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道里的寒风乱上南塬扬起一阵阵哨音，武清披着一件羊毛大衣仍觉得冷风刺骨。
    独自徘徊在金叶绿色农业示范园的步行道，现代化塑料大棚内种植的蔬菜长势兴盛，挂满枝头的西红柿透着粉红，翠绿的黄爪头挂着金黄色的碎果花错落有序而又安静地分布在藤蔓之间，努力生长的紫色圆茄脸上浸出一串串汗珠。武清在大棚外边都听到蔬菜生长时发出增增的声音。
    但销售人员反馈回来的信息让武清内心的感觉比这冬天更加寒冷更加冰凉。
    年终总结会刚刚开过，示范园年产量圆满完成，职工这会都各自回到宿舍休息，等着总公司下拨工资奖金。
    武清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将手机贴在耳边：“祖总，年关将至，今年园区的蔬菜还没有客户上门。”
    “是呀，我们示范园反季节蔬菜生产成本太高。”祖磊很平静，他也掌握这里的情况。："高速公路的修建，南方的蔬菜运输成本降低，而他们那里温度适中，生产又有规模而且投资费用低。进入古城市场后对本地产业冲击很大。"
    "是呀，如果我们按现在的市场价销售，只是赔钱的买卖。"武清边说边摸口袋里的市场信息表："要不要我给你详细念一下。"
    "不用了，赔钱也要卖呀。"祖磊声音不大，但语气中可以商量的余地不多："有城里人来示范园采摘的，也不要增加价格，要吸引客人来园参观，扩大知名度。"
    "园里入不敷出，总公司能不能把今年职工工资给解决了？”
    “这个可以，我等会给财务处安排一下，先借一部分应应急。"祖磊似乎忘了最重要的事情："春节前，我会带一个采摘团队来示范园，主要是给我们贷款的银行方面领导和他们家属，他们年底来即是游玩，也会来了解公司的情况，注意营造产销两旺的气氛!"
    "这方面你放心，有了他们来的信息，我们就雇些货车停到示范园，抽调些工作人员假伴采购客商，再雇些附近农民来回在园内采摘。"
    "可以"祖磊打断了武清："这是最重要的!还有一个事我先给你透一下，明年国家紧缩银根，明年也是我们公司还款年。我打算在稳定现有贷款银行的基础上，去国外再想想办法。"
    "去国外？"武清一惊。
    "是的，在国外也成立一个融资公司，吸引外商资金，然后再回国投资。而且现在中外合资企业的招牌出香，我们公司的发展要更快更大，必需踏上出这步。春节我就不在国内呆了，这里的事你多操心。"
    "好的，我们等你的好消息。"，和祖磊通完电话，武清心情轻松了一些，哼着流行曲朝办公室走去。
    坐在开发区总公司绿植盈窗灯明几亮的办公室，祖磊放下电话就马上后悔了，他觉得给武清透露自己去国外办公司的想法是个错误。
    武清是个情商很高的人，他会不会察觉到什么？会不会发觉自己的金蝉脱壳之计，投资到国外是取得绿卡的捷径，武清会不会知道这些？。
    去国外办公司既是他的一个商业战略，也是他的一个退身之计。公司现在累计贷款己经三个多亿了，但投出的资金几乎没有大的回报。一旦贷款来源切断，资金链断裂，他如何才能面对这只将倾的大船？!
    "风雨来临蚊上树，大船将沉鼠先逃。"祖磊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这是那个折子戏里的台词。美女秘书兰岚进来添茶，看到祖磊从末显露的冷竣表情，连忙掩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