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合作的代价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2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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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日达成协议后,属于唐倾个人的吐糟秀就悄悄开张了。
    “……哎,奴儿,你说是不是?”清秀养马的小厮对新来的伙伴热情大方,虽然此人面容一向脏兮兮却一点不影响好感,时常能见两人的身影。
    “……”唐倾,对,这个貌不惊人甚至一般都算不上的人就是唐倾。
    自打主帐出来后,唐倾正式更名为‘奴儿’,明目张胆的就被‘羞辱’了。还被打发来刷马,偌大的马厩就两个工人一个监头。
    和尘颐珍合作,唐倾总算体验了什么叫做虎落平阳被犬欺,不,被马欺!这该死的人用最不成熟的方式打击了最强劲的伙伴,并且还成功了,美名其曰,保护!
    唐倾可以回主帐也只能回主帐休息,因为每每夜幕降临,就会有人带唐倾回到那万恶的营帐前,多晚多累都必须保证身上无不留一丝异味。
    和尘颐珍合作往后需得,一、定、慎之又慎,哪怕有再大的利益也要再三思量。唐倾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血淋淋的现实,这就是代价!
    而这具身体的承受度差到唐倾失语,且因天生有疾无法习武,唐倾被迫接受作为一名‘弱者’接受生活的审判,唐倾前世多强,现世也就得承受更多。
    所以一天下来,唐倾感受着来自阎王深深的恶意,承受腰酸背痛,身体散架的疲惫感。
    果真废物!唐倾不断嫌弃自个的身体,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进了帐,唐倾直接无视坐在一旁擦拭剑身的尘颐珍,倒在一旁临时加的软榻上。这几天马匹用量奇多,可累垮了这娇贵的身子。每每都是傍晚时节归来,弄得唐倾叫苦不迭。
    换回了自己的面容,穿上简单合身的衣物,在军营虽然是一切从简,却不影响唐倾的睡眠。
    一躺上就不愿意动弹,流畅优美的身形随着唐倾的动作豁然展开,一头乌丝还有未干的水泽贴在柔韧无暇的腰际,呈现出不一样的慵懒倦态,十分惹怜。
    难道这几日训练的狠了,竟折腾成这样……尘颐珍极难得的怀疑起自己的训练强度来,他的宗旨是从来不见辛苦二字。
    “醒……”醒。尘颐珍发觉忽觉不对,这样语气宛似对妻子的软耳细语。
    “嗯……”唐倾扭头继续睡,连眼都没有睁开。
    尘颐珍眉头轻蹙,这厮声音怎么这般令人心痒?如羽毛轻划心间,带过酥酥麻麻的触感,不深不浅,正好挠到你心痒处。
    这样不设防的人相较月前的针锋相对简直判若两人:
    “唐老板可知与本王交易所需代价?”尘颐珍漫不经心的问。
    “功成名就、挫骨扬灰。”这八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极度的没有质感,如同在讲今天天气不错那样轻描淡写。
    成则名垂千史,败则尸骨无存,自古强者规律。
    “那与本王有何干系?”功成名就他已有,挫骨扬灰四字,一向与他无关。
    尘颐珍见他耳尖微红,可爱至极。突然的前倾,惹得唐倾一个怒视。但尘颐珍仍旧我行我素,不让分毫。温热的呼吸就在耳边,这个人仿佛特别偏爱他的耳际,乐此不疲,好像不靠近他就说不了话。
    “千古一帝,自是与你有关。”这大大小小数百场战事就是证据。
    南历最有权势的亲王又如何,不是千古一帝如何能满足尘颐珍日益膨胀的野心欲望。
    “唐老板倒是知我心。”尘颐珍似笑非笑、这幅邪魅狂娟的皮相之下所有表情都真假难分。
    “咳……”尚戊在外面提醒。
    唐倾过来的身份毕竟是军妓,在主帐过久对将军的名声无益。
    “自然。既然达成协议,将军此时是不是也该解决这些?”规矩唐倾很清楚,所以现在唐倾不能走出这间帐营。此前来的人都已经挨个被“疼爱”了一遍,今夜这批人的名单里,有他。
    尘颐珍意味深长的盯着这张雌雄难辨的绝世容颜。祸国殃民的主儿,觊觎的人只增不减,为此他在暗地里扛下了不少压力,只是如今,他想谈点条件。
    “你以这种身份也是不便,正巧军中缺一个养马的小厮,为了不引人注目,唐老板还得暂且屈尊,改名……奴儿吧!”
    饶是唐倾如此好的定力也是一阵青一阵白,尘颐珍的好心情从他嘴角上扬的弧度便可知晓。
    “好!”虽然知道尘颐珍刻意为难,但军中人多眼杂,这样放到最低的才最能保证安全,所以,这是最好的方式。
    “本王很欣赏你。”尘颐珍并不讶异唐倾会答应,只是没想到唐倾会答应的如此干脆:“尚戊,带他出去!”
    于是唐倾便开始与马为伍的悲催生活。
    以至于后来唐倾谈马色变,尘颐珍为此只能去抓神兽来给唐倾当脚力。
    当然,这是后话了。
    运了气烘干青丝,上好的内力用来烘干头发竟也不觉得浪费。
    尘颐珍把人打横抱起,才发现这人着实轻的可怜。军中的苦不堪言的生活不适合这种人,能坚持下来说明唐倾并不如表面所见如此软弱不堪一击,这身体里居住着强大的灵魂。
    尘颐珍将人放在主榻,无意间触碰到掌心,发现不足一月的时间,这人手上就破了皮还有些许成茧。这些伤痕在白皙修长的玉指上显得极为刺眼,拿了药敷在上面觉得差不多了才松手,他的手腕细致柔韧,袒露出小臂些许肌肤,让尘颐珍晦暗轻叹。
    “你若乖乖听话,本王也不至于让你如此受苦……”尘颐珍没有发现自己现在像极了不忍爱人受苦的夫君,而刻意忽略语气里藏着的些许宠溺……
    唐倾也许真的累了,闷哼一声就没了声息。寻了合适的位置,唐倾就陷了下去。浑然不知身旁的人浑身一僵。
    匀称的呼吸轻轻打在胸口的感觉很奇妙,细腻如婴儿般的肌肤泛着柔和的光,此时睡着的人圣洁高贵,掺不得一点红尘杂质。
    尘颐珍的目光微暗,一种迫切要把人藏起来的冲动汹涌而来!
    “……”终是没有开口。
    翌日,艳阳高照。
    唐倾不适的微微转醒。“尚将军??”声音还带着微醒的朦胧和哑然。
    尚戊清清嗓子:“将军有令,自今日起你随时在帐营伺候,不必再去马厩。”
    尚戊双眼都不知往哪放,这人连醒来都透着一股致命的诱惑力,难怪王爷这么快就改了主意。
    “端茶送水,洗衣铺被我可不会。不然宁可回马厩。”保不齐那位爷一不高兴就又设了一个圈套,自己不设防又钻进去,谨慎为好。
    尚戊恨铁不成钢的扭头,吩咐随从放下早膳就走,生怕自己被生生气死。将军的命令从不曾朝令夕改,更无人能与将军同寝同食,更别说同床共枕。
    旁人不知,尚戊却是知道的,将军对这个叫唐倾的格外仁慈,甚至可算得上‘宠爱有加’。
    唐倾看着桌上的小菜也是没什么胃口,也许是累了总觉得身上时冷时热。
    阳光毒辣,保家卫国的男子汉正挥汗如雨,站台高处伫立着这个国家的守护神,他的战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注定生而为王,自成律法。
    行军操练的尘颐珍不知为何,总觉得放心不下,果断回了营中。
    结果发现帐中的人苍白如纸,虚弱无比的躺在床上,眉头紧皱,额间不停冒冷汗。
    “传军医!”尘颐珍想也未想的把人揽在怀里,力度之大连怀中人都冷哼一声。
    帐中的温度骤然下降,帐外热气逼人,连滚带爬赶来的军医一进来便已经腿软,接触到将军摄魄杀人的目光更是后背凉透。
    将军动怒了!
    “将军,小公子只是操劳过度又冷热交替形成的风寒,并无大碍。”
    大夫和众人齐齐松了口气,将军的威严他们是此生不想再看到,保佑这位小兄弟长命百岁,健健康康才好。
    操劳过度、冷热交替……
    就像在提醒尘颐珍自己犯下的错一样,这几日他加紧马上训练,又强迫在热时期沐浴,这人身子这般弱,怎么受得了?
    面对将军突然的沉默,账内众人面面相觑。
    长发遮住了将军的表情,他们完全不知道此刻的将军在想什么,床上的人与将军又是何种关系。可将军的目光却至始至终未离开那人脸上,感情可见一斑。
    “咳,属下给小公子开些药方。”军医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但将军这态度,他小心伺候总是对的。
    良久……
    “是本王不好……”尘颐珍放下唐倾,淡漠间竟有些自责。
    可对在场人来说,无疑晴天霹雳,一石激起千层浪。将、将军居然,认、错、!!!!
    众人一顿惊愕,待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自觉得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将军,是无敌的。
    哪怕在万敌之前将军都未曾蹙眉,以为世间能令将军皱眉的已不复存在,不成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就轻易让一代战神心疼不已,这是何种惊诧诡异的场景?!
    战神的孤独是一举一动都决定着一国兴衰,背负着王朝的命运,他的言语可定生死、决胜负,尘王二字,就如同神祗、难以企及。
    他怎会错?
    当无敌有了牵挂,他就不再无敌。一切都会朝着未知发展,而能肯定的,是他将更加无敌。
    不同以往,异样的感觉腾然升起,似乎比起权势更具吸引力。
    如果这场战役的战利品是你,姑且赢一场锦绣河山赠你又如何?
    “将军……”尚戊担忧之情并不比尘颐珍少,只是尚戊担心将军,而将军只忧唐倾。
    心烦意乱的尘颐珍摆摆手,将所有人打发。
    拨开唐倾额间被打湿的发丝,看着苍白虚弱、甚为尤怜的模样,尘颐珍的动作轻柔似能滴水:“本王怕已是中了你的毒……”
    有些人,一沾上,就戒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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