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这魂与肉体若是分离，对人来说是极为可怖的事。可古宵楚此时的感觉竟是有些飘飘欲仙的。
    他的灵魂仿佛在这片水河之上漂泊，浑身有种难以形容的畅快之感。那一抹分散出去的灵魄，仿佛代替着他的肉眼和灵识，帮助他看清一切他能看清的东西。
    他就站在白虎面前，随灵气飘动，他能看见那头巨虎，巨虎头顶那蹲坐着身后长着数条雪色尾巴的小狐狸以及小狐狸身后盘着腿阖着眼修炼的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古宵楚也尚且不知，但那抹灵魄分离出去之后似乎并不能待太长久的时间，不一会儿，便会自动地回到身体之中。
    不知多时，古宵楚醒来，便听柳昔今道：“这是结丹了啊。”
    白樊是这样回应的：“胡言乱语，图腾者怎会结丹？无论是青龙道还是朱雀道，或是其他的图腾道，可都没有结丹这一说的。”
    古宵楚只应，“的确是结丹了，不仅如此，已经开始化婴了。”
    凡人修真，金丹期到元婴期，这是足足一个阶段。可古宵楚，却只用了两个时辰，便成功了——虽然此刻他丹田中的元婴还没有完全的成形，但不可否认，金丹已开始渐变。
    “怎么可能？！图腾道怎么可能有金丹期元婴期？”白樊大惊，连身子也不平稳起来。
    柳昔今被晃动地差点摔了下去，冷怒地爪子拍在巨虎头上：“别动！”
    白樊这才忙稳住。
    而听着他问这话的古宵楚，显得很平静，这一世的青龙道与上一世差距颇大，如今就是结丹，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只是……
    “我也想问为何。”古宵楚抬眸淡淡地瞥了白樊一眼，
    那一眼别有深意。
    古宵楚想问他的多了去了。例如，为何白樊给他的救命锦囊会是开启妖异境的钥匙，难道白樊早就知道妖异境之中有什么，才会将那锦囊交给他？
    又例如，白樊怎么会认识神，他说是偶然得来的机缘，这着实令人无法相信。
    又例如，白樊当初为何会第一个找到他，不仅帮助他修炼青龙道，甚至隐蔽来自其他修真门派的追查……
    又例如，这次白樊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雀罗门，与柳昔今一道救下他们。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这些疑惑，古宵楚没有明言问出来。
    而白樊，似乎也并不想多言，只是装作没有看到那饱含深意的一眼。
    三人心思各异，都猜测着什么，但都没有说出一二。
    至此，轮回河也快要到头了。
    ……
    轮回河东岸，白樊已化为人身，喘着气趴在巨石上。他浑身的灵气近乎用尽，三人才终于到达这妖兽大陆。
    白樊休息间，柳昔今的变化就颇大了。
    人形的九尾妖尊，从头上的毛发，到四肢的指甲，都发生了一些些变化。雪白九尾似乎粗壮了许多，眉眼间更多了一分媚人的诱惑，身姿更是苗条得不像男子。
    狐媚的尊主，果真不愧九尾妖尊。
    古宵楚看着这一幕，也相信了柳昔今的先前所说的禁制一言，但他侧过头看看白樊，却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什么变化，这倒是让人疑惑。
    白樊终究是妖兽，而他们现在所处的大陆应该是让他如虎添翼的，可是却一点变化也没有。
    诡异得……仿佛白樊真的是凡人一样。
    两人都看着白樊，心中却有些沉。如此，只有两种可能，一来，白樊身上的确有人之血脉，二来……他根本不受这禁制压制。
    可是，比起后者，前者或许更牵强，也更能令人相信一些罢。
    不再多想，柳昔今轻松地一手拎起白樊，一齐往东妖兽王城——伽邺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