问。
“嗯半年,”张苏乾笑着打量他,“你要吃醋么?“
“张老板喜欢的是妹子吧?”林乐弦说,“那我没什么醋好吃的。”
“他现在喜不喜欢妹子我不知道,我知道他以前谈过几个男朋友。”张苏乾说。
林乐弦一口玄米茶吐回了杯子里,“真的?”不止是谈过男朋友,而且还是几个?
“具体几个我不太清楚。”张苏乾说,“不过他谈过的女朋友要多得多,两手数不过来。”
“看不出来……”林乐弦回想起第一天在踩猫尾巴见到张老板的样子。明明那个快乐撸猫宅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十年都没对象的……他得为他的第一印象以貌取人道歉,张老板虽然有时候很邋遢,但人还是挺有趣的,说帅也是帅的。
“怎么忽然提起他?”张苏乾问。
“就刚洗手台看见张老板推销的那一堆……”林乐弦话没能说完,因为应该不是他的错觉,张苏乾确实往他身边挪近了不止一点。
他睁大双眼看着张苏乾的脸向自己一点点靠近,一直到两人的嘴唇相触的时候,他还是保持着两眼圆睁的。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张苏乾往后稍稍退了一点。林乐弦还以为就到这里了,没想到张苏乾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脸,一面道:“大乐乐,闭眼。”
林乐弦“嗯”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听话闭眼,张苏乾的手摩挲过他的脸颊然后一点也不带犹豫地遮住了他的双眼。
林乐弦张嘴想说些什么,还没发出半点声音,嘴就被堵上了。这一次不止是唇间相触,舌轻舔过唇瓣之后滑入口内,触碰到自己的牙齿,然后是舌尖,然后慢慢地,在试探中两人的舌头相互缠绕。
这一次的接吻是何时停止的,他不知道,大脑有点混乱,当他意识到已经停下的时候,他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流口水了。
张苏乾扯了张湿纸巾帮他擦了擦嘴角,十分贴心。
“我……谢谢。”林乐弦相当的不好意思。再怎么样,接吻接到流口水这个程度,视觉效果恐怕会有点……傻吧。就跟刚才那只笨拙欢脱的企鹅似的。
张苏乾“嗯”了一声,手在他的脸颊上流连摩挲了几秒,忽然又撤回去了,目光也移开了,起身道:“差不多该走了。”
“啊?”林乐弦愣了下,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其实距离刚才说的时间还有好一会儿,这就要走了?
不过他隐约也知道为什么忽然说要走。因为如果再待下去的话……他其实,有一点兴奋。而且张苏乾,好像也有一点。
到玄关,正要开门出去,张苏乾拉住了他,“等等,拿把伞。”
“怎么?”林乐弦回头。
张苏乾反手指了下窗外,道:“外边下雨了。你应该没带伞吧?”
“没有。”林乐弦说。他这注意力都放在张苏乾身上了,根本没注意到外边居然就这一会儿功夫的,晴转大雨了。
壁柜抽屉打开了,也不是林乐弦故意要看的,里面除了一把格子伞外,还躺着两包烟,就是之前见张苏乾抽过一次的德国烟。
林乐弦觉得心头那一股怎么也下不去的小火苗好似瞬间灭了大半。
张苏乾显然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和细微的表情变化,把伞拿出来之后并没立即将抽屉关上,而是转头看向他,像是在等他先开口提问。
“苏二哥,”林乐弦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大胆发问,“这烟,是孟忻她哥送的吗?”
张苏乾:“是,他出国第一年寄过来的。”
“你和他,”接下来的话,林乐弦更加犹豫应该要怎么措辞才好,“你们是不是……”
孟忻最后对他说的那一番话,好像在暗示什么。他想过很久,其中有一个很大胆但同时也颇有说服力的解释,那就是,孟忻她哥,张苏乾的这位救过他命的老朋友,和张苏乾的关系,可能不止……
“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关系,或者说,曾经是,”张苏乾说,声音和神情都是沉静的,注视着林乐弦,没有回避,眼里几乎不见波动,“不过他出国之前有跟我说过,说他对我的感情不单纯是兄弟情。”
没想到这么直接就说出来了。林乐弦轻点了下头,不知还该如何反应,“那后来……?”
张苏乾抬手揉了几下他的头发,接着说:“后来我和他没什么联系了,除了他去德国的第一年寄了两包烟回来之外,也就过年会发条问候短信。”
林乐弦试着去想象这样的关系。这样的,算是比陌生人还要更疏远了吗,彼此维持着最低限度的联系。听孟忻说,现在张苏乾连她哥的邮箱也拉黑了,是不是就不再联系了?但想要联系的话,总还是有办法的。
“……你对他,是怎么想的?”林乐弦问。
“好兄弟,救过我一命的恩人。没有其他想法。”张苏乾说,合上抽屉前最后看了一眼那两包烟,“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其他想法,但我尊重他的决定。虽然我一直不太理解他所说的不单纯的感情。这么多年,直到你的出现。”
林乐弦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自己这动作是要做什么,可能只是想表达自己听到了吧。
“林乐乐。”张苏乾的声音忽然靠近。
林乐弦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被张苏乾拥在怀里的了,而且耳边还被很轻地亲了下。他这灭得差不多了的心头小火苗又有一点要燃起来的意思。
“明天晚上有时间吗?”张苏乾问,松开了拥抱。
“有!”林乐弦立即回答,“是要约会吗?”
“嗯,约会。”张苏乾说,“不过你明晚不是要去踩猫尾巴吗?”
“是吗?”林乐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都差点忘了。我问张老板调个班好了。”
“别,不用调,我明天去踩猫尾巴等你下班。”张苏乾说。
“好!”林乐弦立即狂点头,“一切听苏二哥的。”
“真一切都听我的啊?”张苏乾问,嘴角又浮起笑意。
林乐弦怔了下。张苏乾打开门,两人前后出去了。
这层等电梯下楼的只有他们两个,趁着周围没人,林乐弦赶紧的回了一句:“那啥的话还是再商量吧?”
张苏乾稍稍偏头问他:“再商量什么?”这带着笑的问句,估计是懂装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