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部队复员，白震林没有回老家陪哥哥去种树，在古城瞎混了一阵，经过哥哥引荐，他找到了武清。
    用做仓库的小院子还有空房，武清将小兄弟安顿下来，一块来到建设路夜市。
    回来大半年了，武清没有和家人及朋友联系过，眼看有了传呼台这个大单，谁知广州那边回电话说，最近严查严打走私，电脑主板紧缺。公司己经放弃了组装电脑的产业。
    武清心情一下坏到了极点，和人家的合同己签定，预付定金己收，如果不能按时交货，不光是退还定金的问题，还有每月5%的罚款。现在己经一个半月了，如果月底不能到货，将返还人家3O%。一笔生意就要不明不白地损失掉十多万元。父母半辈子的积蓄才换来一套二万多元的住房，而他一下就损失了五套。
    夜市上烤肉摊前烟雾缭绕，武清要了几把羊肉串一桶散装啤酒。军人出身的震林每次给武总敬酒时都双手起立，多少让武清心情有所缓解。
    "在越南前线的时候，你主要担任什么任务？"
    "埋地雷。"
    "哪里山林石头多，肯定不好挖坑吧？"
    "不用挖。我们只要将地雷按位置放到哪里就行了。越南山林雨水充足，蒿草生长极其迅猛，放在那里的地雷不到一天就被长起来的新草缠在下边。"
    "哦？!那敌人金属探测仪很容易发现了？"
    "哈哈，地雷的外壳早都变成一种塑料合成……"
    正在闲聊，武清的传呼响了，是陈仁强的。
    电话里，陈仁强告诉他：经他多方打听，广州一个兄弟公司前几天向古城附近的渭阳市电信公司发过最后一批走私电脑，那个公司催货不是很紧，如果武清想要这批货可以找那个公司在渭阳的代理，而且我替你算过了，你自己经营这笔生意，拿出三十万元，仍有十多万元的毛收入。
    但是对方估计要现款交易。
    "那20%定金己转到公司帐上，公司应该想办法呢？"
    "公司可以将2O%转给广州这个兄弟公司，剩下的事你想办法吧。"
    "好，我马上联系!"
    武清联系上了对方，人家愿意帮忙，武清也估算了一下，投入三十多万，的确可以有十六万的毛利，但三十万元尾款又难住了武清。
    "三十万？"吉庆在电话哪边稍作思考："我认识市金叶投资咨询公司老总祖磊，省老干局下属企业又有证券公司背景。他手中资金充足，前段时间正找短平快生意。我以庆喜逢洒楼为你担保。"
    一周后，武清所要的九十台电脑到手了，但888传呼台老总和哪个自称电信局负责人却一直没有联系上。
    广州总公司那边得到消息回复，陈仁强己突然不辞而别。
    由于涉嫌走私，武清拒绝了吉庆提出向电脑街经济侦查大队报案的建议。
    一年后，武清为这批电脑其中一个客户售后服务时，拆开了一个主扳，在密封的内壳右下角，有一行细小的中文：惠州计算机公司荣誉出品。这分明不是走私货，这只是没有贴明标贴的乡镇企业产品。这样的一台电脑出厂价最多是武清进货价的3O%。
    也就是说，武清的三十万尾款中多一半是打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