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生之祸·来自星星的你  第二十四章 五味子酒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7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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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快去跟婆婆说吧,就说我产下的是死胎!”涂山抱过冯锦,亲吻了一口,又催促着冯铁山前去报信,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
    “不,夫人,这样对咱的孩子不公平,我会如实告之的!”
    “相公,”涂山连忙制止,“就算是为了小锦好,你也得这样说。你现在是御史大夫,这要是让皇帝知道了,恐怕会殃及冯氏。只要你心里有我们娘儿俩,其它的我都不想计较。”
    “可是,小锦她……”
    “就说是我伤心过度,你送给我的宠物吧!我相信锦儿也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的。”
    瑶琴见了,不禁感慨:真是郎情妾意,处处都为对方着想呀!冯铁山连一个狐狸女儿都敢认,我究竟还有什么不敢认呢?铁山对涂山情意浓浓,难道山甲对我就不情深意重吗?到底是女人家,气量狭小呀!
    瑶琴似乎已经想通,但却不知如何退出这梦洄之术!
    正在瑶琴恍惚之时,玉珏又将她带至了另一个梦境——她又回到了柴梓。
    青山还是那座青山,却为雪白头;
    河流还是那条河流,却因愁凝冻;
    水田还是那垅水田,却因冬萧杀;
    男子还是那个男子,却满头白发,奄奄一息。
    在河边的雪地里,他静静地躺在她的怀里,呼吸是那么地匀称,他说:“涂山,能与你相伴六十载,我这辈子足够了。”
    她却说:“铁山,真想再和你恩爱个百年万年!”
    他说:“涂山,真的谢谢你曾这样爱过我,这一生,我真的没有什么遗憾!”
    她却说:“铁山,真的感谢你对我不离不弃,能守着两只狐妖度过残生!”
    他说:“涂山,我这样幸福地走了,却留下你独自忍受世间之苦,真的抱歉。”
    她却流着泪说:“铁山,我愿用我千年真元,换你十年阳寿。与你的幸福,真的不想到头,哪怕再有十年也好。没有你的日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淡淡一笑,说:“除了我,你还有小锦。没有了你,小锦怎么在这残酷的世界生存?还有,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庇佑冯氏,永世昌荣吗?”
    她苦笑一声,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啜泣不已:“那句话可以再说一遍吗?只要听到那句话,我就会有再活下去的勇气!”
    他轻轻地闭上眼睛,用微弱的声音说道:“爱就爱了,管她什么人不人、妖不妖!涂山,我……真的……爱你!”
    他闭上眼睛,永远地走了。走的时候,不带一丝遗憾。
    涂山抱着他,痛哭失声,涟涟泪水掉在那玉珏之上,解除了禁锢。瑶琴的灵魂从王珏中飘然而同,回到了现实。
    她醒来之时,儿子已然不在身边。她大惊,忙爬起来,连鞋都顾不得穿,直奔门口而去,正待开门,门却开了,门口站着冯锦和冯习。而冯锦的手里则正抱着她的儿子冯小安。
    “你怎么醒了?按说梦洄之术未解,你不会这么快就醒来呀?”冯锦大惑不解。
    这梦洄之术能以物起灵,勾起人的记忆,回忆往昔。施咒之人可以设定梦洄的时间或梦醒的特定条件。她刚明明设置了一个时辰,为何时间未到,瑶琴就自动醒来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史瑶琴接过孩子,“可能是梦做完就醒了吧!在梦中,我十分感动,也许这个梦你也曾做过无数次吧!——我和山甲的事,我想再考虑考虑,你们就先去歇息吧,我想先静一静。这是你的玉珏,请收好——对于你来说,这可是十分贵重的东西了!”
    冯锦接过玉珏,领着习儿回了厢房,在回去的路上,冯习问道:“姐姐,你觉得婶娘会原谅叔叔吗?”
    冯锦点了点头,说:“那是一定的!”
    有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事情做到这一步,现在只剩下等了。
    史瑶琴静思了两三日,终于做了决定。
    那日早晨,冯锦刚刚睡醒出门,就发现下人来来去去,正忙碌着,一问方知:原来小姐想上塞拉山神庙还愿。
    冯锦听闻,心里大喜,因为山甲叔叔曾向她提过:如果瑶琴在塞拉山神庙的神案上供上五味子酒,那就代表她原谅了他,他就可以回家了。
    跟着出门的丫鬟有十几人,每人都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点心。冯锦一一揭开查看,有各式糕点和水果,唯独没有五味子酒,不禁心生疑窦:“难道婶娘真的不能原谅叔叔?可她看了如此煽情的‘双山恋’,没有理由不感动呀?难道……难道……婶娘真是铁石心肠?”
    史瑶琴对镜贴花黄,好生打扮一番后,终于从闺房出来了。
    史员外见终日不肯出房门的女儿终于肯出来走走,心里突然如释重负。
    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女儿出门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要去塞拉山神庙还愿。别的倒好说,可光那四百九十七阶台阶就够她吃一壶的了。
    “女儿呀,你现在还在坐月子,我看还是等你出了月子,再去神庙还愿吧!都说女人坐月子就是在养病,要是月子没坐好,落下一身病根,这后半辈子就惨了!”史夫人苦口婆心地劝着,但她也明白,她这女儿十分倔强,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没人能拦住她。
    “婶娘,你听我说,那个……”冯锦见瑶琴要上塞拉山,却并未带上五味子酒,不禁有些急。
    “好了,小锦,你别再说了!我心意已决!”
    “可是,等等!”冯锦忙拦住正欲出门的史瑶琴,“婶娘,你现在还很虚弱,不如就让我代你走一趟吧!有什么需要交待的事,也只管交给我就好,我定会尽心尽力做好的!”
    史夫人见冯锦也在劝说,忙附和道:“是呀,瑶琴。冯小姐是官宦人家的孩子,见多识广,她说的肯定没错的,你就听一句劝吧!”
    “我怀孕一年之时,曾上塞拉山许过宏愿,如果能顺利产下婴孩,定然准备十八式糕点水果前去还愿,并奉上一年的灯油钱。愿是我许的,自然我该去还。那时我挺着大肚子都上去了,现在生完,反倒上不去了?阿娘,你就不要劝我了!阿锦,你好了没呀,快点!”瑶琴不耐烦地朝里面喊了声。
    冯锦暗暗叫苦,她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居然没有算准瑶琴是个固执之人。想来再也没有办法了,她不禁暗忖:看来只有强行用法力操控瑶琴了!眼看弥月酒在即,总得先让山甲叔叔回来才是。这样想着,冯锦暗暗施展开法力,指间瞬时凝聚出一丝微弱的绿光。
    “小姐,我来了!”就在这当儿,阿锦提着一个篮子过来了。
    瑶琴打开篮盖,问道:“你没弄错吧?”
    “小姐,准没错,以前我娘酿造的时候,我尝过,就是这种味觉道。”
    冯锦一听“酿造”,心里大喜,想必不是酒就是醋,忙收了法力,凑过去,问道:“这是什么呀,是酒么?”
    瑶琴不待冯锦来看,就盖上篮盖,应道:“是的,是酒!时候不早了,要想赶在晚上回到家,我们就得抓紧时间出发。大家跟我走吧!”
    史员外知道这个女儿的倔脾气,也便不再劝说,只是安排了老张、四娘、月姑等人尾随其后,以作照应。
    虽然知道瑶琴带酒了,但冯锦心里仍是不安,于是旁敲侧击,问道:“亲家老爷,听说塞拉山的五味子酒堪称一绝,不知道府上可有?若有,我想小酌几杯。”
    “五味子酒确实是本镇一绝,但我不喜欢这种酒,所以家里并没有。这种酒辛、甘、酸、苦、咸,五味俱全,实是人生最佳的譬喻,所以我不喜欢。我希望人生多点甜,少点苦辣。”一谈起五味子酒,史员外的脸上就露出了一种不屑一顾的表情。
    “哦,原来这样呀!”一听府上并无五味子酒,冯锦的心一下子跌到了冰点——如此说来,瑶琴带的极有可能不是五味子酒。
    史员外见冯锦心情低落,忙说:“不然的话,我去外面打点回来?”
    “不必了,不如我出去喝个痛快!”说完径自出了史府。
    看来真的到了她该出手的时候:既然瑶琴带了酒,那只要在她摆放供酒前来个偷梁换日,把瑶琴的酒换成五味子酒,不就行了?对于有些法力的她来说,要做好这件事不是易如反掌吗?至于后面的事,到时再说吧,想来碍于小安的面子,瑶琴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冯锦之前瞟了一眼篮子和篮子里的酒,还记得酒瓶的模样,先上街买了个一模一样的篮子和酒瓶,再灌上一瓶五味子酒,便直塞拉山而去。
    她凭借着自身的法力,从山的另一边飞行而上,行至山腰再绕到正面,在竹林里等着瑶琴等人。
    她变幻形体,化作一个老妪,提着个篮子,假装采蘑菇的样子。
    中午时分,众人终于上来了。
    冯锦假装劳累,直了直腰,又捶捶后背,边喊着“哎哟哟”边朝瑶琴等人走去。
    她还记得那个叫阿锦的丫鬟,径自朝她走去,边走边嘟哝:“天道不公,穷人只能来捡蘑菇充饥,富人却十几篮十几篮地给菩萨上供品。这菩萨也忒不厚道,填饱了肚皮却不管百姓的死活。天道不公哟!天道不公!”
    从阿锦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冯锦使了个法术,故意将自己绊倒。阿锦见状,忙扶起冯锦。冯锦趁机使了个瞬移术,瞬间就将两个篮子换了个位置。
    “这姑娘真是菩萨心肠呀,好人定有好报!”冯锦故意学老妪咳了两声,拾起自己先前带的那个篮子,打开一看,说,“这是给菩萨上供的酒吧,好好拿着,别打翻了!我们穷人靠山吃山,我还是采我的蘑菇去!”说着拾起锦儿带的那个篮子,朝竹林深处走去。
    待众人离去后,冯锦提着篮子,来到了穿山甲精的洞穴。此时,冯山甲正在打坐修炼。
    冯锦将竹篮将冯山甲面前一放,笑道:“叔叔,你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烧鸡?小锦最喜欢吃烧竹鸡了,一定是烧鸡,对不对?”
    冯锦摇了摇头。
    “不是烧鸡,那是不是红枣?你最喜欢吃红枣了!”
    “也不是。叔叔,我给你带酒了,你尝尝!”冯锦说着打开篮盖,把酒递给冯山甲。
    冯山甲接过酒瓶,苦笑了声:“我这段时间喝得最多的就是酒了。不过,既然是小锦孝敬的,那自然得喝了。”
    冯山甲先呷了口,品了品味道,赞道:“小锦真识货,这可是上等的五味子酒。料足,而且发酵时间长,所以纯度也高。这酒的后劲十足,我要留着慢慢喝。”
    冯锦很少喝酒,听闻惊叫道:“这是五味子酒?”
    “是呀,”冯山甲一脸困惑,“酒不是你打来的吗?你不知道?”
    冯锦在冯山甲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笑道:“叔叔,你就等着回家吧!回家那天可一定要风风光光,别丢咱冯家的脸哟!”说完也不等山甲追问,便自顾自地跑了出去。
    她心中的那股兴奋,简直难以压抑。这种兴奋劲,就好似被赦免的人不是冯山甲,而是自己一样!
    “原来婶娘早就原谅了叔叔!我这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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