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八十三章:世事无常意外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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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父活着的时候他才几岁吧?
感觉到脸被捏了一下,沐云袖暗自翻了个白眼,费力的偏头躲开,问:“你那时多大年纪?”
九渊收回手,随口道:“六岁!”
六岁就能和坐上将军之位的人物探讨兵法!
一边说话,一边全力抵抗着身体上和心理上双重的排斥反应,沐云袖感觉自己快虚脱了。
她有气无力道:“三更半夜,你怎么会在这里?”
“爷不想知道你当初为何让爷假娶,亦不管你何时离开。你如今也该明白,爷的身份敏感。如今外人皆知我们是夫妻,你就要在外人眼中在做好一个妻子的本份。当然,爷也会做好为一个夫君该做的事。”九渊修长的身体站的挺直,居高临下的看着沐云袖,铺垫了一长串才语意委婉的回答了她的问题:“妻子病倒了,做夫君的理应相守在她身边。”
沐云袖默然,这假夫妻的戏码真难把握尺度,前天这货还诬陷她勾引他,今天他倒是演上瘾了!
一阵热意从下体流出,沐云袖脸色一白,转了转黝黑的眼珠,说:“我现在醒了,你可以离开了?”
察觉到她的脸色又有异样,空气中隐隐有血腥味飘荡,九渊对着外间说:“青冥,叫太医过来。”
青冥:“属下遵命。”
“不……要……!”沐云袖用尽力气出声反对,也没能阻止得了暗处之人领命而去。
男人赤红的瞳孔内透着一丝担心,口中说道:“身体有何不适就要及时治疗,怎可讳疾忌医!”
沐云袖急忙接口:“我没事,你叫红绸和青缎过来就好。”
九渊还未接话,房外便响起年轻男子的声音:“哎呀!是你家主子出事了么?你再急也得让我穿好衣服吧!”
青冥的声音隐约响起:“主子无事,是夫人!”
年轻男子语带诧异道:“我不是说过了嘛!只要她天亮之前醒来,便无事了。”
推门而入的声音传来,沐云袖没有表情的脸更僵硬了,黑白分明的双目中装着满满的羞愤。
她眼中满是羞意的瞪了男人一眼,偏头移开视线,眼不见为净。
九渊心头一颤,眯眼看着床上的小女人,赤色的双眸中满是兴味,不知为什么,每次在小女人表情不变脸上,发现隐藏在其中细微的情绪时,他都会感觉到一丝满足。
明明有两个声音,进入房内的男人却只有一个。
年轻男人抬脚跨进内室,头也不抬张嘴就问:“王爷大人!你家夫人出了什么事?居然劳烦你三更半夜不睡觉,还派人把我弄醒。”
九渊快速的放下两头床框上挂着的纱幔,遮住床内的小女人,满眼杀气的看着衣衫不整进入内室的年轻男子,冷声道:“爷要是知道,还要你做什么?”
正在低头整理衣物的年轻男子,察觉到九渊不同以往的态度,双手微微停顿,抬头看着九渊问:“你怎么了?”
九渊眯眼,赤红的双目中血色翻滚,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裴君寰!”
“陪君还?陪君欢?呸呸呸!”裴君寰先是疑惑的嘀咕,反应过来哀嚎一声:“王爷大人!算我求你,别叫我的全名!”
他顺着九渊看过来的视线,目光落在身上停下的双手上,电光火石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两手一阵急动,快速的将外衣拉好,系上腰带。
听着他们的对话,沐云袖神色不变,眼中荡起一丝笑痕,随即想到即将发生的事,又赶紧闭上眼装睡,以期逃过一劫。
待到对方衣物穿戴整齐,九渊抬手掀起一角床幔,拉出沐云袖的手臂后放下。
手臂被男人触碰,沐云袖心中的第一反应就是甩开,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她现在的力气做出的动作,在男人看来,只是眼前肤若凝脂、葱白纤长的手指在间歇性的轻轻弹动。
“别怕!太医要给你诊脉。”以为她在害怕,九渊轻声安抚,
哈!
诊脉?
对方的手要放在她手腕上半天的那种?
光是想想,沐云袖脑子就轰的一声像是要爆炸了,全身的细胞开始颤动,肌肉陷入痉挛,露在外面的手臂直接僵硬了。
握在手中的手臂不再颤抖,九渊满意的转头,看着呆住的男人道:“诊丝!”
“哦!”裴君寰呆了一下,脸色僵硬的抬手,从袖中甩出一条的红色丝线。
九渊抬手捏住朝他飞来的丝线一头,将沐云袖的雪白衣袖往上拉起些许,在她露出的一截白皙纤细的皓腕上,缠了一圈手中的红色丝线,系紧之后放开手。
听到他们的对话,感觉到腕上的动作,沐云袖松了一口气,心中对九渊此时的触碰减少了些许排斥。
“你……!”裴君寰愣愣的看着九渊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九渊挪动脚步,空出床边的位置,瞟了一眼还在发愣的男人,冷声说:“你就在那里诊吧!”
裴君寰脑中发懵,伸出三指搭在红线上,机械性的闭眼诊脉。
脉多显滑象,微有沉细,细细的感觉丝线上反馈的脉象,片刻后,裴君寰睁开眼,说:“伤寒已无大碍,夫人身体本就天葵将至,想必现下天葵以至。体质偏寒的女子天葵临身,腹痛腰酸在所难免,我等回避,叫丫鬟进来便可。”
九渊疑惑的问:“天葵是什么?”
完了!沐云袖羞意顿起,生无可恋的看着床顶。
他居然不知道这个!裴君寰神情呆滞的说:“女人家的月事。”
话音刚落,红绸推门而入,边走边说:“姑爷,小姐,奴婢将药取来了。”
九渊自是相信裴君寰的医术,耳尖发红的点点头,弯腰解开沐云袖手腕上的红线。
裴君寰手一抖,丝线再次收回袖中。
看到两人,红绸领着青缎准备踏入内室的脚步一顿,侧身让开门路,忙问道:“姑爷,裴太医,小姐是否有碍?”
走在前方的九渊丝毫见赧色,脚步不停,接口道:“无碍!”
后方的裴君寰眯眼看着白玉面具后通红的耳朵,抿紧双唇,憋住快要溢出的笑声摇了摇头,紧跟着九渊走出寝房。
红绸抬首示意青缎关上门,转身快步进入内室,边拉开床上的纱幔,边说:“小姐,该喝药了。”
沐云袖满头冷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进入内室的青缎看到小姐的面色,吓了一跳,扑过来慌张的问:“小姐,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
沐云袖虚弱的动了动嘴,却发不出声音。
“沐浴?”红绸看着她的唇形,念出这两个字。
红绸并不知沐云袖的本意,却猛然间想起一事。她抬手一把掀开沐云袖身上的薄被,翻动了一下小姐的腰身。
果不其然,浅粉色的床单上一抹殷红十分显眼。
红绸神色为难的说:“小姐,您本就大病未愈,又赶上来月事初临,此时沐浴会伤身体的。”
沐云袖不为所动,想想伶香和外祖母的作为,再想想每次九渊在时红绸的做法,忍不住心中发寒。
是不是身边的每个人,只要打着为她好的旗帜,就可以不顾她的意愿擅自决定她的事?
她眼中带着凉意的看着床边的两人,目光越来越冷。
青缎首先反应过来,忙说:“奴婢这就去备水。”
想起小姐以前说过的话,红绸心里一紧,双膝跪地:“小姐息怒,奴婢下次绝不再犯!”
这一方主仆关系被蒙上一层阴影,暂且不提。
另一边,裴君寰跟着九渊走进客房,便再也忍不住,一连串嗓音爽朗的大笑声脱口而出:“哈哈哈哈哈……!你居然不知……”
九渊无视这个总是间歇性犯病的男人,径自走到桌旁木椅边坐下,侧身倒水品茶。
“哈哈哈哈哈……!”虽然被笑的人也一丝反应也无,裴君寰笑的肚子都抽痛了,还是止不住口中笑声连连发出。
耳边的噪音扰人心烦,九渊语气不耐道:“爷身边只有男人!”
裴君寰笑声一顿,哽住了,眼珠子一转恍然大悟道:“也是,大多数女人离你近点,你都会起杀念,不知也正常。”
提起这茬,九渊疑惑的问:“为什么爷碰了那个女人,不会想杀她?”
裴君寰闻言抬脚走到九渊对面坐下,唇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挺拔的鼻梁,星剑的眉,看似柔弱的身体却为他增了几分书生气息。
一双透澈明亮的双眸,此时散发出异样的光芒,他问道:“你说的是沐云袖么?你过碰她几次了?”
九渊目光闪动,想了一会,嗓音缥缈的说:“四次,小时候那次和刚成亲那次,爷以为是偶然。昨日她昏倒,爷从灵堂将她一路抱回寝房,都没起半点杀念。今日特意又试验了一次,摸了她的脸还捏了捏,才确定爷心中是真的没有一丝想要杀她的欲望。”
裴君寰深知九渊的避讳,闻言兴致大起,沉思了片刻道:“算上刚才系上红线就是五次咯?近距离接触之下她和别的女人相比,给你的感觉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