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5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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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跃成,听说,安迪有一帮拜把子的哥们。这是真的吗?”一个高中生,手里拿本《读者文摘》,躺在床上边看边说。语气中明显流露出瞧不起,而且还带有傲慢无礼的腔调。
    “是啊!怎么了,刘洪。”那个叫跃成的,也是高中生,坐在离他不远的椅子上,手里也拿本《读者文摘》在看。
    “他以为自己是谁呀!当老大。真是的,什么人都有。他在我面前啥都不是。”刘洪撇着嘴,不以为然地说。
    那个叫跃成的心说:“就你,还瞧不起人家,人家能瞧的起你不。你爸要不是矿长,我也不会理你的。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但他也觉察出刘洪的话茬不对,立刻警觉
    起来。“怎么了,哥们。”
    刘洪从床上坐了起来,把手中的《读者文摘》放在了床上,说:“昨天早晨,我去矿里洗澡。回来的时候,也就九点钟吧,快走到医院了,我看见了安迪,后面还跟着三个男生;
    一个女生。四个人围着他转。那三个男生中,有一个我认识,叫汪洋;那个女生是他妹汪琪。汪洋家就住在前面第三趟房。”他手指向卧龙中学的方向。然后接着说:“他们急匆匆
    的走,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那架势,就像是要去跟誰打仗。另两个我叫不上名来。跟他一个班,我见过。我在后面跟着,看看他们到底要干啥。发现他们进了医院。当时,很纳闷,这
    么早他们去医院干啥。后来我明白了,他们肯定是去看,腿被压掉的那个同学了。”
    “腿被压掉那小子,也是他们拜把子里的,叫陈国军,他排行老四。另两个,个子稍高点的叫赵小亮,排行老五;个子比他矮点,长得挺敦实的叫李猛,排行老三。其实还有一
    个老六,叫陈良才。初一的时候,家就搬走了,至于搬到哪儿了,谁也不知道。为此安迪特别苦恼。我为什么对他们这么熟悉那,因为我们几家都住在北卧龙。这些都是李猛对我说的。
    他们很可能去看陈国军了,不过……”他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眼神中带有诸多疑虑。
    刘洪刚把《读者文摘》拿起,又放下了。言语中带有几分生硬:“我说,吴跃成同学,今天你是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不过什么?快说。”
    “好好,我说,”吴跃成无可奈何地继续说:“我估摸着,他们是去看陈国军,就安迪本人来讲,他很有可能还要去看另外一个人。”
    他实在受不了吴跃成神秘的样子,令他有些不耐烦。五官都揪在一起了。他真是有些急了。又拿出居高临下,傲慢无礼的架势对吴跃成说。“你像是搞侦破的。我再说一遍,
    你还能好好说不。再这样,你就别说了。”
    他急忙说:“他要看的人,就是我们班的陆敏。”
    他真是被搞的云里雾里了。所有的疑惑都写在了脸上。心说:“到医院,看个腿被压掉的,却扯出个女同学。还是我们班的班花。”
    从他的表情,吴跃成已经看出了他的疑惑,忙把陆明达是陆敏的父亲,他怎么受的伤、怎么治的,原原本本、一五一十讲给了他听。
    “这些,你是听谁说的。”刘洪还是那么的傲慢。
    他心说:“就你这种说话的腔调,早晚要吃亏。”他说是听李猛说的;还说安迪对陆敏有意识。”
    “安迪亲口对他说的。”刘洪瞪大了眼睛说。
    “我也是这么问的他。可他说是自己看出来的,……。”
    吴跃成还想继续往下说,刘洪示意他不要说了,他好像意思到了什么。忙对吴跃成说这些没跟别人说吧,他摇摇头,莫名其妙的看着刘洪。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令吴跃成感到
    纳闷。他问刘洪在想什么?他不肯回答,就因为他这样,不愿再往下谈。吴跃成也不想再问了。就这样,吴跃成带着疑惑不解,告辞回家了。
    就像刘洪说的,那天,安迪他们的确去医院看了陈国军。
    原来陈国军情绪有些波动。他利用母亲去水房打水的机会,同来查房的医生说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医生很严肃地对他说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不能出院,得过些日子。
    他说在这快把人憋死了。非央求医生给他办出院不可。医生对他说决不能出院。要是伤口感染,可是大事,会得败血症和骨髓炎的。他根本不听。这时他母亲打水回来,看到
    儿子这样,就说了一句,“不要再闹了”。他急了,大声说今天非要出院。谁也拦不住。他母亲气的直流眼泪。恰巧汪琪陪母亲来医院看望刘瑞华一家。经过“外科一病房”,听到有
    人大声地吵吵,直觉告诉她,肯定是陈国军。她来到他待得病室,躲在一旁,往里面看,确定是陈国军。急忙回来,跟母亲小声嘀咕几句,便跑回家,把在医院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在家看书
    的汪洋。他吃了一惊,感到事态的严重性。经商议,兄妹俩兵分两路,一路由她去安迪家通知他;另一路他去“北卧龙”通知李猛、赵小亮,都到医院门口集合。
    汪琪从家出来,走医院这条道,再翻一座小岭,就能很快到安迪家。他正在家复习功课,见汪琪匆忙的来找自己,就知道肯定出事了。听她说明来意后,他急忙穿好衣服,俩人就
    离开了家。临行时,他对母亲说去医院,一会就回来。秦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说回来后再跟她解释。便急匆匆地走了。他们在医院门口集合的时候,被过路的刘洪看见了。几个人
    来到病房,看到陈国军的母亲、院里的医护人员,正在劝他。当他看见安迪他们,情绪收敛了些。安迪同他母亲打过招呼后,面带严肃地瞅着陈国军。他把头低下了。安迪语重心长地
    对他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应该勇敢的面对。人生就像一只皮箱,需要的时候,提起来;不需要的时候,放下。人生中有诸多磨难,跌倒了,不要怕,要有勇气爬起来,为了自己、也
    为别人。现在,首要的,就是好好养病,别的什么也不用想。在安迪的说服下,他不闹了,他和他约定以后不这样了。安迪说他以后别再像小孩似的。还说他,从小就没了父亲,让他替母
    亲想想。老人家含辛茹苦,不容易啊!一定要坚强地度过这个难关。最后对他说同意吗?他点点头,表示同意。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了。在场的医护人员,都佩服眼前这个大男孩,他
    的话,像是从海上吹来阵阵微风,在水面扬起片片涟漪。他们用异样的眼光望着他。当他们知道,这个大男孩是安成功的儿子的时候,便把刚才发生的事传播开了,顿时整个医院都哄
    哄开了,都说安成功的儿子,有个样,将来肯定有出息。从病房出来,只有汪琪继续留在医院,她要跟着母亲;安迪他们出了医院就各自回家了。在回来的路上,他遇到了急忙赶来要
    看个究竟的母亲。他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秦岚这才放心。她对他说正好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汪琪把刚才发生的事,跟母亲学说了一遍,最后她说:“安迪是列害,几句话就把陈国军劝好了,看来就得安迪,别人,谁也不行。”她转过身问陆敏,她说的话对不。陆敏没
    吱声,只是点点头。陆明达问他们几个人那,她说已经走啦。
    李秀云说;“是啊!安迪从小我就看出来了,他的确与众不同。”她的一句话,宁静明朗的沉静在陆敏和汪琪俩颗心里。
    她把这些孩子从孩提起就在长辈中有了印象,直到如今印在脑海里的这些姓名都说了出来。可以说除了陆敏之外,她是看着这些孩子成长起来的。在坐的听着她讲,谁也不说
    话,静静地听。汪琪坐在另一张病床上,听妈妈讲,有一些她是经历过的。那些难忘的经历是永远也忘不掉的;有一些她是头一回听说。汪琪和陆敏并排坐着,有时两人目光相遇,陆敏
    感到有些不自然,一股不可支的力量,迫使她赶紧避开这目光。但是像有什么吸引力似的叫她时时抬起眼睛,与汪琪的目光碰撞。然而汪琪还是那样大咧咧的傻笑,在她们之间,陆敏觉
    得已经交流出一股复杂的,而且又带有朦胧的感情。陆敏开始怀疑自己到底对安迪有没有感情,说没有吧,那为什么碰到汪琪的目光感到不自然;还有,当听到安迪表现出像个男人的
    时候,她的心为什么会跳的列害。在年轻的男女之间,这种朦胧的感情很容易产生,他们彼此在一起都感到快乐,也许自己没有觉察到,其实彼此都在思慕着对方。
    在汪琪的脑海里不时的也浮现出,自己亲身经历的,而母亲不知道的故事,每当她想起,都有一种感动,她明显感到心跳加快。到这种地步,一点点小故事都叫她高兴的欢乐不
    停。他们在大街小巷、在辽阔的大山,她向往儿时的经历,这些都使她激动的要流泪。说到高兴的时候,大家都笑起来了,这一笑把汪琪从自己的故事中拉了出来。她抬起头,正巧与陆
    敏的目光相对,她感觉到,陆敏的目光好像不是在瞅她,好像心不在焉或者根本没听大家的说笑。
    李秀云说今天就到这吧!改日她再来。她刚要站起来,病房门开了,秦岚母子俩走了进来。李秀云说刚说完这些孩子们小时候的故事,你就来了。刘瑞华站起身来,给娘俩让坐
    。安迪挨着汪琪坐下了。她高兴地对安迪说刚才说你那。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当他与陆敏的目光相遇,他感到有些不自然。李秀云就把大家正在说安迪他们小时候的事告
    诉了他。她感叹道:“生活是多么有意思,小的时候,他们是多么可爱啊!现在都变成了大人了,时光流逝的真快啊!转眼间,他们要考大学了。我们这几位家长,能不老吗?”
    汪琪仿佛又看到了他们儿时的趣事。他们蹲在小溪边,观望着在阳光下游动的小鱼、小虾,多么可爱啊!烈日当空,卧龙山的南侧,成熟的苞米,高粱挺拔向上,小米在炎热下
    弯着腰,低着头,蚱蜢蹦跳着,还有会飞的,在草丛中,四外都发出“嘎吱”、“嘎吱”的鸣声。这些使大地活分起来了,在这酷热难耐的天空下,天色蔚蓝耀眼,却也挡不住他们的快
    乐。地面上布满了小黄花,蝴蝶,蜜蜂随处可见,他们躺在上面,仰望蓝天,使的明亮温暖的地方更加温馨浪漫。谈到各自的习惯和爱好,他们说这是各自的秘密,还是留在心里吧。每
    个瞬间都是那么快乐。进入高中之前,每个暑假,他们都会在卧龙山上玩耍许久,直到傍晚五点钟才回来。回到家,她会把一天的收获讲给母亲听;母亲会说她就像个假小子,跟男孩子
    一起疯。她不以为然。李秀云对她这么疯是放心的,安迪他们都是她看着长大的,他们是什么样的孩子,她是清楚的,不会有事,再说还有汪洋跟着她呢。但是他们谁也没有发现,李猛
    总是找任何机会注视汪琪。她经过高中这几年的发育,完全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他爱看她,从心往外喜欢她,眼神中透漏着贪婪。到了高中,孩子们的思想起了变化。汪琪越
    是与安迪接触,发现自己不像小时候那么随便了,竟开始对他彬彬有礼了,她突然感到了自己是那么的孤单,但是她又发现,其实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喜欢这种孤单,一个人出去散步、
    一个人独自沉思,也是很有意思的。有一次,安迪问她等大学毕了业,想去哪?她说从杂志上看到瑞士很美,想去那儿,她喜欢那里的湖水,还有小木屋,静静的使人们都不敢大声说话
    。安迪说她变了。她说不是自己变了,而是比较实际了。她问他毕业后想去哪,他说很想去英国,在那里可以学到很多东西。这样,他们谈了很多,但不像孩提时期,那样随随便便的谈
    了。他们彼此都感觉到,自己已经长大了。她说喜欢看落日,因为它像血一般鲜红,它看完了人世间一整天的喧闹,一道宽广的耀眼的光波,一直伸展到消停的周围。她说看到这一切,
    仿佛看到了自己。从天真无邪,一点点小事情都叫她高兴的欢乐不停,到逐渐成熟,不再是毛毛躁躁、风风火火的小女孩了。
    安迪在刘瑞华面前坐下时,她近距离看了一遍,这个小伙子,心中暗喜,心说:“安成功真是有福气,有这么一个好儿子,将来若能和我女儿组成家庭,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大家畅谈着,汪琪站起来说,让他们大人在这聊吧,我们出去走走吧!
    李秀云对她说,你们去吧,别走太远了,一会我们就回去了。
    他们一起出去,其实,陆敏不想出去,安迪也没有这个想法。既然她提了,也只好去吧。他们没从大门走,而是来到医院的后院,安迪对汪琪说不要去南侧,因为那是太平间,也就
    是停尸房。他说小时候他们哥几个,经常来这玩。对这个地方太熟悉了。哪儿个地方能去或者不能去,都了如指掌。他要不说,她俩还真感觉不到,空气中有一种难闻的刺激性气味。
    尽管陆敏曾经来过父亲做药的地方,但她也不知道,离这不远还有一间太平房。汪琪有点恶心,耳朵里嗡嗡地响着,整个身心被这突如其来的感觉所扰乱,赶紧摆手示意他们往北侧走吧
    。刚才在病房里所产生的激动,此刻跑得无影无踪了。
    “瞧,我们可以到那看一看”,他说。他们望见的地方是东北侧,医院围墙外,有一处洼地,有三间平房。周围有围墙。进院门,地面是用红砖铺成的。一条只能走俩人的小道穿
    行在两个斜坡中间,坡上是自留地。小道用钢筋和藤条围成了一条,拱形过道;两侧栽的是葡萄。快到三间房门前的时候,还有分别搭的三处架子,尽管现在是冬季了。但是还能分辨出
    ,曾经栽过了什么植物,一处栽的是葫芦;一处栽的是丝瓜;一处栽的是黄瓜。周围还栽着树,夏天遮阳蔽日。冬天也有另一番景致。树叶的凋零,再也挡不住,阳光的照射,温暖了
    这个地方,汪琪发出赞叹,好美、好别致啊!他们继续向前走着,陆敏始终沉默,在她看来,仿佛天地间一切都无声无息,无际的沉寂笼罩了整个空间。这时吹来一股凉风,使得陆敏浑
    身一阵战栗,她说:“我有一点冷,我们还是回去吧。”
    玫瑰色的黄昏很快逝去了,夜色悄悄地降临了,星星点点。安迪躺在床上沉思,他看出,上午在医院,陆敏有心事,但他无法猜出。他晓得跟汪琪出来散步,陆敏只是一种无奈。
    此时的陆敏也躺在床上,裹着被。不知怎的,感觉心乱如麻。从回来,刘瑞华就发现女儿不爱吱声,她以为陆敏病了。她对她说自己只是有点累,想趴一会。她这才放心。
    陆敏沉思起来。难道自己喜欢安迪,她不确定;难道这个大男孩就是自己的终身伴侣吗?难道这是命中注定的吗?这几次看到安迪,自己的心跳也在加快,难倒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吗?她还从来没有经验过这种全身心所感到的心乱的情绪,她觉得自己开始爱上他了,因为每一次脑海里出现他,她就想起那个梦,想起安迪奋不顾身跳入海中,救她的那一刻。那一刻
    ,自己也是使出浑身气力,向他呼喊。想起他时,自己的面色就会红一阵白一阵。那一夜,她几乎没有入睡,朦朦胧胧的爱情在她心中来回的萦绕。突然,脑海里出现汪琪,她感到害怕,
    不知所以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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