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是知道这个行业有多肮脏的，只是因为一直没真正接触过，所以也就抱着应该没那么倒霉的心态下意识地不去考虑这个问题，他懂那些规则，相信晴天同样也是，不论白叶是不是重点培养的对象，只要他没有足够强大的后台，有些东西，他就必须要去妥协，除非你甘于沉没。
    白叶在睡梦中并不安稳，长长的睫毛服帖在眼皮上，投掷下一道阴影，嘴唇略有些红润，鼻翼随着呼吸微微扇动，睡着的样子像个天使。
    牛杜看得有些出神，不知怎的，手就轻轻抚了上去，待触到那片光滑的肌肤时，又触电一般猛地收了回来。
    该死，他是怎么了，居然在刚刚一瞬间对这半人半兽的家伙险些着迷，对方又不是什么漂亮女生，他是瞎了眼吗？
    晃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牛杜坐到另一张沙发上，掏出手机给夏橘发了个信息。
    在吗，今天请了一个小时的假，陪白叶来参加聚会，这家伙明明不能喝，还喝那么多。
    后面一句话打完，他刚要按发送键，又莫名觉得自己好端端地，提到白叶做什么，立马全部删掉，重新编辑。
    下班了吗，晚上吃什么？
    那边很快回了一个大哭的表情符号，呜呜呜，人家在加班，领导今天过来视察，所有人都不许走。
    牛杜颇有些心疼，立即回道，那吃了吗，好歹先垫垫肚子。
    不要，人家在减肥，刚刚啃了个苹果。
    牛杜皱眉，减什么肥，你这样刚刚好，我给你叫个外卖好不好？
    夏橘犹豫了一会，才发过来道，好吧，不要肉肉。
    牛杜微笑，随即在外卖APP上查找哪一家的东西好吃，筛选半天，最后给夏橘点了碗粥送过去。
    他刚要告知对方，这边白叶翻了个身，手捶着脑袋，似乎醒过来了。
    牛杜将手机揣进荷包里，拿杯水递给他：“怎么样，头还是痛吗？”
    白叶接过来，一饮而尽，喝得有些急，下巴处有水渍滴下来，牛杜拿了张纸，极其自然地替他抹去。
    白叶的脸瞬间有些红了，耳朵抖了抖，看向牛杜的眼神越发依赖起来。
    “头还是有点痛。”他软软地开口，语气不自觉中带了点撒娇的意味在里面。
    “那我再给你揉揉。”牛杜没有他想，坐在沙发上，为了方便，白叶趁机靠进他的怀里，微眯着眼，一副享受的样子。
    牛杜手上动作不停，斟酌了一番，决定还是告诉他，免得哪天稀里糊涂的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
    “白叶，有人喜欢你，你知道吗？”
    “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我是说，”牛杜沉吟了一会，才道，“他们那种喜欢，是看到漂亮的人或事，就忍不住想要占为己有，甚至破坏的程度，你懂吗？”
    白叶坐起身，直直地看向牛杜：“就是得不到，便毁掉对不对？”
    牛杜纠结着用词：“也没那么夸张，就是人类社会有人类社会的规则，你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没有谁就该为谁做到什么地步，这个世界，都是等价交换的。”
    白叶沉默，淡蓝的眼睛低垂，看不清里面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