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不见了啊，阿乐。”
    “……”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们认错人了呢，没想到过来一看真是你。”何维邦摆手示意包厢门口站着的人先散了，只带了两个手下进门，见了沈安然就跟见了老朋友似得，脸上堆满了笑意：“你离开也有好几年了吧，回来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我这心里可就不高兴了啊。”
    沈安然扫了何维邦一眼，这人是他几年前破获一宗特大枪械走私案时认识的，跟他当时的老大王成是称兄道弟的哥们，虽然到现在为止看起来也都不过三十岁，可在道上却是个狠角色。那次的大案王成一个人把罪扛下了，因为从联络到最后的出货被抓，整个过程沈安然没见着何维邦和他的手下人掺和，所以连锅端的时候就没他什么事了，可究竟何维邦有没有参与其中没人知道，王成从被抓捕归案到实行枪决始终没有把何维邦供出来，现在知道当年特大枪械走私案真相的，有且只有何维邦一个——
    也是鲜少知道沈安然存在的人之一。
    “这么多年没见面，你这脾气还是一点没改。”何维邦笑着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扫了一眼被打得不轻的胖子和瘦子：“这两个人得罪你了？”
    沈安然揪住胖子后脑勺的头发将他一把撞进了玻璃台面中，鲜血登时就顺着胖子的嘴角滴滴答答地淌下，何维邦身边的两个人见状想过来制止，却被何维邦抬手挡住，沈安然抬头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又揪起胖子的头提了起来，一把将他扔在了地上。
    胖子躺在地上抽搐了两下，愣是没爬得起来。
    沈安然捡起地上的抽纸盒，抽了两张纸将手上的血迹擦干，然后从一旁的推车上拿了两只干净杯子，全部倒上酒之后走过来递了一杯给何维邦。
    何维邦抬眼看向沈安然，笑了笑之后伸手接过酒杯。
    沈安然举了举自己手里的酒杯，随后仰头一口气将杯子里的白酒全干了，倒扣着空酒杯朝下面抖了抖，一滴没掉下来。
    何维邦看着，脸上的笑意还在，可眼底的笑意却消失了，瞳孔稍稍一缩，变得冷冽而又锋利起来……这个喝酒方式是当初王成带着沈安然过来跟他吃饭，他给沈安然提得要求，说是要成为兄弟，就必须像个男人一样连干三杯，只要一滴酒不掉，那就过关了。沈安然这回只喝了一杯，那就说明没把他当兄弟，可不是兄弟又用了这种喝酒的法子，何维邦有点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当年那件事是我干的，我是卧底没错。”沈安然将喝空的酒杯放下，看着何维邦道：“现在转正了，从卧底变成了警察，今天是我第一次执行公务。”
    何维邦的眼神变了变，盯着沈安然看了一会儿之后又笑了起来：“你能来我很开心，但要是为了执行公务……恐怕不行。”
    沈安然沉默片刻，将身上的警察证件和配枪全部拿出来放到了沙发上，何维邦从头到尾都在看着，目光微微眯了眯，有些看不透沈安然这么做的用意。
    “这样可以了么？”
    “你跟他们两个有什么过节。”
    “他们杀了我的人。”
    “那你想怎么想？”
    “以牙还牙。”
    何维邦盯着沈安然没往下接话。
    沈安然皱了皱眉：“何老板想插手这件事？”
    “那倒没这么严重。”何维邦站起身，将手里一口没喝的酒杯递给手下，随后走近沈安然边上，稍稍倾过身子靠近沈安然的耳朵，低声道：“只是他们杀了你的人，你就要以牙还牙，那你连累成哥被警察枪毙这件事，我这个做兄弟的又该怎么讨回来？”
    沈安然侧过脸看向何维邦：“一码事归一码事，等我了结了他们两个，你想怎么算我都奉陪。”
    何维邦笑，抬手在沈安然脸上抚了抚，握住他的脸道：“成哥第一次带你来见我的时候，我就看上你了，但成哥说你今后会是他的左膀右臂，所以我一直没碰。这么着吧，等你的事情了结了，今后就做我的人，好好服侍我。”
    “我只说跟你算账，没说要跟你上床。”沈安然冷道。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答应。”何维邦的手沈安然唇上来回摩挲：“不过我事先告诉你，他们是荣安庆手底下的人，你要把他的人给干掉了，他可不会善罢甘休。”
    沈安然推开何维邦的手，没什么表情道：“我这辈子还没怕过谁。”
    何维邦留恋地捻了捻摸过沈安然嘴唇的手指，随后低低地笑了笑，退回到沙发上坐着，表示不会管接下来包厢里发生的任何事。
    没有何维邦插手，沈安然走到门口将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瘦子拖回到了包厢中央，跟胖子躺倒了一起，随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项链，放到他们两个眼前：“还记得这这条项链么？”
    胖子睁着被血糊了视线的双眼看了看沈安然拿着的项链，哂笑了两声之后重新躺回到地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给那个小白脸报仇来的。”
    沈安然又问：“记起来了？”
    胖子没说话，反倒是旁边的瘦子哼哧哼哧地喘了两口气，死到临头仍不知悔改地笑道：“认识，前天在火车站被挑中的那个小子么……皮肤很白很滑，跟个娘们似的，就是太不识抬举，要肯乖乖就范也不用遭罪。”
    说完，瘦子又笑了起来。
    沈安然红了眼睛，从瘦子身上剥下衣服放在地上，从碎裂的玻璃桌下捡了碎玻璃放进去，然后包好裹在右手上，瘦子见状还在张着沾了血的嘴笑，被沈安然用裹着碎玻璃的手一拳就将牙齿打碎了，半边脸就跟被炸了一样，血肉模糊的，从外面甚至可以看见齿根。
    又连续挨了几拳，瘦子这下笑不出了，一张脸血肉模糊的，没有那块地方是好的，就这么仰面朝天地躺着，有出气没进气，跟个死人没什么两样。
    料理完了瘦子，沈安然一把揪起胖子的衣领：“什么叫被挑中？”
    胖子见到瘦子被打得不成人形，刚开始的气焰也消了不少，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奄奄一息地看着沈安然道：“字面上的意思，就是那小子被挑中成为我们两个的目标……说实在的，那小子要是肯乖乖配合，我们也不想杀人。”
    沈安然握紧拳头，照着胖子的脸狠狠两拳砸了下去，随后又揪起胖子继续问下去：“谁挑中的？”
    胖子满脸是血地喘着粗气，看了看沈安然，又看向前面沙发上坐着的何维邦，笑了笑之后有气无力道：“今天算是我们哥俩栽了，不知道你跟何大老板有关系，要杀就杀吧，别说什么废话了。”
    “是不是荣安庆？”
    “……”
    胖子没说话，沈安然心里也就有了数。
    这时候何维邦从沙发上起来，抬手示意手底下的两个人先把胖子和瘦子拖到一边放着，随后倒了杯酒递给沈安然：“这事我倒有所耳闻，有些人玩惯了送上门的，就想找点新鲜的刺激，随意挑个Omega作为竞赛对象，谁能搞定谁就赢了，但我没想到荣安庆也会纵容手底下的人干这事儿。”
    沈安然闻言狠狠捏紧了拳头。
    何维邦扫了一眼沈安然手上不断往下滴着的鲜血，将酒杯送到沈安然眼前：“喝口酒，让你的脑子清醒清醒。”
    沈安然抬眼看了看何维邦，盯着他的眼神冷厉而又锋利，令人看了有些毛骨悚然。
    何维邦笑，又举了举酒杯。
    从何维邦脸上收回目光，沈安然接过杯子二话不说就仰头喝光了，何维邦在一旁看着，脸上的笑意渐渐浮现到了眼底。
    ”嘀嘀——”
    喝完酒之后，沈安然腕表上的感应器就响了起来。
    从裤子口袋里掏出耳机带上，沈安然刚准备开口说话，突然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也站不稳脚跟地往前栽去，而这个时候何维邦及时伸手一把将沈安然给抱住了，沈安然不喜欢与人接触过密，伸手想要推开抱住他的何维邦，却发现根本使不上一点力。
    “你在酒里放了什么？”沈安然感到头晕目眩，就连面前的何维邦都能看出几个叠影来，感觉天地都在旋转。
    何维邦搂住沈安然，笑着贴近他的耳边道：“M3，一种新型毒品。”
    沈安然闻言就要举起拳头砸向何维邦，可服了药之后就连拳头都变得软绵绵的，打在何维邦身上也没有多少力道，何维邦一把抓住他的拳头，笑着从他下巴往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放心，一次不会上瘾，等过了明天之后你还是可以做回你的小警察。”
    “放、放开我。”
    “阿乐，你身上真香，连头发丝儿都是香的。”
    “滚开！”
    何维邦一把搂紧沈安然，抬手挑起他的下巴笑道：“今晚上你可是我的了，等下有你喊得，现在乖乖地知道么？”
    沈安然狠狠瞪着何维邦，痛恨自己太过轻敌，可事到如今已经晚了，沈安然不敢相信接下来自己会怎么样，何维邦又会怎么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