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消失死亡天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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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处在明炎边域,坐在轿子里赶路,一路的穷山恶水到没感觉到,翻起书才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在龙腾,基本囊括了各种书;在明炎的皇宫里要收录的书必须进过严格筛选,只有正统的的书才能进皇宫的书阁,皇宫里关于医学炼丹的书都是从丹典演化而来;在黑水这里,对于一个城主府来说,这里的藏书可以说是多的,其中有不少民间偏方,冷门的丹方,凌君影也觉得受益颇多。
夜深,空旷的书房里隔绝了死亡的气息,四个年轻人各自挑了个位子翻阅着各种医术,期望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出来。
没有人敢懈怠,凌君影也没有将心思放在多余的人身上,王孙也安静下来。小墨、小月开始就没有明着跟上来,现在两个人被安排在黑水城内四处查访。
墨香盖过腐朽的味道,书房里呈现了数日里少有的静谧。身侧的书越堆越厚,凌君影已经沉浸在一张张丹方中,他没有忘记目的,或者说忘记了也没关系,那些丹方全都刻在他的脑子里,他的脑子就是一座无底洞般的书库,只要他记起来有瘟疫这件事,就可以从脑子中找出些有用的东西。他没有注意其他三个人不经意看过来时诧异的眼神,自顾自的看书,旁人看起来,就像拿着书机械般一页一页的翻了过去,翻完一本书,这本书也就算看完了。
············
夜已经深了,凉气透了进来,唐雪城起身去隔间,没有找到被子,拿了几件厚衣服,递给几个人。王孙本意是看着凌君影让他注意身体,自己却已经趴在一堆没看完的书上睡着了。至于龙古则抱着一把剑,目光炯炯,他要保护好唐雪城。凌君影看见眼前多出来的衣服,从书中抬起头来,才发现夜已经快结束了,感觉到龙古看过来的目光,他微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脸上露出疲惫之色。
加了件衣服,凌君影还是有些发冷,自己的体质并不是这样的,这会儿可还是在夏天。凌君影突然猜到一种可能,惊得控制不住自己向唐雪城看去。难道封心丹的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吗?在那个毒解之前,自己明明不能任由着自己的脾气。原以为放手很轻松,一点一点的越线后,却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现在突然很不舍了······
···········
最后一颗启明星缓缓坠去,周围静得诡异。
凌君影是被摇醒的。自己睡着了?!凌君影瞪大了眼睛,自己从来只睡七八分,自从······自从那以后自己睡得也越来越沉了。大清早的,凌君影突然有了大限将至的悲切。龙古却抓住他的双肩,狠狠地摇了两下,几乎对着他在吼:“唐雪城哪去了?”
唐雪城?那丫头能出什么事?几乎有了这个想法的一瞬间,凌君影就站了起来。
王孙清醒着,却罕见的带上了郑重的神色,一拳捶在桌子上,低沉着声音说道:“我们中了迷香,唐学城被掳走的可能性十分大。”作为一名医者,没有闻出迷香,王孙只想着将用药之人揪出来,以雪此耻。凌君影在城主府里发出的神识,没有感到唐雪城,有了判断:自己并没有闻到迷香,现在屋子里的迷香味道依然很浓,不可能在放迷香时,我闻不到,只有可能是我睡着之后放的迷香。
凌君影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他不能将心里的焦急表现出来,王孙的半桶水和龙古才是敌人眼中最具威胁的人,这是在不是那群人的情况下,要不然情况自己也不能预料了。能肯定的是,迷香是真的,是市面上流传最广的迷香,用了很大剂量,屋子里关闭的窗户上被擦试过了,干净得很,唐雪城的书看了一半,离开时没有习惯性的折起来,还有门缝里的草芽还很新鲜,昨天我们四个人都没有经过种有这种草的地方。这个满是痕迹的书房可能是个还算高明地鼠辈,如果是那帮人的话······这个书房也可能是他们伪造的,他们会做得不留一丝痕迹。不,现在看来,不太可能是那些人了,希望是这样吧。
“凌君影,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龙古现在是急病乱投医,他把能找过的黑水城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城主已经去邻城商议事情了,带过来的御医全都到了街上义诊,可以说没有一个能用的人。如果在龙家······龙古看向凌君影,现在只希望这个废物皇子能有什么发现了。
凌君影却眨巴着眼睛,一下子闪到了王孙后面,看了已经满脸着急之色的龙古,带着怯色说:“龙公子,你······你别生气,现在看来,唐小姐确实出了些事,你你······你别生气,听我说。”看着龙古因紧张和不耐烦涨起的青筋回复了原状,凌君影才抓着王孙的袖子,小心地说道:“其实,什么痕迹都没留下的样子,既然······既然城内没有找到人,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只能等消息了。龙······龙公子,你没跟什么人结仇吧?”话一问完,凌君影就整个缩在了王孙的后面。
王孙却瞧出了一丝端疑,原来陛下给自己指定的小主子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自己看起来不凶吗?想到这里,王孙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赶紧接过凌君影的话,撇清嫌疑:“我入皇宫之前,倒是救过不少人,不可能与人结仇的。”说着,他瞥了一眼身后的凌君影,一副担惊受怕,随时会被一脸黑沉的龙古吓破胆子的样子,王孙想笑,看到龙古后,又憋了回去。
“龙家仇家不少,但想必两位也听说过吧,其实我龙家跟邪修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还找上门来了。要真说起有血海深仇的,只有龙家历代作为成人礼的一部分,会让族中的继承人候选去加入一些国家的战争上,去历练。只有这段时间,龙家才会挑起一些人的仇,毕竟战场上一提就是血仇。其他经济上,我龙家还不曾有敌手。”
凌君影躲在王孙身后,接着他挡住龙古的目光,低着头,一双眼珠子闪着狡黠狠厉的光。
“现在,也没有什么线索,不如先出去看看吧。”凌君影提议道。龙古看过来,凌君影却恰好低着头没看见,这回他总算是在龙古面前站稳了。至于之前,是因为有唐雪城在,凌君影自然会好好表现表现,龙古从来没有将他当成对手,尽管这个七皇子不时会做出一些异于常人的事,不过没有天赋终究是事实。要不是他脑子还算清楚,这会儿龙古会直接甩了凌君影这个累赘的。
“出去吧。”龙古同意道。王孙先走了出去,凌君影却先一步跑了出去,如获大赫般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刚被教训的孩子。凌君影展开袖子中的字条,摊在手中伸到胸前,字条上一行小字:“想救唐雪城,天医,子时,至黑风山顶。”凌君影翻了个白眼,这么低劣的威胁,本公子两岁就不用了。
感到龙谷追了上来,后面跟着王孙,还在大叫着,凌君影用暗劲将字条碎成粉末,散在空气中。
············
昨天天色昏暗,二十几个人才进了城,还是坐在轿子中。今天直到走出城主府,三个人才算领略到了死气沉沉的气氛,相较之下,城主府内可是说是干净平和的一片净土了,只是少了些人气。
主街上,二十个老御医三两个一组,隔着数十米就摆上一处义诊的地方,八九个地方还是人满为患。除了排队挤着的人,街道两侧还躺着许多无家的流浪汉或是患病被家人抛弃的人,也是一脸青黑色。
王孙立刻跑到苏御医那里帮忙。龙古背着剑跟在凌君影后面,救唐雪城才是最重要的,战场上的死人可比一个城池的人还多呢,跟在凌君影后面比那个吵得人头疼的家伙后面好多了。
本以为凌君影会出城找些线索,他却蹲在一个妇人身旁。妇人穿的衣服还算干净,蹲在街头,抱着一个几个月的孩子却不敢去排队,而已经忙的不可开交的人顾不上这些人。
凌君影笑着说道:“夫人,你别怕,我会些医术,可以看看你的孩子吗?他看起来病得不轻。”说完,他从将信将疑的妇人手中接过还闭着眼睛的婴儿。龙古冷哼一声,后退了一步。凌君影却单手脱下长袍,扔了过来,命令道:“接住。看着。”四个字,龙古却觉得背对着自己蹲着的人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这是命令!他还会医术,为什么没有听说过,应该只是些皮毛吧,才没有好意思说吧。
凌君影小心地将孩子的一只胳膊牵了出来,仔细的号着脉。虽然隔得远,龙古还是看得清楚,那个孩子一脸青涩,嘴角有血溢出,有被擦过的痕迹,在凌君影抱着他的时候,又溢出了些血,滴到凌君影白色的内衣上,很快晕开。这个孩子是感染了瘟疫。凌君影不可能看不出来。
龙古看着凌君影给孩子号完脉,又轻轻地将孩子包在外面的一块红布包好,再用单手托着孩子,放在膝上,另一只手却向后伸长,再一次命令道:"拿些吃的。““
龙古感觉到话里竟有一丝冷意,这还是凌君影吗?凌君影见没有动静,斜眼看过来,龙古却突然觉得头皮发麻,那双蓝色的眼睛里竟然不带一丝感情。可以说是最完美的刺客才有的眼神,那样的人他只有在那一年才见过······
凌君影从龙古手里接过放在他空间里的食物,放在妇人手上,轻声说道:“夫人,要照顾好孩子的话,就得自己先养足精神。这些点心是昨日才打包好的,你先吃着吧。”看着妇人颤着手接过两包精致的点心,拿出一块就要喂给孩子,凌君影却用空着的手阻止了她,说道:“孩子现在身体不是很好,不能吃着些,这些你得全部吃完,我才能放心将孩子交给你。”龙古看到妇人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手指微动,下一刻,妇人却抓住凌君影的手说:“这位公子,听你的,听你的。我这就吃完,您一定要救我的孩子。”
凌君影手上不知何时出现几根银针,扎在几处死穴,龙古眼中异彩涟涟,却没有出声。
数息后,凌君影手指蜻蜓点水般掠过婴儿的胸腹,收起几根针,妇人也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一包点心。
凌君影将孩子交给妇人,淡淡说道:“夫人,你的孩子可以说并没有好,如果你信得过我,今晚申时之前带着孩子来城主府找我,我现在暂住在那里。我给他再施针几天,或许会有所好转。你也可以拿着这块牌子去那边找几位老先生,他们一定会照料你们母子的。”说着,凌君影拿出一块白玉佩。
夫人已经精神了不少,却掩不住一脸惊慌,能住在城主府,衣着又这么漂亮的一定是哪家的大公子!
“我想请你帮个忙。”凌君影说完。夫人就连连点头,龙古已经完全进入这一幕中,凌君影到底是谁?
“夫人,你能到城主府拿些食材吗?你去熬上一些粥,在这个城里分发,行吗?这块玉佩你带着,没有人会阻拦你。你还带着孩子,让你四处奔走真不好意思。”
说到后面,凌君影已经是请求商量的语气了,龙骨看起来就是低声下气,却没有再轻看凌君影,不过才一刻钟,当初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瞬间的深不可测之感,现在竟然变得如影随形。
妇人惶恐不安的答应下来,龙古觉得凌君影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