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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答。。。滴答。。滴滴答。。。滴答。。
时钟和雨滴,不会因为人的想法就停止前进的脚步。
谢小白拒绝了魏建军去他家暂住的邀请,一来是因为房子还能住,拆迁的队长也忙着送孩子入学,没空来抡锤子。二来,说是一回事,真的做又是另外一回事,有朋友的日子,有人能互相依靠帮助,能聊聊天扯扯淡的日子,其实挺期待,但是。。。独惯了,就这么着吧。
谢小白一个人每天收拾一点行李,卖点破烂,再把用不到的锅碗瓢盆送给白婶,能卖的能带的,统统弄好也就离开学报到只剩两天了,空空的屋子里,只剩了一张单人木板床,没床垫,没被褥,怎么看都和自己一样啊。低下头再看看手上被魏建军硬塞来的硬卧车票,真的要走了,又非草木,岂能无情呢。
自我催眠了这么多年,淡漠在此时也不必再硬挂在脸上,一滴一滴的坠落地面,眼泪还真是不争气,就算只剩自己了,还不是得能活一天算一天,老太太教的,好死不如赖活着。
谢小白正打算歪在床上靠一会,缓口气,就听见大白在门口喊他过去吃饭。
因为谢小白吃饭太慢,白婶和白叔自然没有坐陪着晚辈的道理,白婶刷碗,白叔去小阳台磨他的杀猪刀,只剩大白继续陪着,在那儿一粒粒的吃花生。等谢小白放下碗筷在白家吃完晚饭就已经过了7点多,打发了非要一起去的大白,只借了白婶的坤车,把谢大眼放在前面车筐里,也没说去哪儿,锁了门就出去了。
虽说在北国的初秋,七点一过,街上的行人就已经渐少,但是南方的9月初还是夏意不肯走的日子,街上的行人看见车筐里没遮没挡的骨灰坛子,心里面都咯噔噔的,有后脊梁发冷的,也有看热闹的,更有甚者跟着谢小白骑了一路,这么有病有闲情的不是别人,正是魏建军。
一路骑到城郊处的小河,谢小白骑得非常非常慢,10几公里的路,一路走走停停的,到地儿的时候已经是11点过后接近午夜了。他也不怕,抱着坛子来到小河边,一股脑的倒进河里,扔了坛子,对着河大喊:
“妈,我把他给你送来了。”
魏建军就站在一旁的树边上,看着谢小白倒了骨灰,又看着他也没多做留恋,转身就往回走。但是,终究这是个只有18岁的大男孩,不是没心没肺疯玩的少年,也不是有些少许历练的青年,这世上已经没了至亲,终究是扛不住这接二连三的变故。
此时,脚步踉跄了一下,跪坐在地上,半天也没能起来。
月光映在水上格外的光亮,挂在脸上眼泪的痕迹看的很清楚。魏建军只跟着谢小白又慢慢悠悠的骑回去,看着他一步步迈着晃晃虚虚的步伐,直到看见屋里亮起的昏黄的钨丝灯,才往自家方向骑走。
这一夜,纵然是微风拂面,无限的轻柔,可是不知愁的年纪,也还是染上了一丝抹不掉的心疼。
第二天,在车站见面时,已经又是平常那副面孔。不畏惧也不亲近,整个人很恬淡,好似空气又不可能忽略他的存在。只是尚算清秀的脸,更苍白一些。和在一旁兴奋吵闹的大白真是一个天壤之别。
谢小白的行李都被大白和魏建军包圆了,从扛下楼到扛上车安置,就像是哪家的大少爷远行念书带着两个壮丁家奴兼书童。
三个在家长眼里还是孩子的大男孩,随着火车的前行,离开了这个南方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