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卷·布衣生活 八十八、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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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也不见里面有任何动静,就连一开始阿悦忍痛不止逸出唇间的呻吟声也戛然而止了,贴在门上的慕文只能够听见里面的产婆们忙碌的声音!
“开门!让我进去!”慕文心中的惧意是呈直线上升,什么将为人父的喜悦早就被抛到了脑后,他现在只期盼阿悦能够安好。
“阿悦!痛就喊出来!不要忍着!”
“阿悦,我就在门外呢!你一定会没事儿的!”
“阿悦!开门!让我进去陪着阿悦!他需要我!”
……
啪的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慕文眼冒精光正准备冲进去,但是,却被柳金氏给拦住了,柳金氏一改平时对儿子的慈母形象,怒目而视,“阿悦正在生孩子呢!你不能帮忙就不要再添乱了!跟我闭嘴!”然后,门再次被关上了。
被母亲训了一鼻子灰,慕文愣了一下,但还是不知反悔的继续贴上去,但被柳书恒和柳慕诚给拉了开来,“大郎,里面忙着呢,你先保持安静,不要打扰到他们!”
“是啊,哥,悦哥肯定会母子俱安的!”
“……”慕文咬牙,挣脱了父亲和弟弟的钳制,但也没有再贴到门上去拍门,毕竟爹娘都训了他,不能够打扰到里面!
只能着急上火的在门外来回踱步,眼睛却一眼不错的盯着房门,耳朵也竖起来听着里面的动静。
“啊!”
突然听到阿悦再次响起的痛呼声,一声高过一声,慕文的心顿时停跳了一拍,听到他耳中,真的是撕心裂肺的心痛,但还是极力忍住了冲进去的冲动。
然后,是一盆盆血水从产房内端出来,伴随着那阵阵痛呼声,慕文的心跟放在油锅里煎似的。
时间一点点的走过,眼看着太阳都要回家休息了,可是,产房内却依旧在奋战着,这都整整三个多时辰了!
慕文已经不再像是个陀螺似的来回转了,而是原地不动的呆呆望着产房门口,眼神都不带晃动一下的,跟一尊望夫石似的!
产房内的人心中也很是焦灼,除了王老大夫,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还有异儿这种生物,在她们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个男人在生孩子,这是逆天行事啊,心中其实都没有抱太大的期待,但是,她们都了解慕文的性子,是根本不敢因为心中的惊疑而懈怠的。
但是,异儿生产本身就比女子艰难,而史悦怀的还是双胎,就算大家都没敢疏忽,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阿悦的体力在消耗,意味着机会也在一点点的流失掉。
“阿悦,再用点力啊!坚持住啊!”柳金氏盼孙子眼睛都红了,就算过去对阿悦有再多的不满,但一想到自己的大孙子,那些都不再重要,“大郎还等着你跟他生个大胖儿子呢,你要是迈步过去这个坎儿,以后我可就要重新给他娶媳妇儿了!”
本来意识已经渐渐有些模糊的阿悦,听到柳金氏最后的那句话,立马恢复了一丝清明,嘶哑着嗓音喊道:“不可以!”
看到阿悦振作起来,柳金氏眼睛一亮,知道自己抓到了点子上,“从来只见新人笑,哪里会听旧人哭!大郎还那么年轻,你要是走了,我肯定会再给他找个漂亮媳妇儿,给我生个大胖孙子的!”
“不行!不行……啊!文哥是我的!啊!”
“快!把参汤给他灌进去!”王老大夫见状大喜,“阿悦,坚持住!产道已经打开了!你再用点力,孩子就能来到这个世界了!你的肚子里可是两条生命啊!”
“孩子!文哥,和我的,孩子!啊!”被灌进去了一碗参汤,阿悦觉得自己重新拥有了力气,不敢再浪费,按着产婆的吩咐,继续用力,他一定要将孩子生下来!这是他和文哥的孩子啊!
“继续用力!看到孩子的头了!”产婆一直紧盯着产道口,看见那渐渐往外冒的脑袋壳,眼睛冒着光。
在产房外,慕文依旧一动不动的盯着产房,苍白的脸色预示着内心的担忧。
但是,随着产房内突然拔高的一声痛喊声,紧随着又是那响亮的婴儿哇哇叫声,没过多久,再次传来一阵稍微弱一点的婴儿声,慕文就像是重新被注入了生命力,眼中迅速染上了惊喜之色!
“生了!”
“老天保佑!东家夫人生了!”
此起彼伏的喜悦声在院中响起,慕文也终于回过神来,立刻冲到了门口,“阿悦!阿悦!阿悦!”
打开门来,抱着孩子的柳金氏正准备将襁褓之中的孩儿给他们爹爹看一眼,哪里知道他们的爹爹连眼神儿都没瞟一眼,直接就绕过他冲了进去。
“阿悦!你怎么了?!醒醒啊!阿悦,是我啊!”
“柳生,阿悦他只是累的睡着了而已,没事儿的。”王老大夫毕竟年龄大了,这一下子在产房中聚精会神的候了大半天,着实是累着了,但看慕文那着急的样子,还是暂停了一下回房休息的步伐,出声解释。
“真的?!”听到他只是疲累睡着了,慕文提起来的心顿时落了下去。
“嗯,等他体力恢复就能够醒过来了。”
“王老大夫,谢谢您了,您也累了,快快去歇息吧。”妻儿都平安无事,慕文也终于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感激的对王老大夫说道。
“那老夫就不多留了,这把老骨头真是经不起事儿了啊……”感叹着,王老大夫离开了产房。
“大老爷,产房内味道大,您先出去,等我们收拾好了再进来看夫人吧。”张刘氏虽然不想得罪东家,但是,却又不得不开口劝说。
“是啊,大郎,快出来!你不看看你儿子吗?”柳父和柳金氏一人抱着一个襁褓,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儿子?
慕文这才想起自己好像仿佛应该是正式升级成爸爸了!?
“快让我看看!真的是双胞胎?”
“嗯!两个大胖小子呢!”柳金氏现在是有孙万事足啊,“你小心点抱着!”
“这真的是我儿子?”虽然襁褓已然抱在手中,但是,看着襁褓中红彤彤的小婴儿,慕文仍旧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真的当父亲了?历经两世,他终于有了自己血脉?
“废话!”柳金氏白了他一眼,不过,眼底却满是笑容,自家大儿子平时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现在却难得一副傻兮兮的样子,“你手中的是老大,这是老二。”
来回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襁褓与母亲手中的襁褓,终于,慕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最终定格在了傻笑上面,“这是我儿子!两个!”
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骄傲自得。
“是,都是你的崽子!好了,刚出生的孩子见不得风,你快出去吧,等收拾好了你再进来。”
虽然很舍不得,但是,慕文还是被赶出了产房,不过,即使是被赶出去了,他的脸上已经不再有刚才的焦急,依旧是满脸的傻笑,嘴里一个劲儿不停的叨叨:“我有儿子了!我和阿悦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