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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行天说到此际眉毛上扬,双目斜视贾公甫,面露轻觑之意,贾公甫冷冷哼了一声,长剑轻送点住龙行天咽喉并不言语,只手略一使劲儿,龙行天咽喉登现血花,龙行天脸上轻觑之意更浓,说道:“观剑识人,确无虚言,剑法需阴阳交换,奇正互生,圆融自然,暗合天道,此乃剑中至理,但观阁下剑法,虽凌厉无比,但处处透着诡秘,一味剑行偏峰,招招刻意去阳存阴,式式弃正求奇,大违剑法真意。如同阁下心机,似有千网,旁人难测其真,嘿,你今日口口声声说什么大义,怕也是阳谋为用,阴谋做体吧?”
贾公甫心中一动,脸上如同挂霜阴沉沉的说道:“魔教妖人,果非常理能度之,死到临头,还妖言惑众,挑拨我汉家堂与天下正道人士关系,你当大伙都是三岁小儿,无智竖子,三言两语便被你乱了心神?你既不思悔改,也罢,我就遂了你心,送你早些入的黄泉之途。”说罢,面目变的狰狞,手臂用力,就要将龙行天刺死。
便在此时,旁边一人道:“且住。”贾公甫闻言转头一看,见云虚舟用手撑地缓缓坐起,原来他受伤倒地的这一会功夫,脑中电光火石地现出一个念头,继而这念头越来越清晰,他本心思敏捷,又将这几天所发事情和此间事情仔细回思一遍,心中便有了计较,此际,见龙行天命悬一发,想也不想,当即出言相阻。
贾公甫见云虚舟面显焦急之色,眼中却带诡意,说道:“你这妖人,死到临头,还有什么话可啰嗦?想必也无甚好言,必也是些惑众之言,不听也罢。”
云虚舟突地诡秘地一笑道:“咦,你既做得,别人为何说不得?”贾公甫道:“我做的什么?”云虚舟道:“你今天邀人前来强索宝匣,可知道这宝匣之中藏有什么?”贾公甫奇道:“我自是知晓,这宝匣之中乃是一张藏宝图,别说是我,这里人尽皆知。”
云虚舟哈哈大笑,脸带嘲弄之意道:“你怎不把这匣中另一物事也说将出来,是你不知还是不愿,莫非阁下另有深意?”
他此言既出,群雄目光都转向贾公甫,见贾公甫神色不定,心中各存心事想到:“他汉家堂邀我等来此助拳,只说夺匣取宝共图义举,可从未说过别事。听这魔头言语,这匣中似乎还有别的重要物事,可为何汉家堂却只言未提,难不成…”
贾公甫见群雄目光纷呈异样,知道此时若杀了这二人,反倒授人以柄,日后汉家堂在江湖上声名有损,行事难免不利,顿将长剑撤回。道:“你二人反正命操我手,也不怕你使什么狡计,今日就将此事说个明白,但有胡言,立时送你二人前去黄泉。”
云虚舟心中暗自欣喜,对龙行天道:“大哥,今日事以至此,你可曾想到些什么?”龙行天低头沉思半响方抬起头道:“二弟,只怕今日你我俱成别人手中棋子,我一念之差,致令我兄弟二人落此绝境。不过,我却不悔,只是带累于你,心中难安。”说道此际,龙行天竟面色暗淡。
云虚舟道:“大哥,你乃天地间浩然男子,世间除主家外,我心中惟重大哥一人而已,你我情深意重,形同一人,你纵然无端令我自戕,做兄弟得也不敢说半个不字,今日何处此言。嘿嘿,说道棋子,他汉家堂高手如云,智囊又多,尚且被人役使而不自知,做棋子的又何止你我二人。”
正说间,脸上又浮出笑意道:“大哥,若我所料不错,少时便有故人到来,或许你我心愿得偿也未可知?”龙行天也道:“若心愿能偿,即便今日你我死在此间也无甚可惜。”说罢罕然大笑,大笑之下牵动伤口引发阵痛,他巨痛之下脸庞扭曲变形口中却兀自笑个不停。他二人自顾自地说个不停,视外人和生死如同无物。
这番话没头没脑,贾公甫和群雄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贾公甫等的不耐,大声喝道:“你这俩个魔头,死到临头兀自污我汉家堂名声,再不说出这匣中有何物事,休怪我手中长剑识不得人。”
龙行天笑过斜觑他道:“你道我俩是何等人,岂会被生死所迫?我本不愿多说,不过今日之事事关家主,也关乎武林安危。但我将我兄弟二人来此之因说出之后,你也须将汉家堂为何邀人助拳来此真相说于众听,可否?”
贾公甫道:“哼,我只问你这匣子除宝图之外另有何物,谁关心你二人如何来此?”龙行天道:“你我来此俱出有因,你怎不想这匣子如此隐秘之物,所藏如此重大,若非有人暗中操使,怎会走露风声,引起偌大风波。”说罢,又看了下群雄道:“若我兄弟所料不差,若非那人有所顾虑,只怕此间早已不存活物,你此时又怎能站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说罢,目视群雄,见群雄目中有所期盼,再不看贾公甫,缓缓道出前情,事已至此,贾公甫心道:“若断然将他刺死,只怕群雄疑我汉家堂另又所图。”只得作罢,但长剑却不稍收,又想:“只要他乱放胡言坏我汉家堂名头即刻送他前赴黄泉。”
只听龙行天悠悠说道:“这么多年我兄弟二人踏遍河山,却无一丝家主踪迹,我心中委实愁苦,只道家主身归道山,但又想家主功深莫测,已非人间手段,若非他老人家自绝于世这世间决无一人能奈他分毫,但即便如此也该有些线索为何十年来杳无音讯。唉,那日我独坐在这南太行望秋峰之上,见树木凋敝,满山落叶,心中愁情更盛,不一会便如喝了一壶酒般头重脚轻,待要起身下峰,却见身边不知道已多了一封信笺,我心里一惊,忙四下察找留签之人,遍寻望秋峰却毫无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