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明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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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面老者和胖老者闻听此语,心中都是一动,白面老者沉吟不语,胖老者想了想哈哈笑道:“大哥,事已至此,说于他又何妨。”不待白面老者应声又道:“好说,我姓云,草字虚舟,昔年在圣教时忝掌勤修树果,我大哥执掌大圣树果,单姓龙,表字行天。”方待再说,龙行天截口道:“昔年之事还提他做何。”云虚舟笑看龙行天,眼带诡意。龙行天不解,又听云虚舟提气大声喝道:“我圣教威名,在场诸位想必知道,今诸位既然知我二人名号,为何不退,此时不走,安知稍时不悔。”他这句话声色俱厉,用内力送出,清清楚楚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刚一说完,群雄中便有人惊呼,山坪间立时大哗,顷刻又复无声,四周顿时一片死寂,群雄相顾无语,各露惊惧神色,泥塑木雕般呆立不动。半响一人道:“魔教的大魔头到了,魔教的大魔头到了…”这人声音极细极尖,听得群雄心头都是一颤,缓缓转头向那人看去,见那人脸显古怪笑容,说不出的诡异,旁有一人轻摇其臂,口中不住道:“观海兄,观海兄…”那人好似未觉兀自念叨:“魔教的大魔头到了,哈哈,魔教的大魔头到了……”边说边向前奔出几步,双手连连挥舞,口中又发出呜呜怪音,走不几步,口中又涌出鲜血,吐的几口,仆地而倒,手足抽搐几下,再无动静。
摇其手臂那人连声大喊:“观海兄,观海兄。”见其毫不应声,遂伸手探他鼻息脉搏,片刻方哑声道:“观海兄,你怎地就此去了。”说罢悲伤不已,连连抹泪。
群雄面面相觑,不做一言。一人突道:“我辈武人,当有些豪胆侠气,若无此等气概,怎可在江湖中行走。他今日初闻魔教魔头名声,便胆裂而亡,实乃我辈武人之耻。你这老儿不以为耻,反倒哭天抹泪,真真丢人至极。”
那人正自悲伤,听得此言,瞪现怒容道:“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辱我,站出来让温某看看。”一青年道人越众而出,眼望那温姓之人,脸露讥诮神情道:“是我,你要怎地?”
那温姓之人见是一青年道人,大怒道:“黄口小儿,口出狂言,你又知道些什么,安敢如此无礼?”说毕,飞身朝那青年道人扑去,这一下速度极快,那青年道人未及闪念,脸上已被那温姓之人掴了几掌,那青年道人心中大恼,手伸腰间,便欲拔剑,不意胸口又中那温姓之人一记暗腿,登时咚的一声跌出一丈开外,半响方爬起身来,口中含糊不清不知说些什么。
群雄看时,见他脸颊肿起老高,胸口衣服已被温姓之人那记暗腿抽的破裂开来,露出胸口一个红红的脚印。原来那温姓之人恼他出言无状,略加惩戒,是以下手稍重,好在那温姓之人念他也是汉家堂邀来助拳之人,下手之时拿捏了分寸,要不然这记暗腿已然要了他性命。
群雄心道:“他温家虽名声不著,这暗腿功夫倒也看的上眼,委实有些难防,只是这青年道人是何门派,却去招惹于他,他自伤挚友身死与你何干,你却出言无状,此举岂非自讨无趣?况你又言什么豪胆侠气,岂不连我等也一起辱了。”想到此间,登有数十道目光朝那青年道人看去。
那青年道人忍痛拔剑在手,正欲斗那温姓之人,见群雄目光含有愠意,又听一人道:“大敌当前,怎可起内哄。”那青年道人闻言立在原地,虽怒意难平却立定不动,忽把剑掷在地上道:“此间皆胆怯懦弱之辈,青城派羞于为伍。”说罢掉头向山下走去,那温姓之人方抱起友人尸身退回群雄之中。
群雄复又把目光转向龙,云二人,心中惊惧之意渐渐加重。原来这明教源自外邦,本称为摩尼教,教众信奉明尊。自唐时传人中原,信服者众多。虽数度被朝廷禁止,然其状却如火烧冬草,待春发之时,又焕新生。至宋时,方称明教,明教教义广播天下,所纳人众各类俱有,乃江湖上第一教派。数十年前明教教主仇十洲率教中好手邀斗少林,昆仑,崆峒,蜀山等正教大派及武林中久享盛名的几个世家于嵩山五乳峰,被邀门派,世家俱遣门中顶尖好手前往,却被仇十洲及其座下好手一一斗败,至此,明教声威一时无俩。诸多门派俱不敢撄其锋。其后数年,教中钟相,杨幺率众起事,克州攻县,占据好大一方天地。其时,武林中诸多门派被明教武力相迫,一同举事,驱若车卒。但有不意俯就者,轻者便被明教加以诸般毒刑,重者满门遭殃,鸡犬难存。是以众多门派虽心中怀恨,却敢怒不敢言,唯恐触其逆鳞,满门被灭。后明教反众被岳飞率部剿灭,自此明教元气大伤。说来也怪,岳候平叛之时,仇十洲及其座下众多法王,长老并未显身力拒。不过,明教总坛却一夜之间迁出洞庭君山,自此明教一众魔头踪迹不现,不知所踪,武林各派才得以安宁,谁想事隔这么多年,今日在这太行山中又现魔踪。明教群魔虽久不现江湖,但积威犹存,种种骇人手段至今令武林人士思之仍不寒而栗,丧胆失魄。而今,群雄见这二人乃昔时明教护教法王,心中怎不生恐?
贾公甫见群雄骇于魔教昔年威名而声色恐惧,他自身心中虽也咚咚打鼓,却不露于形,深吸口气向龙,云二人道:“二位武艺精深,胆气豪迈,贾某心想,江湖草泽之间藏龙卧虎,正思二位是那处高人,不想却是明教的两位护教法王,倒是失敬,二位纵横江湖之时,贾某尚且年少,无缘识荆,今日既遇,却要领教一番。”
说着,手腕一振,登时有一阵清鸣发出,好似龙吟,群雄此时方看清贾公甫手中长剑通体乌黑,剑身狭窄,形似柳叶。火光雪色相映之下,剑身隐隐有光华流动,乌光闪闪,幽寒冷冽,似欲滴墨。望之如坚冰裹身,沁人肌骨。心中都腾起一个念头:“好一口杀人利器,枭首凶兵。”
贾公甫又道:“此间我虽长带身边,却多年未用。因二位武艺委实高明,今日不得以而用之。我艺成之时,师尊赐剑时说:此剑剑名无悔,实乃悔之良多,因无悔可以再悔,故名无悔。我其时不解,此后我行走江湖,多经风雨,识见日增,方悟剑名真意。虽剑名无悔,实乃告诫持剑之人心中应常悯众生,体悟上天有好生之德之意,凡于人动手三思而后行。是以此剑我从不轻用,然今与法王相抗,我不得不用,请法王取过兵刃吧。”
龙行天见今天汉家堂行事,心里本瞧他不起,此际见他此举却与那清玄一般无二,不肯占自己空手便宜,心中复生几分好感。沉吟一下,左手成爪,隔空抓向适才那青城派弟子掷在地上的那把钢剑。喝道:“起。”那把青锋如同线牵,嗖的一声向龙行天飞来,龙行天接剑在手,信手划了几下道:“我多年不曾用剑,昔年所学剑法不知还记得几分,只怕有些生疏。”说完,力注剑身,那把青锋嗤的一下吐出几寸剑芒,群雄见他持剑信舞,圆融自然,有如天成,隐隐然一派宗师大匠的气派,心中更增惊惧。
作者闲话:
因事外出早更,12点后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