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我为什么要嫁个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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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宝儿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是:“我为什么要嫁个无赖!”
无赖?没错,在她的心目中,李活就是一个无赖!一个要钱没钱,要头脑没头脑,每天笑哈哈地周旋于众人面前,装着一幅不可一世的样子,似乎他就是个绝世美男子的家伙,她为何要嫁?一个既拿不出文凭,又拿不出能力,赖着别人才得以生存的家伙,她为何要嫁?一个嬉皮笑脸,每天拿自己当笑料的家伙,她为何要嫁?她实在想不出要嫁给他的理由!
“要嫁也该嫁个像样点儿的,哪能像他那样的,估计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张宝儿瞪大了眼睛,气鼓鼓地看着父亲。
“像样的也给你找过,结果怎么样了?过了这村,就没得这店,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再说李活也不差,稍微调教一下就好了!”张父抿了口小酒,趁着酒劲说着。
“总之,我不嫁他!”张宝儿气得把头扭向一边,不再看父亲。
“不是嫁,是娶!我和活活他爹去合过你们的八字了,很配,说能白头到老。日子也挑好了,年前二十二,日子不错!”李父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放在桌子上,又用手指头将纸朝张宝儿挪了挪,“自己看看吧!”
张宝儿回过头来,瞄了一眼那纸,拿起来撕了个粉碎,说:“什么癸亥,什么辛卯,我搞不懂这些,我也不想知道,也不信这些破玩意儿,总归一句话:我不要和李活结婚!”说最后一句话时,她已经站了起来,靠近父亲的耳旁,一字一句地说着。
张宝儿说完就去了堂哥家,央求堂哥送她去镇上。
到了镇上后,张宝儿便直接进了郑思远的酒楼。她看了眼正在收钱的郑思远,叫道:“副班长,请我喝酒吧!”
“没问题,我请客,你买单就好了!”郑思远顾着数钱,没有看见张宝儿的脸色,打趣地说着。
“小气,喝几瓶酒,能把你喝穷吗?”张宝儿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来。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来吃饭人的已经不多了,空桌到处都是。
“去里间的包厢吧,李活和阿敏都在!我这里忙一下就来,已经吩咐厨子炒菜了,一会儿就能上菜!”
“李活也来了?”
“是的,拿了五六瓶酒进去了,估计那小子心情不太好,阿敏正在开导他呢。”
“那就顺便也开导开导我吧!”张宝儿苦笑一声,朝里间走去。
听她说这句话,郑思远才觉察出她的失落,望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道:“难道她又和李活吵架了?这对冤家,真是没停没休哟,比上班的还忙!”
“老板,先找我钱了!”一旁的客人等得有些不耐烦,催促着。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马上找!”
张宝儿进包厢,没几分钟,里面就传来了叫骂声,结果便是碗筷落地的声音,盘子摔碎的声音,木板破裂的“噼啪”声。郑思远惊慌失措,忙奔跑过去,与正从房中落荒而逃的阿敏撞了个满怀。
“阿敏,他们又打起来了?”嘴里虽然这样说着,人则往门口冲去,但却被阿敏拉住了。
“让他俩打,打累了自然会停下来。——真晦气,好不容易回老家一趟,想来看看老同学,结果又碰到他们俩个扫把星。思远,我走了,明天你就不用来送我了。”
“我送你去坐车!真不好意思,本来想请你吃一顿,给你饯行的,结果却这样!”
“你等会还是安抚一下他俩吧。他俩从小打到大,突然两边的父母叫他俩结婚,不吵才怪!”
“啊?叫他俩结婚?”郑思远惊叫了一声,但又马上开始偷笑。这往后的日子,铁定有好戏看了。
郑思远送走阿敏回到酒楼的时候,李活和张宝儿已经不知去向了,只留下一幅狼藉的场面让他收拾。
其实这时,张宝儿和李活已经到了他们母校——网岭中学。就像阿敏说的那样,两人打累了之后,就自然停手了,然后你一言,我一语,发觉虽然性格不合,意见却是统一的:坚决不结婚。于是两人又结成了战线同盟。
两人先是抱怨了一阵父母,再回想起了父母小时和蔼可亲的模样,于是便不自觉的想起了小时的光景,甚至开始有些怀念了,于是便决定去走访一下多年不见的母校了,寻回一点少年的快乐时光。
他俩先在校园里转了一圈,最后终于在那棵高大的古樟树下坐了下来。两人背靠着边,听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想着各自的心事。
“记得初二的时侯,你爬这棵古樟树,结果从树上摔下来,下巴磕碰在花坛边上,鲜血直流,好像还是杨老师背你去的医院呢。”张宝儿首先打破了这阵沉默。
“是呀,到现在,这儿还有疤呢,不信你摸摸!”说着拉着张宝儿的手,摸了下他下巴处的那块疤痕,“我现在都不敢笑得太夸张,怕那块疤会露出来。”
“噫诶,我就寻思着,你那时又调皮,经常捣蛋,甚至旷课,为什么成绩还是那么好?该不会是因为做弊吧!”张宝儿寻思了阵,问着。
“我也不知道,只记得那时玩的时候特别多,看书的时间很少,但好像看一遍,就能记住个大概,考起来居然也挺顺手的。不过你那时好像挺闷的哟,一天到晚,除了看书还是看书,都快成K书党了。”李活说完还窃笑了一阵。
“是呀!”张宝儿突然又感慨起来,“为了赢你一次,我拼了命地读,可是每次都差那么一点,这大概就是命吧!”
“你……”,李活突然转过身来,盯着她,“你该不会是因为那个……脾气才变得这么暴燥的吧?”
张宝儿白了李活一眼,提高嗓音,叫道:“诶!看什么看呀!才不是呢,你觉得你就那么的了不起吗?”
李活笑了,说:“都开始着急了,看来真的是被说中了。想想也是,天天被人说‘老二没老二’,那该是件多么伤心的事呀!”
一提起“老二没老二”,张宝儿就来气了,用手指狠狠地掐了一下李活的胳膊,还顺势拧了一下。李活痛得直嗷嗷叫,张宝儿这才有些解气,说道:“这么下流的话,还不是从你嘴里传出来的!真是越看就觉得你越恶心,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你本来就总是老第二嘛,再说你本来就没有老二嘛!”李活觉得很委屈。
“你还说!我叫你说!”张宝儿站起来,一脚踢了过去,但照例踢空了,这时李活已经跑了好几米了,正撑着眼皮朝她做鬼脸。张宝儿气得直跺脚,双手叉腰,叫道:“你个二狗子,有本事你就别走!”
“你叫我别走,我就不走,那我不是太窝囊了?”说着又退了几步,朝她吐舌头,扮鬼脸。
“无赖!你就留在这慢慢耍你的无赖吧!懒得理你!我回家了!”张宝儿说着有些生气地朝学校大门外走去。
李活跑到她前面,边退边笑嘻嘻地说:“无赖有骑摩托车来,要不要搭无赖的摩托车回家?”
“有免费的……”张宝儿挠了挠后脑勺,“那我就暂且搭一下吧。”
“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淑女,一点都不像你!”
“怎么不像我了!”
“你应该说:‘哎,我搭你的车,是给你面子!你可得感谢我,知道嘛!’这样才像你嘛!”
“你一刻不被骂就皮痒了是吧!”
……
两人就这样一路说说笑笑,好似之前压根就没有吵过架似的。哎,真有点像六月的天,孩儿的面呀,说变就变,没个定则!
他俩骑上摩托车,刚走了一半路的时候,郑思远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李活正骑着车,不太方便接电话,便对张宝儿说:“裤袋里,你接一下电话!”
张宝儿摸了半天都没有掏出电话,李活有些火了,松开右手,用力拍了下她的手,不耐烦地叫道:“拿开你的咸猪手!真没用,连个手机都拿不出来!”
由于一只手握车把头,摩托车有些不稳妥,张宝儿吓得惊慌失色,打了一下他的后背,叫道:“你注意骑车呀,我来拿啦!”说着又去和他抢着拿手机。两一推一蹭,摩托车很快便失去了平稳重心,摔在了地上。
李活瞪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张宝儿,也不去扶他,掏出电话,应道:“喂,哪位?”
“赔!赔你的大头鬼啦!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打,我还想找你赔我摩托车钱呢!”说完就狠狠地挂了电话,扶起摩托车,仔细察看了一遍,好在只有车灯摔坏了,这才安下心来。
“哎!你好过份呀!扶车也不扶我,你那车就那么重要吗?”
“都怪你了,拿个电话也不会,还在车上和我抢着接手机!车没长腿,当然得扶了,你又不是没有长腿,干嘛要我扶!快起来了!”嘴里虽这么说,但还是伸出手去拉张宝儿。
但张宝儿似乎已经不愿领情了,挣扎着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问道:“刚谁的电话?副班长的?”
“是啦,说会寄一张赔偿单到你家的,你回广州前就结一下那个账吧。”
“哎,为什么是我接?你不是也砸东西了吗?一人一半!”
“你不故意来找碴,我会发火吗?你不摔桌子砸碗,我会丢东西吗?”
“一人一半!”
“你赔!”
于是两人又边吵着边骑着摩托车回家了。走到村头的古樟树下的时候,李活把车停了下来,叫道:“下车!”
“干嘛,还没到家呀?”张宝儿有些好奇地问着。
“你猪呀!你难道想让他们看见咱俩一起回去吗?”
“哦,这倒也是!”张宝儿有些悻悻然地下了车。
“记住你自己说的哟:趁叔叔婶婶们不注意的时候,打包溜走,到时我会骑摩托车送你的!”说完便骑着摩托车,一溜烟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