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年的辛德瑞拉 【29】克莱塔号46年10月-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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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在辛德瑞拉号的查阅权限并不高,这是理所当然的,无论他表现的再驯服但是他始终是感染者。
善于欺骗的,没有正义感的,毫无忠信度的——埃里克随手把向普通民众开放的《对感染者的解读报告书便携版2。0》丢到了一边。啧啧,看这些形容词用的,就跟描述两个物种似的,这谁编写的啊,一点都不长心,难道他们忘了大多数感染者的前身都是原生人类好么,而且没多少人是因为想成为感染者而成为感染者的好么。
埃里克默默地吐槽着编写者和校对员,以他的身份有些话不能说但偷偷想想总是可以的。他始终觉得感染者之所以对原生人类与新人类联合政府这么反感,除了有一部分是在被感染过程中烧坏了脑子变成被杀意支配的残次品,剩下的纯粹是被逼得吧。谁放着好吃好喝好生活不过非要那么想不开去抢资源去拼命啊,谁成天被关在实验室里一会被抽个血一会被切块肉不想着逃跑啊,如果克莱塔号不是一年有十二个月,一个月有三周在闹资源紧缺——埃里克习惯性的就开始摸下巴琢磨应对方法结果都快动笔了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又不是代管理者操那个闲心做什么。但是他也很理解人类对于感染者的恐惧。一觉醒来莫名其妙发现自己多长了手脚又或者与某些动物有了外形上的相似性,又或者自己的爱人流着涎水眼冒绿光的盯着自己瞅这种感觉都不会太好。
感染者的不稳定性变异终究如同怪物一般,所以,能保持外表正常的感染者简直不要再幸运。埃里克唏嘘着,为自己的幸运也为自己的不幸。但根据某种玄学定式,似乎美人被感染后的样子大多都还挺好看的,比如兔耳娘猫耳娘豹子娘那些萌妹子们简直不要太招人爱,再比如某个没事秀大翅膀冒充堕天使的小疯子,再比如他自己,这一说起来埃里克又挺想找个机会回克莱塔号转转了。如果说辛德瑞拉号上的矜持冷艳的大小姐贵夫人们是精心修饰过的细瓶插花,那么克莱塔号上的小姑娘小媳妇们就是大荒原上灿然开放的无名野花。
前者拼搏努力将美丽化为资本化为筹码,在层层修饰后大大方方的被展示在世人面前。
后者用尽生命的每一秒展现自己的美好。她们无法确定自己还能活多久因此格外珍惜。
所以当这些美好的妹子们为了生存为了资源为了各种理由在战场上喊打喊杀的时候埃里克总是挺心疼的,为了不让这些妹子们遭受到那些不忍直视的伤害这时候如果他在现场他就会下令把所有的重火力武器都丢出去把前方轰的满地狼藉尸骨无存。
这样至少保全了一半美丽的花儿而另一半也可以鲜活完整的保存在他的记忆中,两全其美岂不是挺好的。但似乎很少有人理解他这番良苦用心,因此埃里克的代号在军方的名声一直都特别烂而且越来越烂。好在他还知道用代号不然就真没的玩了。
在辛德瑞拉号游荡的这些年,埃里克经常会借着各种机会查阅一些依照他的权限无法读取的资料。比如,无论是魔女型天狼星还是侵蚀性天狼星最开始都不是为了战争而被制造出来的。再比如那个叫黑鸠的传说级神经病在辛德瑞拉号上压根就没有户籍。
一个确实存在过的还是为军方效力的天才指挥官却是个黑户,埃里克觉得很有意思,但是无论通过什么渠道查找埃里克都无法找到这人存在的确实证据。他就像军方的幽灵一样,只有追随他战死的亡灵才知道他的存在。
但很快埃里克的兴趣就从失踪人口转移到了两个天狼星上,毕竟这两人是真真实实存在的而且还怪好玩的,除了他们养宠物的品味及故意而为之的散养方式比较差劲。
只是查阅了大量资料后,埃里克实惠的受到了惊吓。关于月小妖精最开始是被作为天才艺术家培养的这件事他读过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
……
……
卧槽这说出去谁信啊!!!
虽说艺术家十之八九都有点疯但是疯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没人管管么。如果这些材料不是在第一实验室看到的埃里克打死都会觉得这些设定是在逗他玩。但是他AL都注射了克朗那老鬼真没必要唬他。而且,埃里克想起那份说明书上最后几页空白部分那大量手写的设想猜测分析以及最后自暴自弃一样的狂乱线条,他总觉得克朗是不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家的艺术小王子怎么就长成了嗜血的小疯子。
但不容忽视的一点是,无论天狼星基因优化实验成果多么不尽人意,不太擅长交际克朗·斯柯达博士最终用尽了一切手段把作为失败品理应报废的两个天狼星都保全了下来,他甚至为此上了好几次军事法庭,直至现在克朗身上依旧背着好几条处分,还是随意拿出一条立马就被宰了那种,因此第一实验室变成今天这个冷清样子也是有源头的。
但即使如此,月跟克朗博士的关系却始终不怎么好。克朗·斯柯达博士明明有很多方法去缓解这种关系但他就是不去做,甚至对于付出庞大代价保存下来的少年也当做一件材料去对待。他不教他任何知识却也不反对他自学,于是月凭借着与生俱来的高智商硬是通过实验室连接的军方局域网络与克朗博士收藏的大量的书籍文献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成长起来,就是性子变得一天比一天古怪,心里上也是一天比一天病态。如果不是他机缘巧合被一早逃走的潘多艾尔拐走——埃里克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感慨,感慨命运的不可思议——幸亏月小妖精成功被潘多艾尔拐走了,不然等到他真变成人型杀器那一天,估计克朗那老鬼就算用炸了辛德瑞拉号做威胁都再保不下小疯子。所以之后克朗在搜捕抓捕月的行动上始终不紧不慢不着急其实也是有道理的?埃里克想来想去觉的这里一定有八卦但就是没人愿意跟他分享——
不开心!
超级不开心!
还是没有攻略只能卡关抓心挠肝的那种不开心!
所以他只能接着想一些他能连贯到一起的破事。
在埃里克的记忆中,他与月第一次见面是在月出现在克莱塔号上没几天,潘多艾尔特意带着他家美人走遍每一层看风景。那时候的少年安安静静眼神冷漠,无论问什么都不吱声完全看不出日后会变得如此毒舌。那时候的月看什么眼神都很怪,是那种很空很空的完全入不了眼进不了心的古怪,但唯独看潘多艾尔的时候眼中多了点什么。那时候埃里克就觉得这两小鬼之间似乎暧昧不清结果没过多久他两就当真滚到一块去了。据说还是月美人主动的!!!这都什么跟什么事啊,接着小美人就被潘多艾尔养的越来越像个活物了。
“哎不是,你就穿这身跟哥哥我去喝酒啊。”埃里克围着月转了好几圈都快崩溃了,小美人虽说穿什么都好看但是去中下层的酒吧还穿着那身军皮——他坚信月的心一点都不在联盟军上所以不至于从行动上表明自己对军部的爱。
当然,他猜得挺对,月不仅没那个心更不屑那么去做。
“你就没有别的衣服了吗!”埃里克不死心的追问。
月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确实没添置什么衣服但他又在第一实验室有一整衣柜的各个尺寸的拘束衣,另外克朗博士的白大褂他大概也可以借来穿穿。结果埃里克听到这答案后更崩溃了——“你看谁去喝酒穿个白大褂又看过谁穿的跟个神经病患者一样?虽然美人你精神是不好但是咱藏起来不让人知道不行么?什么,你之前穿着那身四处走过而且也没被说什么,尼玛你在克莱塔号的时候穿的也挺正常挺好看的啊,别跟我说那些衣服都是潘多艾尔楞套你身上的,哥哥我还有印象潘多艾尔因为你穿的太凉快跟你掐的破事好么!”
“正因为这里不是克莱塔号。”月抿着嘴笑了笑,一脸的无所谓。埃里克特意看了月几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小疯子最近的看人的眼神有点怪,有点发空,有点像最开始被潘多艾尔拽着逛克莱塔号的时候。
说起来那时候月的来历还真让一群人挺不踏实的,但无论任何公开的背后的的猜测或者质疑少年都安安静静的既不反对也不辩驳,反倒是平时不怎么惹事的潘多艾尔挺不开心的揪着反对者就打,照着质疑者的脸就往死里踩,然后对着一众伤员信誓旦旦甚至拿出潘多拉家族历代的功勋替月作保证,所以月才会快速被代管理者群体接受。毕竟一个高危且未知的定时炸弹放谁身边谁都想拆开看看使用说明,但既然潘多艾尔保证了其他人也就没意见了。和大多数实在不行还可以离开克莱塔号的高阶感染者不同,无论是潘多艾尔还是潘多拉他们的命运已经跟克莱塔号牢牢绑定,一荣俱荣,无法分割,侵蚀型感染者伴随克莱塔号同时出现就注定会跟已经与船身融合的原生种一起成为这艘船最后的陪葬者。
而月是怎么通过上层区域那些贤者大人们的考核并给自己刷满信誉度成为代管理者这些事埃里克就不知道了,反正那时他已经开始两边跑然后每次回去都能看到新乐子。
而月第一次跟随第七军团出战也是在那不久之后,当时那场战役给很多至今还存活的暂住民留下了深刻印象。后来成为他们副军团长的美人阁下凭借冷漠却接近完美的指挥方式成功截获了联盟军的运输艇,而他们正军团长阁下从头到尾一直忙着对他们的美人副军团长做出的指挥进行微调,以此避免了第七军团的大规模损耗。虽然为此付出的时间超过了月的预期而增加了不少撤退时的风险,但为此避免的战争减员却足以让潘多艾尔感到满意。对于潘多艾尔添油加醋的行为月并有什么意见,反而在接下里的战术中不断柔化自己的指挥方式,直到潘多艾尔放心让他一个人带团,虽然潘多艾尔只要没大事一定会跟着但再不是为了缓和月的指挥方式,他只是单纯想陪他家美人而已。
而月之所以愿意改变自己的指挥方式,把重点从最短时间内如何利益最大化转变为最大程度把带出去的人带回去,最初大概只是为了让潘多艾尔摸着他的头夸他一声好孩子。但随着两人之间关系的日益亲近,月开始愿意因为潘多艾尔的关系去重视克莱塔号上每一个感染者。再往后,当月开始想在克莱塔号过完余生的时候,他已经记住了他带过的每一个感染者,自觉或不自觉地,用他自己的方式,试着融入他也开始很喜欢很重视的克莱塔号。
所以,正因为这里不是克莱塔号,不是他为自己选定的归宿,月并不介意自己吃了什么穿成什么样子又或者教了他名义上的学生们什么知识。他一直都是这样,并且愿意公开承认他的做法既不负责任也很自私。但埃里克愣是没有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甚至连嘲讽都做不到。如果不用那些官方的华美的义正言辞却不包含人性的思考方式,埃里克觉得自己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