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童年异事1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3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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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沐很“无耻”的发烧了,她被陈耕和孜冰送到了医院。一直折腾到半夜,热度降了下来,由于害怕病情反复,被医生留院观察。
    她在这个城市没有亲人,朋友也只有孜冰一人,理所当然他留下来照顾她。
    刚挂完吊瓶,穆沐并不犯困,躺在病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跟孜冰闲聊。不知不觉间,话题就自然而然转移到了陈耕身上。
    孜冰告诉她,自己跟陈耕从七岁就认识,到现在已经二十三年了。他不是他父亲的亲生儿子,是五岁那年被他父亲捡来的。那个贫穷的年代,家里增添一口人,就意味着要多付出几倍的辛劳,所以一直没有人家肯收养他,没办法,只好由他父亲收养。不知道是不是记不清五岁之前的事情,反正他从来没跟外人说起过。他的养父是突然出现并定居在孜冰他们那个小镇的,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那个高大俊朗的男人,自称曾经当过道士,因为文化大革命时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破除一切封建迷信,所以无奈还俗。
    “你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有那种能力的?”每个人都有探究他人秘密的好奇心,穆沐也不例外。
    “其实,这是一个问题,我七岁那年刚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有那种能力。”孜冰沉吟片刻,整理下思绪,慢慢开口讲述他跟陈耕的童年经历——
    陈耕跟别的小孩子很不一样,他总是很安静,静静的看书,静静的写字,静静的发呆,常常一呆就是一整天,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他是哑巴。他从来不会笑,脸总是阴沉沉的,眼神冷冷的,没有人能猜透他在想什么,小小年龄就让人感到很害怕。我想,也许是他童年的经历太过惨痛吧。我们那个镇子的人对他的身世有很多种猜测,好多不厚道的人甚至编造说他是一个死去的孕妇在棺材里生出来的。而他跟他养父也从不辩解,所以好多人都说他是天生怪胎。
    而我正恰恰相反,天生活泼好动,上树掏鸟,下河摸鱼,总之就是那种特别讨人烦的类型,再加上胆子特别大,根本不怕他。看他很是特立独行,所以每天就缠着他,他做什么,我就跟着去做。就这样,他还是不理我。小孩子的好奇心都特别重,你越是不搭理我,我就越要缠着你。可能是因为孤独了太久,也可能是因为我死缠烂打起了作用,他逐渐不再排斥我,虽然还是不怎么说话,却不再反对我在他身边不停的说话。每天我们一起上学、放学、一起玩,一起吃,一起睡,形影不离,关系越来越融洽。
    说实话,我活了这么大就再也没有见过像陈耕养父这样的人。他养陈耕就像是在放羊,随随便便往家里带点柴米油盐,然后就出门论道访友,任他自生自灭,十天半月不回家是很平常的事。所以说,很多时候,陈耕都是住在我家的。我父母见他可怜也特别欢迎他到我家来。
    由于我天生大嘴巴。无意间得罪了几个高年级的同学。一天傍晚放学后,他们几个把我俩截到操场一角,打算暴揍一顿。那个年代小孩子打架是很正常的。我不知道陈耕是否是有预感还是事先听到了什么,反正那天他是带了一根手腕粗的木棒去上学的。看到他不停挥舞的木棒和凶狠强悍的眼神,那几个高年级的同学害怕了。最后提出,让我俩在那天半夜时分去辫子坟前插上一根写有我名字的木棍,第二天他们去验证。他们还说,如果插上了,就放过我俩;如果没有,就见一次打一次。
    七岁的小孩子是很幼稚的,总以为自己是个英雄。几乎没有考虑,我就答应了。
    离我们镇子五里多路的西北方向,有一片坟地,是个乱葬岗。
    听老人讲,我们这个地方在日本鬼子横行的时候,曾经出过一位唱花旦的名角,人长的特别漂亮,扎着一根齐腰的麻花辫。
    有一天,日本鬼子的宪兵队长想要听戏,这唱戏的女的因为怀孕身体不适,就拒绝了小鬼子。结果,这女的便被抓到宪兵队给活活打死,尸体也被煮熟喂了狗,好好的一个人只剩下一条大辫子和几根比较长的骨头,最后被扔在乱葬岗上。她的家人偷偷把她就地掩埋了,起了一个很小的坟堆,这就是辫子坟了。
    从此怪事就发生了。第二天有人发现,刚刚下葬的辫子坟变高变大了。到了第三天变的更高更大了。这样一直长一直长,一直到头七,也就是回魂夜,鬼子的宪兵队突然火光冲天,所有的鬼子都被烧死了,鬼子养的狗全都被扒开了肚子,内脏扔了一地。从那以后,辫子坟停止了生长。不过,也就是从那以后,就开始有人议论坟地闹鬼的事,越传越邪乎。有很多人绘声绘色的说亲眼见过坟地里有鬼影闪动,有女人唱戏的声音和小孩子的嬉戏声。更有人说见过两个面目模糊的小孩子挑着灯笼在深夜的坟地里走动,后面跟着一个身穿大红袄扎着麻花辫的漂亮女人。
    不管镇上的人是不是真的相信,反正从那以后,在那边种地干活的人,只要太阳往西一偏,就会觉得背后凉嗖嗖的,就急急忙忙回家,绝不停留,就算有事耽搁了,宁可绕很远的路也绝对不从坟地那走。
    我其实从大人们的言谈中知道那里的确很可怕,也有几分相信,但是倔脾气上来了死活都拉不住。陈耕也跟我一样。我俩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趁着我父母睡着了,我俩便出门了。
    夜,静的可怕,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农村的人劳累了一天,都习惯早睡。偶尔有风吹过,吹的枯草簌簌作响。月朗星稀,枯干的树枝在月光下投下古怪的影子,像一只只瘦骨嶙峋的鬼爪,狰狞可怖。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跟在陈耕后面,时不时回头张望。我想到他前面去,又怕有什么古怪东西突然出现,跟在他后面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俩。就这样一步三回头战战兢兢的走着。我俩的脚踏在路上居然发出清脆的叩击声,这里可是土路啊。
    快到坟地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不远处一棵大树下,突然凭空出现一个白色的灯笼,发出白惨惨的光。灯笼后面是三个淡淡的身影,最前面的一个,个子很矮,脑袋圆圆的,是个男孩;中间那个头上顶着两个尖尖的小角,不用说就知道是扎着羊角小辫的女孩;最后面那个看上去很高很瘦,穿着一件大红衣服,脑袋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麻花辫。
    蓦地,一道很像手电筒发出来的亮光照在我跟陈耕的脸上,忽闪忽闪的。
    我头皮一炸一炸的,紧紧的闭上眼睛死死的拽着陈耕的衣角。此时的他双手紧紧握住那根写有我名字的木棍,继续向前走着。我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走,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也在瑟瑟发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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