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短篇  唯一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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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唯再次见到殷承宇这三个字,是在当地报纸一个角落的讣告上。一瞬间涂唯眼前黑了一下,他从未想过,那一次的不欢而散,竟然成为了诀别。慌乱得抓起钥匙,跌跌撞撞的冲出房间,涂唯满脑子都是最后一次见到殷承宇时候的样子。
    此时的墓园里空无一人,林子里时不时传来一声鸟叫,为这里平添了几分凄凉。涂唯一座一座墓碑找过去,最后终于看到了殷承宇的墓碑。
    青灰色的大理石上,殷承宇三个字刻得苍劲有力,那张黑白照片让这个男人看上去十分得有棱角。涂唯定在墓碑前,看着那照片那名字,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触碰到墓碑的冰冷,这才确认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
    这个人,真的不在了。
    巨大的痛从心脏开始蔓延,他蹲下身子,蜷缩在墓碑前,双手紧握,手背上绷出了青筋。头埋在膝盖里,想要哭想要喊,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甚至连呼吸就忘记了。
    曾经一起的日子恍惚而过,涂唯瘫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天,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你为什么不干脆去死!”
    最后一次歇斯底里的争吵中脱口而出的气话变成了现实,涂唯后悔,为什么最后一句话会是这样的。
    浑浑噩噩得从墓园走出来,涂唯仿佛丢了心神的空壳,只怕是确认了这个人不在之后,他也跟着不在了。
    昏醉了三日,曾经整洁的房间里满是酒瓶,涂唯已经没有心思再想其他的事情。电话响起的时候,他甚至有些恍惚,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涂唯先生,殷承宇先生的遗嘱明日会正式公布,请您明日上午八点准时到鑫华庄园的殷宅。”
    “哦。知道了。”
    茫然得挂断了电话,涂唯从地毯上爬起来,踢倒了几个酒瓶子,晃晃悠悠得进了浴室。
    冰冷的水冲击到头顶的时候,涂唯打了一个激灵,这让酒意消了几分。这时他才明白过来,刚刚电话里的事情,是说殷承宇留了遗嘱给自己。
    涂唯知道,在两个人如胶似漆的那段日子里,殷承宇曾经立过一份遗嘱,并且拿着自己的证件一起去做了公证。
    只是,他不信与殷承宇分开之后,这个人会不改遗嘱,所以殷承宇能留给自己什么?
    涂唯苦笑,最后闹成那个鬼样子,他还能给自己留下什么?无论是什么,对自己来说,都只能是痛苦了。
    可是,涂唯还是想知道,在殷承宇心里,自己到底算什么。
    第二日一早,涂唯穿上黑色的西装,驱车去了殷家。鑫华庄园的殷家,是那一家子人住的地方。涂唯作为殷承宇的助理,曾经来过几次,只是当助理助到床上,并且被殷家人知道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了。故而,当涂唯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其他赶来听遗嘱的人无一不是大吃一惊。
    “你来做什么!”殷淑华那水葱似的手指快戳到涂唯的鼻子尖了,作为殷承宇的妹妹,这个女人丝毫没有殷承宇身上的稳重,反而带足了被娇惯坏的傲气。
    曾经,涂唯还是殷承宇身边的红人,殷淑华为了多要点儿零花钱,没少拍涂唯的马屁。时至今日,涂唯不再是涂助理,殷淑华的态度,也早已经转变。
    “这你要问律师。”涂唯淡淡的回应。他不想同殷淑华周旋,一个避身往大宅走去。
    殷承宇的遗嘱涉及人员很多,涂唯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默默得坐到了最后。
    八点整,张律师带着遗嘱和公证员出现在大厅里,当众拆开了还贴着封条的文件袋。
    张律师一如既往的严肃,涂唯与他眼神相对的一刻,他破天荒的对着涂唯点了一下头。
    沉稳的声音响起,张律师开始公布殷承宇的所有遗嘱。
    涂唯在后面默默的听着,不得不说,殷承宇对于股份的处置十分公正,在场的人也都信服。终于说到了财产,当涂唯的名字被张律师念出来的时候,所有人一起回头看向了这个殷承宇身边曾经的红人助理。
    遗嘱中,殷承宇出资给涂唯的所有财物,包括房产车产衣服手表等等,全部归涂唯所有,殷承宇所有的个人物品归涂唯所有,养的一条名叫大伟的哈士奇归涂唯,名下个人资产中,存款理财等资产一分为四,分给了殷承宇住在疗养院的父亲,殷淑华,涂唯和那条狗,至于不动产,两个人一起生活过的一栋别墅,一套市区公寓赠予了涂唯。
    听到这里,殷淑华不同意了,市区的那套公寓,殷淑华中意很久,且她一直借住在那里,因此她一直是志在必得的,没想到最后竟然给了涂唯。对于她的异议,张律师用中指推了推眼镜,表示这是殷承宇的意思。而后,殷淑华又说,殷承宇出事后,大伟一直由自己饲养,已经有了感情,不能给涂唯。张律师瞥了殷淑华一眼,指了指遗嘱最后殷承宇的签名和公证处的印章。
    有些人开始窃窃私语,殷承宇对于个人财产的分割中,赠予涂唯的部分,不亚于其他人留给妻子的部分。
    涂唯此时也明白了,张律师手里的遗嘱,应该是前些年的那一份。
    只是自己与殷承宇已经分开将近一年,最后一次见面又吵得天翻地覆,那个时候已经订婚的殷承宇,还会把自己当盘菜么,他不会更新遗嘱么?
    就在涂唯疑惑的时候,一个女人穿着黑色的裙装,戴着黑色面纱帽子,进了殷宅。
    “张律师,您公布的遗嘱,是无效的。”
    果然如此,涂唯微微后退了一步。
    那个女人正是殷承宇的未婚妻陈玉晗,她手里也拿着一份文件袋。
    张律师十分淡定,问到:“陈小姐可有证据?”
    陈玉晗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袋,“这是承宇最后的遗嘱。签订时间是三个月之前。”
    涂唯心下了然,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不期而遇争吵之后殷承宇的新遗嘱。
    殷淑华第一个跑过去,从陈玉晗手中拿过文件袋打开了这份遗嘱。股份处置不一样,财产处置也不一样,里面根本没有涂唯的名字。
    殷淑华当即宣布到:“这才是最终的遗嘱!”
    对于这个结果,涂唯报之一笑。似乎这个结果才应该是正常的样子。
    张律师依旧淡定,只问了一句:“这份遗嘱有公证过么?”
    陈玉晗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张律师继续用中指推了一下眼镜,开口到:“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贯彻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继承法>若干问题的意见》第42条内容,‘遗嘱人以不同形式立有数份内容相抵触的遗嘱,其中有公证遗嘱的,以最后所立公证遗嘱为准’,所以陈小姐,我手里这份,才是有效的。”
    陈玉晗大惊失色,慌忙看向自己身边带了的律师,那位律师疑惑:“张律师有公证遗嘱?”
    张律师指了指公证处的公证员,又出示了有效的公证书。
    “大小姐,确实是张律师手里的遗嘱有效。”
    境况一下子转变,涂唯自己都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殷承宇最后竟然没有公证新的遗嘱,这不是他的风格。
    “怎么可能,承宇明明说没有……”
    陈玉晗惊慌下的失言,让涂唯捕捉到了一个讯息,陈玉晗知道之前这份遗嘱的存在,但是殷承宇隐瞒了公证过的事实。
    为什么?殷承宇为什么会这么做?
    目光依次转过陈玉晗,殷淑华以及在场的所有人身上,涂唯想了想新遗嘱与旧遗嘱不同的地方,猛地将目光定在了陈玉晗身上。这个陈家的大小姐,到底想干什么?
    陈玉晗感受到了涂唯审视的目光,她慌了一下神,马上布起心防,回瞪了过去。
    涂唯收回了目光,一些疑惑随着陈玉晗的出现开始浮现出来。曾经被愤怒蒙蔽的眼睛也变得清明,一刹那间,涂唯觉得殷承宇死得不明白。
    看向张律师,得到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涂唯又回到属于自己的角落。
    “既然如此,那我继续宣读了。”张律师清了清嗓子,继续宣读后面的遗嘱。
    没有了涂唯的部分,剩下的东西也没有多少,张律师很快就读完了全部内容。在场的相关人员依次签字,殷淑华不乐意,拒绝签字。张律师只说到:“殷小姐,殷先生公证时候特意提出来了,如果您拒不接受遗嘱,那么分给您的部分,就全部转赠给涂唯先生了。”
    殷淑华愤恨得瞪了涂唯一眼,不甘心得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涂唯写完了名字,把签字笔还给张律师的时候,张律师伸出手,意思是握手。涂唯礼节性得回应,张律师却在握住他手的那一刻微微上前,在他耳边说了一句稍等。
    涂唯疑惑得出了殷家,坐在自己的车里,等张律师出来。
    不一会儿,涂唯收到了张律师发来的讯息,邀他到一家咖啡厅暂等。涂唯不知道张律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凭借自己对张律师的了解与信任,涂唯选择了应约。
    在咖啡厅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张律师才出现。他快步走过来,丝毫没有之前的淡定,似乎是有什么消息急于告诉涂唯。
    “张律师,还有什么事情要私下说?”
    张律师从公文包里取了一份合同,推到了涂唯面前。
    “殷总半年前买了一份巨额人寿保险,受益人指定是你。”
    涂唯看着眼前的保险合同,根本不敢相信。
    张律师替他翻开合同,指着投保单那一页。白纸黑字,殷承宇亲笔签名,涂唯是唯一的受益人。
    张律师看看手表,说:“时间刚刚好,保险公司就在附近,一起去吧。”
    涂唯几乎是木着脑袋跟张律师去了保险公司,他们的总经理已经等候多时了。
    对于保险,涂唯不是很了解,但是通过那位总经理的描述,他知道殷承宇买了一份两个亿保额的人寿保险,他死后,涂唯可以选择一次性提取全部资金还是分二十年提取。
    保险合同的签署日期,涂唯记得很清楚,那天殷承宇打电话给自己说他明天订婚,两个人在电话里吵了一架。
    殷承宇到底在想什么,会买这么一份保险?他是觉得自己要死了么?莫非,殷承宇的死真的有问题?
    “殷承宇真的死了?”
    听到涂唯的疑问,保险公司的经理先回应了:“确认无误,意外事故死亡,否则,也不会走到理赔手续。”
    两个亿的保险金额,这是保险经理上任以来经手过的最大的理赔单子了。
    “涂先生计划怎么支用了么?”保险经理问。
    涂唯看向张律师,问:“都是我的么?没有他父母和殷淑华?”
    “保险指定受益人是您,就是您的。不记入遗产,也不用缴纳个人所得税。”
    涂唯揉了揉太阳穴,“让我想一想,什么时候给你们回复?”
    “七个工作日内。”
    “好。”
    涂唯与张律师一起离开了。在保险公司门口,大太阳让涂唯有些不适应。叹了一口气,涂唯对张律师说到:“麻烦您再跟我跑一趟吧,我想把大伟接回来。”
    名叫大伟的哈士奇,是涂唯与殷承宇一起养大的,感情十分深。张律师知道涂唯可能是担心殷淑华不松手,自然就答应了。
    现在殷淑华还住在市区的那套公寓里,一想到这套房子归了涂唯,她心里就憋气。再见涂唯当天就要领走大伟,殷淑华心里更是一百个不乐意。如果前几天,她或许会犹豫一下下,但是现在这条傻狗已经是千万身价了。
    可是作为一条狗,大伟只知道那个走了很久的气息又回来了。它围着涂唯跳着,想要站起来扒住涂唯的肩膀。涂唯蹲下身,抱住大伟的脖子,摸着它的毛。
    “大伟,爸爸接你回去。”
    “你要带走大伟可以,但是大伟这几天咬坏了我一套真皮沙发,弄坏了一个清朝的青花瓷瓶,还有……”
    “你拟个账单发给我。”涂唯打断了殷淑华的话,随手指着柜子上只剩下一个的花枝纹青花瓷瓶,说:“你说的青花瓷瓶是那个一对儿的那一个吧。”
    “对,没错。”
    涂唯站起身,拍了拍大伟的头,似乎是在责怪。这让张律师以为大伟真的打碎了一个古董瓶子。谁知道这个时候涂唯说:“那对儿瓶子是仿的赝品,殷承宇专门找人仿的,订单还在别墅里。”
    “怎么可能!”殷淑华惊声道。
    张律师抱胸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变故,觉得跟在涂唯身边真是跟以前一样有意思。
    “殷小姐,省博物馆里,有一对儿青花瓷瓶,跟你这个一样。您不会以为,博物馆里的是假货吧?”涂唯这话说的面无表情,但是听的殷淑华却不是了。
    “这不是我哥从海外拍卖会上……”
    “是,拍卖会上买的,我亲自去办的手续,运回国之后殷承宇直接就送博物馆了。仿制的专家还是博物馆拖关系找的。家里养着大伟,怎么可能摆真货。”
    “你!”殷淑华瞪着涂唯,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了,瓶子我按照订单价加百分之二十给你,另一个我也拿走了。”说着,涂唯自觉的从柜子上拿下来另一个青花瓷瓶子,“对了,殷小姐,这房子是我的。我希望您能在三天之内搬出去。谢谢。”说完,涂唯拍拍大伟的身子,“走了大伟。”
    从公寓出来,涂唯牵着大伟往外走,走了一半,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这个公寓一眼。
    “怎么了?”张律师问。
    “以前……唉……不提了。”
    张律师见他悲痛,不再多问,把话题转到了那对儿花瓶上:“说起来,我还以为这大家伙真的砸了一个古董花瓶呢。没想到竟然是假的。”
    涂唯摸了摸大伟的头,说:“这事儿也就我和承宇知道了,送博物馆的时候没有让博物馆声张,现在去省博物馆的人能有多少。”
    “真的因为大伟送过去的?不得不说很有先见之明嘛。”
    涂唯摇了摇头,说:“不是因为大伟,只是……”恍惚了一下,涂唯低头,带着几分黯然几分怀念说:“我说了一句不喜欢这对儿瓶子。”
    “啊?那干嘛还仿?”
    “大伟喜欢。”
    这下张律师更诧异了,他可没看出来这蠢狗有多喜欢那瓶子的。
    看着张律师的表情,涂唯勾了一下唇,说:“今天谢谢你了,我先带大伟回去。保单的事儿我尽快给你答复。”
    说完,涂唯带着大伟走了。
    可是,回哪里呢?
    涂唯带着大伟先回了自己租的公寓,陌生的环境让大伟有些紧张。涂唯把满地的酒瓶子收了,坐到沙发上拍了拍腿,大伟熟悉这个动作,它直接扑上了沙发,把头搭在了涂唯的腿上。涂唯一下一下摸着大伟的脑袋,自言自语到:“承宇,你到底想怎么样呢?你到底为什么呢?”
    “呜?”大伟哼了一声,似乎是在回应。
    “大伟,你知道你爹地在哪里么?爸爸想他了……”
    “呜……”
    第二天,涂唯带着大伟去了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别墅。推门进去的时候,一股浓重的土味儿混杂着腐烂的发霉的味道钻入了涂唯的鼻孔,这就是他和殷承宇爱情最后的味道。
    别墅里还保留着一年多前他离开时候的样子,可见那之后,殷承宇也没有回来过。
    腐烂和臭味最大的是厨房,地上是碎盘子和已经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涂唯知道,那曾经是他精心准备的生日宴。而那天晚上,殷承宇放了自己鸽子,领着陈玉晗出现在了电视上,说这是他的未婚妻。再想起被殷承宇借口不捣乱而送去寄养的大伟,涂唯当时从脚底凉到心尖。
    如今在看这栋别墅,蒙了一层厚厚的灰,没有一点儿生气儿。
    大伟找到了自己的窝,但是对于上面的尘土很是不满。涂唯进了卫生间,从抽屉里找到一次性口罩带上,拿起扫把,进了厨房。
    等到天黑的时候,别墅的一层已经勉强恢复了整洁。涂唯坐在沙发上,看着黑色的电视屏幕发愣。或许是累了,也或许是不知道自己再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彻底的清扫用了三天的时间,最痛苦的过程莫过于打扫卧室和衣帽间,那里有太多殷承宇的痕迹。与记忆中一样的陈设,让涂唯甚至会忘记殷承宇离开的事实。这种感觉就好像出去了一阵子终于回家了,家里很脏要打扫,而殷承宇随时会回家,等着自己给他做上一顿热饭。
    可是,三天里,门没有响过。
    遗嘱公布后的第四天,涂唯牵着大伟锁上了别墅的门。而后联系了张律师,一起去保险公司做了理赔。
    “您是一次性领取还是分期呢?其实我们建议您还是分期领取,在不完全影响您……”
    “一次性。”涂唯开口打断了保险经理的话,“每年拿到一笔他命换来的钱,我会疯。”
    面对如此直白的陈述,保险经理没有任何的理由。留下这笔财富是为了告诉亲人既然自己不在了,也一直陪伴着他们。可是投保人没有想过,亲人每年拿到这笔钱的时候,会不会哀痛。
    “好的,那留一个您的银行账户吧。这么高额的保险赔偿,我建议您最好还是找一个专业理财顾问帮您做一些投资,说到这个,我们公司……”
    “不用,”保险经理又被涂唯无情的打断,“这笔钱哪怕是一分钱活期利息收益,都会让我想起来他。”
    最终这笔巨额的钱款,涂唯开了一张定期存折,存成了定期。没有短信通知,没有网银渠道,就是那么一个本子,承载着很多涂唯不想再去探知的东西,被他锁进了抽屉里。
    随着对殷承宇遗产的处理,殷淑华得知了这单保险,郁闷了很久的殷淑华一气之下把涂唯告上了法庭,要求涂唯将两个亿的保险金额全部返还给自己和殷承宇那个一直住在疗养院患有阿兹海默症的父亲。
    开庭那天,涂唯本人没有到场,张律师作为代理律师,全程淡定的看着殷淑华犹如跳梁小丑一般上窜下跳,时不时用自己标志性的动作推一推眼镜。在张律师看来,这个官司完全没有打的必要,这种案例太多了,最后全部都是判决给受益人的。不然为什么这么多人买保险?防的就是自己死的早了,自己孩子没人管,自己爱人被人欺。
    官司打了很久,最后还是殷淑华败诉。这件事闹得范围也比较大了,以至于殷淑华和陈玉晗两家都在叫嚣要让涂唯在当地混不下去。
    对此,涂唯没有任何口头回应。其实,殷承宇死了,他也没有想在这里继续留下去的想法,收拾了行囊,带着大伟,开着他的车,独自上路离开了这里。至于目的地,只有他自己知道。
    

    作者闲话:

    写这短篇的初衷,是想说一说公证遗嘱与人寿保险。
    写遗嘱不公证,或者是已经有了公证遗嘱再写新的遗嘱没公证,都是很麻烦是事情。很多人还是谈遗嘱色变,就觉得你是想我早死,是你图我的财产,其实早立遗嘱才是对所有人都好的方式。否则家庭支柱早逝带来的继承问题,会让孩子继承父亲房产这么看似天经地义的事情都变得无比麻烦。
    还有保险,人寿保险,重点是人寿保险,在目前的法律中是有避债避税功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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