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6 巴黎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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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悄然降临,用她华美的黑色舞裙迷倒了这个世界,在西方的最后一缕橙红被黑色取代后,巴黎的夜晚开始了。
塞纳河畔,河流喧嚣的流淌过被灯光镀了一层流金的岸,女人们繁复的长裙摇摆间有仿佛蝴蝶扑闪翅膀掉落的磷粉般迷离的幽香飘散,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叮叮咚咚”宛如金币欢快的跳舞,有黑衣的卖花女手中指尖的鸢尾茉莉西番莲石榴花热烈的怒放着,高级布料间的芬芳,绅士手杖顶端的香水气息如柳条般一路多情的飘摇,面包房里有新鲜面包的甜香勾引人胃里的欲望,昏黄的灯散发着丝绒般的金芒……这里是巴黎,全欧洲顶级的享乐天堂,欧洲的时尚之都,最精致的上帝花园。
玛狄尔娜昂着她高贵的头颅,金色的长发如瀑布垂落,锋利的棕色眉毛有点微微的蹙起,动人长睫掩映下的清澈绿眼里浮动着巴黎的浮华,她提着她灰色的长裙,白色手套上的层叠蕾丝让她本能的想要摘掉手套,却被凯兹克子爵递到她眼前的一朵保加利亚玫瑰打断。
“您就像这玫瑰一样美。”
凯兹克平心而论长的的确不错,有着亚麻色的卷发和温柔多情的茶色眼瞳,一身棕色的礼服让他身姿修长而挺拔,仿佛春日里塞纳河畔一棵俊秀的杨柳。
“谢谢……”玛狄尔娜接过了玫瑰,手里的羽毛扇子轻轻打开,掩住了她的嘴唇,一双总是有着风雪严酷的绿眼因为这柔和的光芒微微有了点柔软。
二人漫步在这塞纳河畔,身旁是形形色色的人走过,有贵族,有商贩,有卖花女,有乞丐,还有吟游诗人带着他的铜短笛吟诵着这里的繁华。
“ALaClaireFontaine清泉
àlaclairefontaine泉水何其清澈
M“enallantpromener我为何漫步踟躇
J“aitrouvél“eausibelle水光何其潋滟
Quejem“ysuisbaigné我可沐浴身心……”
凯兹克低声唱着这首古老的法国民谣,这一首歌咏爱情的歌谣,乐调舒缓,配上凯兹克有点低沉的男音,显得格外动人。
“Souslesfeuillesd“unchêne华盖荫荫之下
Jemesuisfaitsécher我得擦拭浮尘
Surlaplushautebranche枝繁叶茂深处
Unrossignolchantait闻得夜莺啼声…………”
玛狄尔娜也跟着唱起来,她的声音更加的清澈动人,仿佛泉水的叮咚流淌。
二人的合唱动人至极,让这夜色都变得温柔起来。
塞纳河畔,水光浮动,星光在水中沉浮,浸泡的这个夜晚的风开始醉人。
“玛狄尔娜,您能爱我吗?”
一曲终了,凯兹克低头用着他茶色的眼睛看着玛狄尔娜,目光里是虔诚。
“……”玛狄尔娜抬头看着他,微笑着,摇头。
“抱歉,我不能。”她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左肩膀“我不会爱任何男人,任何贵族……以及,任何建立在血上的城堡里的人们……”
说完她将那朵玫瑰还给了凯兹克。
“凯兹克,你会是一个好情人,好丈夫,转头看看你身边的女人吧,她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你。”
玛狄尔娜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传到凯兹克的耳朵里却是残忍的钝刀,一刀刀将他的梦割的支离破碎。
“到底怎样您才会爱我?”
凯兹克低声问道。
玛狄尔娜仰起头看着星空。
“当这个世界不再是这个世界的时候。”
恒古的星空,漆黑中隐藏着无数探究的眼睛,都在询问,前方的路,会走向哪里。
“玛莎??”玛狄尔娜忽然注意到了离塞纳河畔不远的一个面包店门口,一身女仆装的玛莎正在护着一个瑟瑟发抖的男孩,而一个穿着厨师围裙的肥胖男子正在骂些什么。
“喂,你们在做什么?”
玛狄尔娜没有管凯兹克的阻拦,执意过去。
她对玛莎印象很深,那是一个安静的女仆,有着鸽子灰的温柔眼睛和浅金色的头发,总之安安静静的在做自己的事情,周身的气质轻柔到仿佛一块上好的天鹅绒,在她身边一切都会安静下来。
“小姐?”
玛莎看到玛狄尔娜,不由得轻声惊道。
那个很显然是面包店师傅的男子看到这位巴黎闻名的社交之花时,脸上的表情终于没有那么严肃了。
“玛莎,这是怎么了?”玛狄尔娜示意那位面包师傅赶走周围看热闹的人。
“小姐……”玛莎很难为情的样子。
“尊敬的本沙明小姐,”那位面包师傅开口了:“是这样的,您的女仆身后有一个偷了我们面包的孩子,您的女仆阻止我们带走他,而且……您的女仆身上的钱似乎不够替他付账。”
玛狄尔娜暼了眼玛莎身后的脏兮兮的男孩子,起身,从她的手提包里拿了一个金法郎递给了面包师傅。
“我猜这点钱够买你的几十个法棍了吧。”玛狄尔娜又恢复了她那傲慢的神色,“现在,我要求你立刻,马上,让我带走我的女仆和那个孩子,还有,替我们装些新鲜法棍。”
面包师傅收了金法郎,招呼一些面包学徒赶快替玛狄尔娜包面包。
“姐姐……谢谢您。”那个男孩子在玛莎的授意下怯生生的说。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去偷面包?”
玛狄尔娜问道。
“我叫布勒……我妈妈病了,我没有钱……想让她吃点面包……”
名叫布勒的小男孩声音越来越低。
凯兹克这时候才跑过来,怀里抱着几个大纸袋子,里面装着一堆法棍。
“你妈妈生的什么病?”
玛狄尔娜接着问道。
“……”布勒沉默了一会儿:“我妈妈是红磨坊的,她说,她得了爱情病。”
玛狄尔娜目光复杂。
爱情病,是一种通过性交传染的可怕疾病,患病者会皮肤上长出红色的斑点,随即皮肤溃烂死去,这是在欧洲几乎是无药可救的性病,然而风流成性的法国人反倒以得此病为荣,由于它是通过性爱传染的,便得了一个浪漫的名字,爱情病。
“你把这些面包拿回去吧……你妈妈会高兴的。”
“谢谢,谢谢您。”布勒的小脸上一下子走了光彩,凯兹克将怀里的一个纸袋子递给他,他高兴的抱着纸袋子跑掉了。
玛狄尔娜又看了看玛莎,她鸽子灰的眼睛有些瑟缩。
“你下次不会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带钱吗?没有钱出什么风头!”
玛狄尔娜也不知道自己的火气从哪里来的,对玛莎这样声音大的说了一通后便扭头回家。
“小姐……”
巴黎的夜风,温柔而多情,吹过每一个人的心。
夜,才刚刚开始。
作者闲话:
一段法国民谣我真的查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