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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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色染布要染正极难,要找个衬得住那突兀肆意男子着上这鲜的有些刺眼的衣着,更是难上加难。鸦羽般的头发末端由红色的丝带竖着堪堪垂在腰际,让原本气势有些冷傲的问相沉柔雅了些许,面如冠玉的他红色婚袍加身萎靡而颓华着,随着缓慢的步伐,衣袍边缘的云纹如若流波般翻滚着,看的松皆央几欲窒息。
明明是最为喜庆的颜色,可是为什么我看着你,却觉得你是那么的孤独。第一次正式的初次见面,第一次如此光大的直视他未来的妻子的面容,他却立即产生了想要抓住眼前之人的双手的感觉,不太懂这感觉的由来的松皆央只觉得自己双手微微一颤,下一瞬就稳下了心来,带着笑颜跟着走了过去。
来自于现代的他,只看过片言四书只语五经,写不出八股策论,晓不通古时文言。但是他觉得他最起码的,还有着一颗,不舍得放着美人露出如此寂寥的笑容的心的。
理由很荒唐,可是他的内心却绝对的实诚。
娶就娶,举案齐眉也好,夫唱妇随也行,在这一刻,松皆央打心底的就认了自己只要问相沉的想法。然后他也笑着回应问相沉,上前举起了自己的双臂。
我来保护你!完全忘了自己的身躯就十六岁的松皆央就挂在了二十三岁的问相沉的身上,被两个人将近一头差的身高给吓到了。
这差的也太多了吧。
一头高是多少啊?二十厘米起底的。
这还真的不是松皆央自己矮了点,而是问相沉真的太高了,目瞪口呆的用目光测量了一下问相沉的身高,可能将近一米九。
一瞬间的,松皆央就蔫了,面色蜡黄一脸惨痛的看着问相沉,然后想到现在这是大婚,不能露出这么不吉利的表情,然后赶紧切换成笑脸,可是却在也开心不起来了。
想自己现在也有一米七出头的身高,再用个两三年的时间拔高下,一米八还是有戏的,结果一看到问相沉,他真的就虚了,虚,太虚了,娶个比自己看着就结实高挑许多的老婆,任谁都虚。
尤其是这未来的夫人刚从边疆回来,即便笑意吟吟温柔不减,但是棱角有度的气势还是暴露了问相沉的履历。
心塞塞的松皆央蔫了全程,直到要洞房的时候,都没回过神。
坐在婚床上,一改之前在问府喝了几杯就醉的模样,问相沉看着气势萎靡,趴在桌子上一蹶不振就是不肯靠过来的松皆央,只是沉默不语的把酒当成水一样的喝。
松皆央不是不想凑近一亲美人芳泽,身旁有美人作伴这夜是好不快哉也,可是美人实在是太爷们了,他一点都不想面对这个事实。之前什么救护美人的心都没了,他现在就想救护下自己的……算了,不提也罢。
不敢靠近美人,又无聊,松皆央只能想象自己的脑袋是个球,然后在方桌上滚来滚去,被铺了大红色桌布的方桌没一会儿就被松皆央给滚得桌布都快掉地上了。
担心松皆央一不小心滚得摔倒,问相沉放下了酒杯,好心的凑上前扶住没稳住身子差点摔倒的松皆央,然后柔声问道:“王爷没事吧。”
是哦,他现在都是王爷了,出宫建府的王爷。还是领了闲差事,可以逍遥洒脱的过日子的王爷。
如今“娇妻”在侧,再怎么介意问相沉的身高和体型,都还是无法阻止他喜欢问相沉这张脸,心动的不行的松皆央当即就顺势抱住了问相沉,然后嗷了一声道:“爱妃!你怎么这么高啊!”
高?爱妃?问相沉一听便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然后接着自己的身高体型优势,抱起了松皆央,安抚的拍了拍松皆央的背,顺着爱妃这个称呼,温文尔雅的应道:“臣妾自小就练武,王爷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比现在的王爷高半个头了。”说着,还恶意的摸了摸松皆央的脑袋,又是温柔,又是坏的冒黑水。
炸毛的松皆央当即不满的推开了问相沉,觉得问相沉那个臣妾的自称真的太肉麻了,赶紧提议道:“你还是别自称臣妾了,听着怪难受的,在下臣下什么的不挺好的么。”
然而问相沉则是意外的摇了摇头反驳道:“这两自称不行。”
“怎么不行,不挺妥的嘛?”松皆央纳闷了。
“嗯,这个嘛,臣妾现在是礼部员外郎,从的是五品。若是昨日圣上让殿下在吏部领个员外郎侍郎的差事,定然是比我高的,这般称呼妥当。然……”问相沉忍不住的又拿起酒杯贪了口琼浆。
然……松皆央知道是怎么回事,出宫建府之后,他也开始要参与朝政之事,深受宠爱也无大过的他作为皇子,在吏部领差事是原本就安排好的事情,大家就等着他建府封王之后开始入职了,可是松皆央并不像干这种累死人的活,吏部最不讨好了。
正五品也好,从四品也好,都是累死人的差事,天天参加上朝这哪能行,他还能睡懒觉么?
松皆央当即噗通的跪下,然后义正言辞的说自己资历不足能力太弱,挡不起大任。皇帝看着儿子跪着撒泼,也不想闹僵,只能给了松皆央一个在鸿胪寺的主簿的闲差事,不用上朝的那种,从的是正七品,不算太丢人。这几年和异族交涉越来越频繁,其实也已经算是肥差了,补贴特别多,而且除非是异族的哪个国王首领死了,基本都不需要他来处理,闲,好得很。
所以松皆央当场就接了这闲职,去鸿胪寺转了一圈,认识了下鸿胪寺卿一类的人物之后,就算是完事了。
现在都洞房了,提起这事……
松皆央认真的思考了下,问相沉的职位还真的比他高,称臣下确实是虽然能,但是不太好,传出去了只怕会糟糕诟病。
啊,好烦啊。
松皆央翻了个白眼:“你的字是什么,我给你加个卿字的叫,自称的话,我觉得我其实就行了,不是么?”
“嗯。”问相沉话音刚落,就把松皆央给搂在怀里,心满意足的把人家当小猫一样的揉。
在问相沉的怀里挣扎不得的松皆央只能生无可恋的想着,也许他真的翻身不能,除非上天能赐予他一姚明般的身高……
二人相拥在一起,穿着大婚的婚服,固然对自己的身高有千万般不满,松皆央还是靠在问相沉的肩上心满意足的对两个人的婚姻点了个好评。
好评的第二天,两个人就不约而同的分房睡了。
要说感情不好,还真的不是。也不是松皆央恋床,受不得有第二个人和自己的床争宠,一切的原因的源头,都是因为松皆央的懒,和这时代的人的勤快。
天未亮就起床的问相沉,让睡眠略浅的松皆央很是难过,即便清晨晨练的问相沉的身姿帅的不行,即便每天上朝穿着朝服的问相沉的姿容俊朗的绝世。放在睡眠面前,他都宁愿好好地做一场美好的大梦。
所以第二天,松皆央就急火急燎的和问相沉探讨了一番,两个人一拍定音就分房睡了,除非休沐日这种不上朝的日子,不然一律分房。之所以有事还要同房,还是为了两人的感情上的名声做努力。知道自己醒得早的问相沉每天都是天还没亮就出了王府上朝去,松皆央总是睡到太阳晒屁股的时候才会茫然的醒来,然后唤着下人来伺候自己洗漱。
问相沉回来的时间很不稳定,时而刚下朝就会来,也有时候会被留在御书房探讨国策。
而松皆央身为鸿胪寺的主簿,其实还有王爷的这个名号兼职,时常的观摩早朝和皇帝刷个脸卡在很多皇子眼里可是求之不得的美事,然而松皆央却懒散的日日告病。
今天是伤寒,明日是头疼,后天是腿软。
身为当事人没有感觉,外人可就议论纷纷了。
每日问相沉上朝,诸大臣都会忍不住的偷偷看问相沉,身上有没有可疑的红点点啊,或者精神比较爽利啊什么的。然而问相沉实在是太能沉得住气了,日日都是一脸万世无恙的来上朝,完全看不出这男人可是勇猛的可以让十五王爷连续一个月下不了床的男人啊!太厉害了!
有几个已经不太行的臣子都有点想要拉下脸皮找问相沉要秘方,来雄振下自己的男人威风了。
看着自己今天又被人们给从头到脚的盯了一遍,知道原因的问相沉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虽然很想告诉他们只是因为松皆央喜欢睡懒觉而已,但是莫名的虚荣心还是让问相沉压下了说出真相的欲望。
大抵是误会闹大了,早朝的时候,就连皇帝都规劝问相沉把持点,虽然年轻人身强力壮,在欲望面前身体力行并不算有违规矩,但是毕竟是男子与男子的结合,伤到了可不好。最后皇帝还暗暗的和问相沉示意松皆央的身体并不如其他皇子那般健壮,经不起折腾。
听着皇帝这般委婉的相劝,再看着太子殿下冷漠带着嫉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