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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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老者看着清玄笑道:“请真人赐招。”清玄见这胖老者亦是手无寸兵,叹口气转头向众雄道:“劳烦借他一见兵刃。”众雄见这胖老者纵跃之际身法高妙,双足落地时毫无声息,知这胖老者武功必也不俗。心中都道:“这两人到底是何来历,怎地武功都如此高强。”心中正想时又听清玄为他借兵刃,立时脸现怒意,清玄见众雄脸色不善也不以为意仍道:“那位施主肯借一件兵刃于他?”
半响仍无人应声,清玄仰天长叹,群雄中一人道;“我有短刀一柄,可借给他用,只是请道长莫忘卢堂主积年恩情,盼道长剑出功成。”话音未落,一柄单刀隔空激射胖老者胸膛。
胖老者见单刀来如流星,破空之声呜呜直响,声势威猛,知那人借刀不怀好意,待刀来至身前,略一侧身,让过刀身,伸手在刀柄上一拨,单刀立时转做冲天之势,胖老者顺势接刀在手,手腕一震,单刀发出嗡嗡鸣响。胖老者笑道:“好刀。’
清玄见状点头道:“施主小心,我要出招了。”胖老者笑道:“正要领教真人神技。”话未说话间清玄右手一翻挺剑缓缓平刺,剑到中途,清玄手腕一抖,抖出两朵剑花,分取胖老者双肩。群雄正敛气凝目观他神技见状大失所望,脸上登现嘲讽之意,心想:“这道人刚才口气甚大,以为艺必出众,原来是个欺世盗名之徒,剑法却如此稀松平常,便是寻常之人习得功夫也能挽出数朵剑花,无怪乎松篁观剑法虽冠觉于世,多年来却无甚弟子在江湖走动,原来观中人才凋敝至此,哼,此等剑法只怕一招便要受制于人。”
众雄满脸讥诮之意,要看清玄出丑,岂料清玄抖出的两朵剑花,又变成四多,四多又化为八朵,每递前一尺,剑花便增一倍,如此一来,待至胖老者身前,顿生数十朵剑花,罩定胖老者上三路。
胖老者初见清玄挺剑来刺便举刀欲迎,怎知一瞬间竟生此等异状。心道:“自来剑法高明者以振手抖出九朵剑花为上,功力卓绝者挽出十一,二朵也无甚稀奇,可从未听说过能挽出这么多剑花的,这剑法必有古怪之处,当有一朵剑花附其真劲,余者皆为幻相,扰人心神,使其真劲儿乘乱而入,制敌伤人,我须得慎之又慎,察他剑劲分布虚实。”可他心中虽如此想,眼见这剑花朵朵如真,罩定自己上身,偏似各附实劲儿,俱能伤人,待要举刀格挡,又觉朵朵剑花如幻,自己每一击皆是向空处击落,实不知该如何格挡,正思如何化解,对方剑已刺到。只得刷刷刷连出数刀将自己身周化成一片刀幕,但听叮叮当当一阵声响,清玄剑尖尽数点在刀背之上,刀剑相交,胖老者只觉手臂一阵发麻心道:“这道人好高明的剑法,好深厚的内力,今日只怕要丧命于此。”
忽把心一横,单刀急砍清玄长剑,岂料清玄手腕一转,长剑搭在刀背上,以带化之法将刀引向空处,复又挺剑斜刺,胖老者见来剑迅急,无法可解,只得闪身后推方避开清玄一剑,清玄剑势起如行云流水,穿连不断,瞬息又刺出七剑,这七剑电闪而至,又生出许多剑花将胖老者围绕其间,远远观来,煞是好看,好似春夜暖风乍起,吹绽一树繁花,众雄登时彩声雷动。
身当此时,胖老者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又无甚妙法可解,惟有束手就擒。但见胖老者高声叫道:“罢了,罢了,今日死在此间便是。”说毕,将刀架在脖颈处欲横刀自刎。
白面老者见此惊叫道:“二弟。”情急之下竟然大咳起来,清玄也道:“怎可如此?”说着剑势一转,一剑拍在胖老者手腕处,他这一下用力甚大,几将胖老者手腕拍断,胖老者吃痛不过,单刀脱手落地,岂知他就势挺胸撞向清玄剑尖。
白面老者咳的几咳,略一喘息,见此情景,不顾尚咳的头晕目眩,忙飞身来救。哪想一落足胖老者面前却见胖老者正面带笑容看着自己。又转头看清玄,清玄却僵立于地,表情古怪。手中长剑只余剑柄,剑身不知何时断落。
原来那胖老者见清玄剑法之高为自己生平罕见,自己实挡不了几招,即便大哥怕也难支片时。又见清玄剑法全以点刺为主,格,冼之法却一概弃用,况每剑来势好像全指自己四肢,人体胸腹重处却不见他长剑来攻。心道:“莫非这道人心存慈悲,不愿害我性命,只想逼我就擒?”他素有急智,心有此念,便生一计,假意挥刀自刎诱清玄来救。谁想清玄果然中计,待清玄拍他手腕,他单刀落地便朝清玄长剑撞去。其时,清玄用力甚大,长剑难收,无奈只得暗运内力将手中长剑齐柄震断。胖老者却趁此稍纵即逝的机会双手齐出点,按,戳,捺,连点清玄身上数处大穴,待清玄惊觉中计,已然受制。
白面老者眼光高明,又深知胖老者其人,是以略一沉吟便知端倪。手臂一探,运指如风,解开清玄穴道,深施一礼道:“多些仙长手下留情,全我二弟性命,活命之情,他日定当厚报。”
胖老者也敛去笑容躬身谦声道:“真人剑法,我不能敌,若非使此狡计,断不能撼动真人分毫,得罪之处,还望真人原宥。”清玄得白面老者相助,默运内息转的几转,真气已然通行无碍。眼望断剑,黯然道:“唉,非你之过,乃我功力未纯之故,剑法尚不能圆转如意,收发由心。剑法一途,太过艰深,我虽穷数十年之功,仍只在门庭之外徘徊,终我一生,怕是难窥堂奥了。”
说罢,又捻须笑道:“施主胆识过人,智高一筹。江湖斗勇,胜败本就五五之分,如同奕棋,多算者胜,少算者失。看来这世间之事,本非武力能决断。。”说着眼光一转,看向贾公甫,贾公甫被他一看,忙将眼转看地面。
胖老者听他言语,知清玄胸怀磊落,行事坦荡,心中更觉过意不去便道。:“真人名家风范,他日我二人定当登门谢罪。”
清玄笑道:“今日为敌,来日做友,二位施主若能驾临蔽观,贫道定煎茶相待。”说罢,再不停留,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