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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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遥止半躺在半壳型的病床上,一边啃着一个红红的血柠果一边用个人光脑上网,因病而苍白的脸庞已经有了丝丝红润。遥止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光脑的半屛上,安静乖巧得像天使一般。
穆青玉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如画的场景,莫名地心中一软,虽然明知病床上的家伙恶劣起来就是个小混蛋,但还是让人讨厌不起来,甚至只会纵容他。而遥止在穆青玉进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察觉了,抬起头看着穆青玉的眼睛,生涩而认真地喊:“爸爸”。
听到这个称呼,穆青玉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但转而又感到丝丝满足,“嗯”地应了声,把手里的食盒放到病床专设的小桌子上,夺过遥止手中的血柠果,说道:“该吃午饭了。”
遥止对穆青玉的行为没有任何的抵抗,反而无比乖巧地关了光脑坐直起来,等穆青玉把食物一一摆出来后,顺从地吃了起来。
望着遥止乖乖吃饭,穆青玉难得感到放松,连日来的忧愁和疲惫都似乎轻了不少。穆青玉悄悄握了握拳,心中下了某个重要的决定。
半个月前在鬼门关前晃了一圈回来的遥止,醒来的代价之一就是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变得像一张白纸。哦,这样说也不正确,虽然遥止确实失忆了,但他却莫名地有着一些奇怪的本能,之所以说奇怪,那是因为这与这个时代的基本生存本能不同,遥止所会的是一些类似于古人的东西,像吃饭一定要使用筷子什么的,但后来知道遥止曾经被喜爱研究古地球文化的外公照顾过很长一段时间,所有所谓的奇怪也就没那么奇怪了。
哦,这也得益于遥止的那位主治医生——陈医生。“人受到某些重大的刺激是会导致失忆,但也会潜意识保留某些舍不得的珍贵的东西。”失忆的人容易得到同情,而有着一副好皮囊的遥止,得到的可不只是同情了,那可是遥止病房所在的那一层楼的所有人的宠爱啊!其中不乏有那么一两个身份不一般的人,可是把遥止当成小祖宗一样供着。
遥止的好皮囊遗传于他的两位父亲。穆青玉的相貌自不必说,完全亚裔的长相,黑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即使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也掩饰不住镜片下那双黑得深邃的眼眸带给人的神秘感。而遥止的另一位父亲,据说长得也不差。为什么是据说?因为从遥止醒来后的这半个月里,那一位父亲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经过半个多月的摸索和了解,遥止终于认识到原来这个世界同性结婚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并且同性伴侣结婚后也可以拥有流着两个人自己的血的孩子——因为科技的发展,人类发明了一种叫做人工孕囊的东西,有着类似于女人子宫的功能——专门为同性婚姻和不想或不能自己生育的人培养有着婚姻双方的基因的孩子。
遥止就是从人工孕囊里抱出来的孩子。或许是没有用自己的身体去孕育这个孩子,一开始,穆青玉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也因为种种原因,两父子一直都没有亲近起来。而对如今的遥止来说,穆青玉给他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想亲近,却在心底留有丝丝埋怨。但作为无依无靠的失忆人士,并且有一个对他有求必应的金主加保姆,遥止毫无压力地开口叫爸爸。虽然这个爸爸实际上是类似于母亲的地位。(典型的有奶便是娘。)
对,遥止短短半个月就成为医院里有名的小祖宗,有一大半原因也是他爸爸宠的!遥止的学习能力很强,虽然很多东西都是从头开始学习并且缺乏最基本的生活常识,但遥止都是一学就会,像是只是把自己之前掉了的东西重新捡回来一样。对此穆青玉感到很欣慰,唯一头疼的就是这死孩子死命的挑食,别说营养剂了,就是星际出了名的餐厅的东西也不吃,对中餐执着得可怕,如果没有,宁愿只拿水果来充饥!就像穆青玉刚刚进到病房的时候看到的那个血柠果,这种果子酸得要命,但遥止却吃得挺欢,没人知道他只是饿了而已!
作为魔使大人遥止,上有一个一心独宠爱徒的师尊,外有一个厨艺高湛的哥哥,即使早已辟谷,也是灵果仙肴从未断过,自然吧他的嘴养得够刁。但这些躺在医院里的遥止已经不清楚了。他只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腹部很难受,面对叽叽喳喳的小护士妮可和震惊地发现遥止失忆了的陈医生,遥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说:“难受。”
一句话差点没有把医生吓得摔倒,陈医生以为他又了是什么事了,急忙要给他检查,但作为高高在上的魔使大人遥止,哪会容忍他人摆弄他的身体?结果又是一番折腾,在医生快要暴走之际遥止的肚子传出一阵咕咕的响声,妮可红着小脸怯怯的问:“你该不是饿了吧?”
高高在上的魔使大人一呆:“。。。。。。。。”
“是吧?”
然后伺候魔使大人吃饭又是一番折腾,嫌弃了医院里所有的吃食的遥止,最后勉强地选择了小护士妮可拿出来的水果。
往事不堪回首啊,穆青玉当时虽然没有在场,但从妮可的表述中还是可以想象得到自己的孩子到底有多难伺候。但一直吃水果也不是办法,通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大家终于知道他对中餐的偏爱,于是后来遥止的一日三餐全都交给了穆青玉,因为他是唯一会做中餐并做得不错的人,也是唯一能天天这样给他做饭人。
等遥止放下筷子,穆青玉才再次开口跟他说话:“今天学得怎么样?”
“还好。”遥止一副淡漠的样子,但穆青玉早已习惯他这样了。
“那你还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遥止疑惑地看着他。
“陈医生说你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过两天就出院吧,接你回去修养。”穆青玉认真地看着他。
“那。。。。。。我可以离开这里了?!”遥止虽然面上不显,但那加快的语速还是暴露了他的高兴。
穆青玉哑然失笑,真是个小没良心的,“出院后可就没有那么多人迁就你宠着你了。”
遥止撇撇嘴,权当没听见。天知道一直被局限在这医院里,最多只是被允许下楼到公园里溜达一下,遥止都快疯了,更何况自从有小护士妮可教他学会用个人光脑上网之后了解到这个光怪陆离的新世界,心中的好奇分子早已蠢蠢欲动了,只不过是因为身体原因被局限不得出去罢了。
吃完午饭后不久,还在和穆青玉说着话的遥止不知不觉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这次事故,鬼门关前溜达一圈捡回一条命的遥止,留下的后遗症不仅仅是失忆,还有嗜睡。
望着儿子干净的睡颜,穆青玉忍不住地心疼,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嘴唇紧抿,脑海里思绪翻滚。遥止如今的纯洁与无忧不知道是好是坏,更何况本家那边的情况。。。。。。穆青玉握了握拳头,不能再让遥止卷入危险当中了。。。。。。
沉睡过去的遥止可不知道自己爸爸的烦恼,他现在一天能清醒六七个小时,比起半个月前几乎每天只能清醒两三个小时已经好太多了。更何况沉睡是身体的自我修复和灵魂与身体的融合,遥止已经开始慢慢觉醒一些记忆,有御剑而行的奇幻,也有对着光脑手指翻飞操作的炫酷,但这只是一些小小的闪过脑海的片段,像是梦的一部分,但遥止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不是梦,而是自己记忆的一部分。
这些遥止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所有没人知道其实他已经开始恢复,尽管这个过程缓慢的可以忽略不计。
那句“好好活着”还时不时在脑中回响,遥止不知道这句话的定义,只是本能地尽最大努力去融入这个世界。
所有这半个月只要清醒着,遥止总是在学习。托科技发展的福,因为有了个人光脑,遥止学习起来方便多了。从而遥止也了解到这个世界的奇怪之处,人类没有修仙,却演变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异能,还有召唤奇怪的灵体。听说原来自己也觉醒了灵体,不过好像是被称呼为废物的植物灵体。
只剩下遥止一个人沉睡的病房里,遥止的病床上突然出现一抹绿色,一条小小的青藤慢慢地缠绕着遥止的身体,青藤伸到遥止的胸部时,还非常人性化地用指头大的嫩叶轻轻地拍了拍,像是安抚人一般。
这一切,沉睡的遥止并不清楚,而病房的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绿藤突然消失不见,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进来的人自然也没有看见。
另一边,医院院长的办公室。
“子清,我真不明白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陈子清,也就是遥止的那位主治医生,一改平时在人前的正经的模样,吊儿郎当地躺在院长办公室的客厅沙发上,双脚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手里拿着一个机甲模型在摆弄,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话:“救死扶伤乃医生的职责所在。”
“屁话,”坐在办公桌旁的院长放下手中批改的文件,瞪着他:“我看着你长大的,可不知道你这么有责任心。”
“啧,亲爱的叔叔,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陈子清坐了起来,“面对这么可爱的孩子,是个人都会救的好吗。”
院长在默默的回忆记忆中的遥止,“。。。。。。”那样恶劣的性子到底哪里可爱了?
“还有,这可是难得遇见的有趣的人。”
“。。。。。。”院长想到了医院里和遥止相熟的那些人,顿时感到一阵头大,“别玩过火了反而引火烧身。”
陈子清笑了笑,并不回答,放下手中的模型走了出去。
院长看着他这个态度,头更大了。
作者闲话:
找回账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