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机智。”坐在车上程晔整了整袖口，由衷的赞叹。
    “早料到会这样了。”顾寒笑了笑。
    刚才顾寒打电话让司机把礼物给运了回去，自己则带着程晔换了衣服然后上了出租车，现在两人已经在车上晃哒了好久。
    程晔换了个姿势摊在座椅上，毫无形象，“还没有到？”
    “快了。”顾寒拍拍他的脸，“好好坐着。”
    程晔懒得动，直接就往他那边一到，然后就像一个牛皮糖一样粘在上面不动了。
    顾寒失笑，只好把他环在自己身旁，以防他摔下去。
    车子在弯弯绕绕地街道里行驶过去，直直开往城郊，在一片郁郁葱葱的矮山下停了下来。
    见到这片熟悉的风景，程晔不自然的神情一闪而过，随即消散如烟，而后了然道，“原来是来看妈妈啊。”
    顾寒没有回答，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的踏着台阶，走过石子路，手里的鲜花静静开放着。
    绕过许多石碑，迎面而来了一位长裙飘飘的女子，她带着墨镜看不清面容，只是浑身散发着一种卓然的气势令人不禁多看一眼。
    擦身而过的瞬间，程晔若有所感地侧头看向她远去的背影，对方似乎毫无所感，头都不回地往前走着。这个人好像很熟悉，只是很难想起来是谁，程晔有一瞬间的迷茫。
    “怎么了？”见他身形一顿，顾寒不由问道。
    “没事。”程晔摇摇头，把刚才那种感觉挥散而去。
    两人踏着台阶，穿过小路，到了一方草坪，面前的就是一块墨黑的石碑。上面有一方小照片，照片上的人笑意暖暖，姿容优雅秀丽，端庄的气势缓缓流淌。
    仔细看来，程晔与她眉眼间多有相似，外人一看也能明白两人之间关系匪浅。
    他的面貌也多有随沈音，不然一个男孩子也不会生的如此精致，只是程晔眉宇间多了几分傲气，不及她那么随和。
    “沈妈妈。”顾寒把花放在了墓碑前，平时冷淡的眸子望向照片里那人也多了几分怀念，“我带小晔来看你，愿你安好。”
    “妈妈。”程晔对着照片笑了笑，“我很好，爸爸也很好。”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舅舅一家也很好，大家都很好，不必挂念。”说完这些他一时之间也有些失语了。
    顾寒牵着他的手紧了紧，复又笑着说了些程晔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
    程晔在一旁认真听着，反而说的话比顾寒少些。
    最后，顾寒无比郑重地对面前的墓碑说道，“以后我会继续好好照顾小晔，希望你在天上能祝福我们。”
    这话听来也就是普通的承诺与期盼，只是被顾寒那么一本正经地说出来，反而多了一丝程晔不太懂的东西。
    两人下山的时候，程晔不禁问道，“为什么今天要来看妈妈？”
    “我们好久没来了。”顾寒很自然地回答。
    闻言，程晔恍然，有些尴尬地侧了侧头，他也是不是不想来，只是心底有些发虚，他知道了一些事情，可是什么都没有做。他也不知道母亲的想法，所以一时之间也失了方向，自认为无颜见母亲。
    “你说有事情就是来见妈妈？”
    顾寒笑笑，伸手揽过他的肩膀，一步一步地往前行走，“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先过来和沈妈妈说说。”他点点程晔的鼻头，满满宠溺，“免得你以后不认账。”
    程晔拉下他做乱的手，忍不住好奇，“什么事情？”
    “你长大了就明白了。”顾寒目光悠远。
    程晔撇撇嘴，“你说我就明白。”然后略带期待地看向他。
    顾寒摇摇头，却是弯下腰来用唇瓣轻点了一下程晔粉嫩的唇，而后直直地看向他的眼，意味深长地问道，“你说呢？”
    心似乎跳落了一拍，一种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像是要把他溺毙。那双清澈剔透的眸子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然后就什么都容不下了。
    程晔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似乎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对着面前人清浅的笑意，也不由自主地凑上去轻蹭了一下，嘴上却不甘示弱，“我在问你。”
    顾寒却是笑意更浓了，把人轻拥进怀里，轻叹一声，“不急，时间还很长。”他们还有一辈子要走，他懂不懂都不重要，就算不懂他也会陪着他过完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