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女初长成  十、聚贤庄(二)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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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贤庄是一所临江的阁楼,楼上是书画斋,供文人雅士交流切磋。
    甄好跟在贺兰和甄轩的身后,来到书画斋,进门便看见一些男子侃侃而谈,对弈的,作画写诗的,好不惬意。
    贺兰移步至临窗的座位,早有一位白衣男子等在那里。桌上摆着未完的棋局。
    “来得挺早的!”贺兰掀开袍子,席地而坐。
    “恭候多时,贺兰兄请!”男子微微抬头,轻启薄唇。
    甄好随着声音望过去,那清澈的眸子犹如一潭泉水,让她一头扎进去,几乎快要窒息,不能自拔。这,这不是他吗?那个在梦里都能让自己痛得撕心裂肺的人
    是的,撕心裂肺!
    哥们儿,在他心里,她只是他的哥们儿。
    他的家世一直很神秘,她从没听他提起过他家的情况,偶尔风闻些零星的消息,也是从其他同学嘴里得知的。她只听说他的父亲是位政府要员,父母离异。
    那时,她和他不住学生寝室,住教师宿舍。她的母亲是学校的老师,所以她和她母亲住在一起。他的宿舍是学校(校长)安排的,也没人敢多嘴问原因。
    那时,他是难以靠近的,独来独往,犹如冰山。男同学和他说话好歹他还能答应,女同学他是一眼也不瞧,更别谈说话。但什么都有例外,她就是那个“例外”,她和他一起上早读,一起下晚自习,他给她买零食,讲笑话。曾经的一两年里,她以为他是喜欢着她的,虽然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至少没有别的女同学能超越她的位置。直到那句“她是我哥们儿”从他嘴里讲出来,犹如一道霹雳,击得自己狼狈不堪,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笑话。沾沾自喜了这么久,原来只是一厢情愿。有时候,她真羡慕那些低年级的学生——那些鼓着勇气向他表白的小女生,虽然被拒绝了,至少他能知道她们的心意。自己想说,又害怕说出来后,连哥们儿都没得做了!
    她是不是很可怜?
    高考后,班上举行了毕业晚会。他一手抱着她的肩,一手拿话筒,二人合唱了《梅花三弄》
    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是她点的,是的,生死相许,如果他愿意!
    她靠着他的肩,哭得一塌糊涂。
    也许他是明白她的,那晚,他用手轻抚着她的脸,看了好久,她甚至以为他会吻她,但是没有。
    毕业后,她和他各自考上了大学,不在同一城市,二人再没联系过。她是打过他的电话,但是已经是空号了。大三的时候,她听高中同学说他选择了参军。她的心仿佛被针扎了般,好好的。马上快要毕业了,还参什么军呀!
    再后来,她听说他恋爱了,那个幸运女孩是以前那些表白的小同学中的一个!原来他不是不会爱人,他只是不会爱我!
    再后来,再后来,甄好已经不愿意再打听关于他的消息了!
    如果再见面,我希望你过得不好!
    因为我想做那个对你最好的人!
    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意义,甄好平复过心情,看着二人下棋。围棋甄好可是一点也看不懂,淡淡地看了几招,甄好便转身在室内转了一转,见一张书桌上摆着笔墨纸砚,刚好空着位置,便上前,提笔写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几个字。
    甄好的毛笔书法当年在学校可是数一数二的,但这是在古代,古人们无论写什么都是用毛笔,甄好跟他们比,就好像是拿业余选手跟专业选手作比较,根本没有可比性。更何况他们写繁体,自己还是写的简体字呢。
    果然遭到了一位公子的嘲笑,与其说是公子,不如说是女扮男装的小姐。
    “就这,怎么还好意思提笔,浪费纸墨!”恶毒的话语犹如毒刺扎进甄好的耳朵,丫的,当本小姐是软骨头吗?
    “小生自是才疏学浅”甄好退步,俯身贴在那扮男装的小姐耳前,用只有俩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到:“请小姐赐教!”
    个子娇小,声音甜腻,脸上还涂着少许香粉,不是个贵族小姐是什么?
    “无耻登徒子!”那小姐也一样小声的骂回来。甄好淡淡一笑,显然对方没认出自己是女人,甄好也无意与她纠缠,踱步离开,只觉得她有些眼熟,原来,她竟是那日溜出府时遇上的那个刁蛮小子,怪不得,娘里娘气地,原来是个假小子。
    那小姐只是在那里坐着用双手撑着脑袋看着甄好这边,见甄好在看自己,赶快移开目光,脸上微微泛着红光。不一会便有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来到她旁边,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二人匆匆离开。
    贺兰和那人的棋局对弈完毕已经是日落西山,贺兰终是输给了他。
    由于要在晚宴之前赶回去,三人跟他拱手告辞,甄好来不及跟他有过多交流,便匆匆离开。甄好只听见他们叫他——陈旭
    三人加快脚步,来到将军府,晚宴就要开席,甄好匆忙换了衣衫,自己简单挽上发髻,由甄轩带了路,引到母亲旁边,甄母表情凝重,问甄好去到哪里了,甄好心道不好,以为自己溜出府的事情让母亲知道了,但还是硬着头皮如贺兰编的那样,说自己迷了路,就在厢房的榻上睡着了。母亲也没多说什么。
    晚宴过后,甄好才知道,就在自己溜出府的这段时间里,那个引自己去舅母房里的小丫鬟死了,是被人在井里发现的,捞出来的时候人都泡肿了。
    古代的丫鬟奴隶就像是主人的私有财产,死个丫鬟就像是家里死了只羊儿狗儿似的,不立案,不报官。虽然大家都心有怀疑,但碍着是将军夫人的寿诞,不作追究。
    甄好是不服的,那是条鲜活的生命,究竟是怎样的原因,导致一个小姑娘死去,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会不会跟中午撞见的那对男女有关?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一切都让甄好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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