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尚一谈起作画便停不下来。他受戈雅的影响比较深。
    戈雅是位野蛮，粗鄙的画家。人格缺陷明显，从来不会同情任何人。
    而塞尚则不一样，他是个不善表达感情，却情感丰富的高尚者。
    听着塞尚谈他的个人绘画理论，她入了迷。
    就知道塞尚是个大好人。是绅士，虽然很邋遢，极不注重个人卫生。
    真想为他做点什么。艺术沙龙那些没眼光的家伙，实在可气又可恨。
    塞尚的脸越来越红了，“我，我跟女孩子说了这么多的话。还是第一次。”
    她笑了笑，“我知道，塞尚先生。你几乎不与女人打交道，更不会主动接近任何女人。”
    “我，我。”塞尚更加不好意思了，他不清楚眼前的这个女孩，为什么如此了解他。
    他转念一想：他不近女色好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即使她说出口，也并不奇怪。
    “我也不是不喜欢女人的。只是怕我的所做所为会玷污了她们。”塞尚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塞尚先生，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定义的如此卑微呢？”她一边默念着可怜的塞尚，一边问。
    “我，难道不是吗？”塞尚的自卑感又开始自然流露了。
    “不！你绝对不是！”她语气诚恳的反驳，“你跟戈雅完全不同。他是个残忍的暴徒，而您，塞尚先生，则是个纯洁无邪的人。”
    戈雅，她居然知道我推崇戈雅。塞尚犯了寻思。她，究竟是什么人？
    “我，我。”塞尚慢慢的从墙角拔了出来，刚想说什么，却又把话咽了下去。
    他的右手挠了挠头发，“对了，这位小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季素素。”
    “季素素？你的名字可真奇怪。”塞尚另一只手摸了摸鼻子，“你不是欧洲人吧？你来自哪个国家？”
    “塞尚先生，我当然不是欧洲人了。我可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
    中国人？原来她来自那个古老的中华民族。
    塞尚的世界历史学的还不赖，对中国他多少有些了解。
    对啊，1862年的中国还是清朝呢。她才意识到这点。
    “季小姐，我知道你们中国。四大文明古国之首。”塞尚的评价很高。
    哈哈。季素素打心底里高兴。作为一个中国人，我自豪，我骄傲。
    “塞尚先生，想不到你对历史也是如此着迷。”
    “季小姐也是吗？”
    “是啊，尤其是艺术史。”
    “可是中国离埃克斯很远，你是怎么来到埃克斯的？”塞尚好奇地问。
    这个小镇果然是埃克斯。太神奇了。只是我不能告诉他实话，说我是穿越过来的。
    “塞尚先生，我是旅行来的。”她潇洒地回答。
    塞尚来了兴趣，“旅行？左拉去年11月份答应带我去阿尔卑斯山，还没兑现呢。”
    他亲口提到那个作家了。左拉，塞尚最亲密的朋友。可以说是塞尚的一部分精神支柱。
    她回忆起左拉的一篇日记，上面记载着，1863年2月与塞尚同登阿尔卑斯。
    于是，她冲塞尚一笑，“塞尚先生，我想用不了多久，左拉先生就会实现对您的承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