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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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岸边停了下来,福全带我们去的船外表看起来并没有多少特色,进了内里才是精致奢华,还站了不少侍卫。
刚一进去就有一人迎了上来“两位爷总算到了,老夫人已经在二层等着了。”
“纳兰公子,惠儿,这是我祖母身边的管事嬷嬷,嬷嬷,这两位是明珠大人家的公子和侄女儿。”
“明珠大人好福气,一家子都是仪表堂堂。”那嬷嬷笑道,“先去见见老夫人吧。”
福全的祖母,那不就是传说中的满蒙第一美人孝庄文太皇太后,那这个嬷嬷就极有可能是孝庄的陪嫁丫鬟苏麻喇姑,我和容若老老实实行了个礼“嬷嬷谬赞了。”
二层不算大,却布置的极为舒适,那老夫人穿着一袭藏青色旗袍,斜靠着贵妃椅上,我偷瞄了一眼,应该有四十来岁,脸上依旧有着年轻时美貌的影子,唇边虽然挂着笑,,却无法让人忽视他的气势。
我和容若对看一眼,都猜出了这人的身份,站在那两兄弟身后老实行了个礼,福全有将我俩介绍了遍,老夫人看着我俩笑道“后生可畏,你们也不要拘礼,随便坐。”
“是啊,奴婢刚还说明珠大人好福气呢,这纳兰公子风流倜傥,惠儿小姐也是美人坯子,原来二爷一大早说要接人就是去接二位的。”
老夫人看了福全一眼,看不出何意,福全笑道“祖母有所不知,惠儿有张利嘴,和三弟比也不遑多让呢。”
“二哥怎的拿我和这无知妇人相比。”
我反正已经是破罐子破摔,这家子人越不喜欢我越好,我还正不想嫁进皇家呢,于是接口道“妇人怎么呢?妇女能顶半边天!当今太皇太后也是妇人,可有人敢置喙她老人家的能力?”
“放肆!擅议皇家,你就不怕被砍头么?”康熙气冲冲的指着我。
反正这会儿我假装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怕个啥,就算露了身份,不知者不怪“三爷,惠儿可是那句话说错了么?”
那老夫人轻笑“妇女能顶半边天,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惠儿姑娘还真是一张利嘴。”
“可不是嘛。”那嬷嬷笑着给我们一人上一杯茶,“能噎的我们三爷说不出话,惠儿姑娘确实厉害。”
“惠儿读书少,不通礼节,老夫人不要责怪才是。”
“你!”康熙指着我站了起来。
“我怎么了?”我无辜的看着他。
“好了好了。”老夫人挥挥手,示意他坐下,“年轻人有活力才好,说道读书,这纳兰公子的名儿我倒是听了不少,将来定是我大清不可或缺的人才。”
“老夫人谬赞了,容若年少轻狂,会几首词而已。”容若拱手道。
“刚才可有人说‘容若的词,北宋以来,唯一人而已’,怎么不见纳兰公子说年少轻狂呢?”
我斜眼瞪他,这人明摆着是在找茬,我俩都不用算命先生测就知道天生的,八字不合,他见我瞪他也不甘示弱的瞪回来,我嘿嘿一笑“三爷,您看您,昨儿惠儿不小心撞到您,您打了惠儿一巴掌。”我指了指还有些微微肿起的脸,“惠儿今儿有些气不过,嘴上讨讨便宜,您就不要计较那么多啦,您也知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这话说的有些重,我是女子,你就是小人!而且你是堂堂皇帝,大臣的侄女儿在不知道你身份的情况下不小心撞到你了,你甩了一巴掌,之后还各种计较,到底是谁的脸搁不住?
屋子里有一瞬间的安静,连老夫人都责怪的看了康熙一眼,康熙脸瞬间黑了下来,这个哑巴亏他吃定了,他也不好意思说铃香骂他好狗不挡道,最后还是他老婆给他解围“最近家里事情有些多,爷有些上火,我在这里替爷给姑娘赔罪了。”
这赫舍里倒是个高段位的,轻描淡写就带过了,而且都代替她丈夫赔罪了,我再计较就显得我小家子气了。
我嘿嘿一笑“我虽然读书少,但是也知道,福晋这样的如花美人都说话了,我再计较就该天打雷劈了。”
“惠儿。”容若皱眉,“怎么说话的,那些话是能乱说的?”
我撇撇嘴“我这不是想表示一下我不计较的决心么。”再说,我一个现代人,向来不相信鬼神之说的。
“好了,上火就喝点清火的茶叶,对着女孩子动手可不是我们家的家教。”
“是,祖母,是孙儿鲁莽了。”
“夫人,年轻人的事情就让年轻人去解决,奴婢陪你看看这湖上风光。”
“我也不在这儿扫兴了,你们各自去玩吧。”
我们一一告退出来,康熙带着他老婆走了,我和容若自然是和福全一路。
容若和福全站着闲聊,我一个人靠着栏杆吹着风发呆,我和这康熙看来天生八字不合,只是不知道这样选秀他会不会直接将我刷了,我是一点不想进宫,历史上的惠妃虽然得以善终,但也是一个悲剧人物,被迫入宫,恋人早逝,儿子被囚,就连养子八阿哥胤禩也不得善终,我要怎样才能逃脱这样的命运枷锁?
“惠儿,惠儿!”
“嗯,容若。。。”我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叫了你好几声儿了。”
“想生命啊。”我迎着风,抬头轻笑,“生存往往比命运更残酷。”
“生存往往比命运更残酷,可不是么。”福全轻笑,“惠儿年纪不大,感慨颇深啊。”
“随口说说,二爷当笑话听听就好。”
福全看着我的眼睛深不见底,我瞬间感觉到原来他真的是康熙的兄弟,他们一家子看人都是这眼神,深的摸不到底,我轻轻偏开头,假装没看到,幸好福全也不是个倔强的人,他也转头向湖面“刚刚我还好奇来着,有惠儿这般开朗活泼的表妹,怎的纳兰公子的词却都显着哀伤的意味。”
“是吗,可能容若生来如此吧。”我转头看着容若,他凭栏而立,带着丝丝微笑,宠溺又无奈,我拉过他的手道,“容若,你看二爷都这么说来,不知道还以为是我欺负你呢。”
福全站在旁边脸上有丝丝尴尬,容若到是不甚在意“难道惠儿没有欺负我?”
福全轻轻咳了一声,其实我明白他的意思,可惜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我拉着容若没有说话,福全叹了口气“其实,惠儿该是猜出我们的身份了吧,惠儿这般蕙质兰心,哪能猜不中呢?”
“王爷身份尊贵,自是带有皇家威仪。”我没想到福全会突然说出来,那我也不好意思在绕弯子了。
“说到身份,我倒是好奇惠儿既然猜中我是谁,自然能猜中我那三弟是谁,怎么感觉惠儿很是不喜欢我那三弟呢?”
“王爷说笑了。”容若估摸着是怕我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急忙插话道,“惠儿就这活泼性格,在家里也是常常得理不饶人。”
“呵呵。”福全轻笑,“纳兰公子和惠儿感情真好。”
“惠儿和容若是一起长大的,这情分自是不用说。”我盯着福全的眼睛,“倒是王爷,在惠儿心里王爷是一个值得敬重之人,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
福全如此聪慧之人,自然听得懂我的暗示,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我和容若才是一个世界的,只是不知道福全如何会对我起了这样的心思,但是如果依着历史的走向,我就算嫁进爱新觉罗家族也是康熙的妃子,不该和福全有牵扯才是。
难道说,是我的到来引发蝴蝶效应,让历史走向有了些微差别?
但是不管怎样,我和福全却不是一条道路上的,想到这里我将容若的手拽的更紧了些,容若安抚的捏了捏我的手,示意没事儿,我笑着微微点点头,福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容若,突然就笑了“是啊,纳兰公子文采斐然,惠儿活泼可爱,你们也是值得一交的好友啊。”
见福全这样说我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还好福全是个大气的人,不像康熙那个小气吧啦,死爱计较,还打女人的性格。
“今儿多谢王爷盛情款待了,时辰也不早了,这船也快靠岸了,草民和惠儿一起去给老夫人和三爷请个安,也该回家了,免得家父惦记。”
“纳兰公子说的也是,我那三弟估计忙着呢,去给老夫人到个别吧。”
我们上去的时候孝庄正在和苏麻喇姑闲聊些什么,我和容若老老实实行了个礼,告了退,孝庄倒没说什么。
“这丫头像我年轻那会儿,性子大胆。”孝庄笑着把手上的一支镯子取下来,“这是我年轻那会儿我的姑姑送我的,今儿看见惠儿姑娘算是缘分,就当见面礼了。”
“这太贵重了。。。”我急忙推迟,孝庄的姑姑,那不就是皇太极的郑工皇后,这东西我可不敢收。
“是啊,老夫人,惠儿一个小姑娘,这个实在太贵重。”容若也帮着推辞。
“无妨,只是一只镯子,惠儿姑娘不嫌弃就好。”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触动了这太皇太后,竟然让她送我这样一只镯子,可是这东西却不是好拿的。
她看我还想推辞,笑道“惠儿姑娘可是看不起我这镯子?”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姑娘就拿着吧。”苏麻喇姑也开口帮腔,“刚刚老夫人还给奴婢念叨姑娘那句‘妇女能顶半边天’,老夫人这是想起过去那些日子了。”
“这。。。那惠儿就谢过老夫人赏赐了。”我恭谨的双手接过镯子,心里默默的给伟大领袖**道歉,我不是有意抄袭您的语录的。
“那孙儿就送纳兰公子和惠儿下船,一会儿再来陪祖母。”
“去吧。”
我和容若恭谨的行礼退出,福全一路将我俩送下游船。
还好,这一路都没遇到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