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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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还是早春,后花园里却已然有了一些生气,一排排的金丝柳抽出了嫩黄色的芽,蜷曲的枝条随风轻轻地摇摆,前些月刚刚从南方移植来的珍贵花草却也因侍弄得好而存活了下来,从城外引进的溪水化了冻潺潺的流淌着,一群新搁置的锦鲤,色彩斑斓的煞是好看,引得许多后宫嫔妃们争相喂食。
虽一眼望去这绿色仍不浓烈,但在经历过枯燥乏味的严冬后这一点点的新绿便十分惹人高兴。
适时几个妃子常在的刚向皇后请完安,闲来无事的就往后花园里去了。
当今皇上的妃嫔并不多,除去赵陵做王爷时期结发夫妻如今的皇后外,也不过有两位贵妃,三位妃子,七位常在几位答应。
被一众妃嫔宫女簇拥在中央的是惠贵妃,安惠贵妃是最好说话的,平日里那些常在答应最愿意近亲的也是这位脾气最为和善的妃子。
“听闻那个阮贵妃的病到现在还未好,每日里都得是那位院判王大人给请脉,可真是娇贵的很呢。”刻薄尖细的语调从董常在的喉咙里发出。
“是啊,是啊,不就是生个病吗,每次还都得王大人请脉。”安答应马上附和道。
“也没办法啊,谁叫是皇上的旨意啊。”
“人与人的命还真是不同,前些日子我感染了风寒,叫秋兰去请太医,是坐等右等的等不来人,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才知道,太医院能看病的太医竟都被请去了未央宫。”董常在说着说着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了。
“这不算什么,同在宫中同侍一夫,本就是姐妹,却不想的就连探个病都被挡在门外,这皇上真当阮贵妃是碰一碰就碎掉还是怎么的。”
这话时越说越恼,本来的因着皇帝独宠阮贵妃一人便狗够人窝火的,今个又闹了这么一出,这些个妒妇们不炸开了锅才怪。
“就算我们算不得什么,但惠贵妃姐姐跟那阮贵妃同为贵妃,皇上却这样的差别对待,未免也太不妥了。”
原来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惠贵妃在听到这句话时脸色也微微的变了变。
安答应是个赶眼色的,看着惠贵妃神色不愉,又马上的开口道,“即便是现下得宠又如何,即便被一时的迷惑但皇上喜欢的还是像安惠贵妃这样贤良淑德的妃嫔,再说凭阮贵妃这自命清高到连圣上都不放在心上的性子失宠也不过早晚的事了。”
安答应说完后不动声色的看了惠贵妃一眼,惠贵妃知道是安慰自己的,嘴角勾了勾算是一个笑却未接话。
一群人说着话儿不知不觉得走到了荷花池,却不巧的在拐弯处碰到另一群人,郑贵妃的跋扈在后宫是尽人皆知的,如果不是有一个为新帝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大哥,三宫六院内哪能容下这么个人,但这些在她那位位高权重的大哥未倒下之前也只能容着。
这人啊都是欺软怕硬的,见郑贵妃自另一边走来,惠贵妃身边的几个人立马的眉开眼笑的福了福身子。郑贵妃身边的几个人也向惠贵妃请了安。
惠贵妃是丹凤眼柳叶眉,平日里的妆容画的也是极淡的,无论是容貌还是行为举止里具是江南美女的固有的特征。这郑贵妃却是不同,虽同为江南女子,容貌却是何其的艳丽,一双大大的杏花眼,眉目里流转的不是风流而是傲慢与锋利,雪白的肌肤绯红的香腮,头发绾成成一个飞天髻,端的是牡丹般的富丽华贵。
虽同为贵妃,郑贵妃是张扬跋扈惯了,见惠贵妃嘴巴里常常是不留情面,而惠贵妃则一贯的忍让,同侍君主些许年竟出人意料的当着人面没有过多大的矛盾。
“呦,今天各位妹妹姐姐死好雅兴啊,这院子里可是好几没这么热闹了。”郑贵妃眼睛放在天上,语气更是无礼的很,显然是没把惠贵妃放在眼里。
“妹妹也是好雅兴,今日这后花园里总算是有些生气了。”惠贵妃也是习惯了这样的态度似的,依旧好脾气的说道。
“是啊,几场雪过去,打南方移植来的金丝柳也总算是抽了新芽了,最近身体也是乏得很,出来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虽说是打南方移植来的,可我这南方人却不曾见过呢,想来也是我孤陋寡闻,不知妹妹以前可曾见过?”
“姐姐都不曾见过,妹妹便更不曾见过。”
“这样啊”惠贵妃低垂着眼眸,一幅温良的模样,然后不经意的提起“以前倒是听阮妃妹妹提过这种柳树,听说当年她是极爱的。”说完朝郑贵妃一笑,郑贵妃在听到这句话时脸色陡然变了变。
“是么?最近就是连请安都不见阮妃妹妹的影子呢?”郑贵妃不愉,明知故问到。
“阮贵妃姐姐的身子一向不大好,听说前日又生病了。”接话的是安答应。
“生病,”郑贵妃嗤笑了声,“阮妃妹妹可是可金贵的主,我跟惠贵妃同生长在江南,却没有她那个弱不禁风的身子。”
“是么?姐姐倒还听闻,”说着惠贵妃向郑贵妃靠了靠,“阮妃妹妹体弱多病听闻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呢,姐姐还听说,圣上可为这件事大动肝火,现在正秘密的彻查此事。”惠贵妃伏在郑贵妃的耳旁,用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轻轻说道。
如果刚才郑贵妃的脸色是发黑,那么现在郑贵妃的脸色可谓是白的骇人,身穿富丽红袍的人身形微微的晃了晃。后面的冬梅马上扶住。接着神色狠毒的瞪了惠贵妃一眼。
“惠妃姐姐,你知道的还真是多啊。”郑贵妃仍旧刻薄道。
“哪里啊,只不过阮妃妹妹生病,我作为姐姐的自当多多关心。”惠贵妃掩着手帕轻轻的笑了笑。
“你说阮妃妹妹生病,大家都忧心的很,赶明个向圣上请旨,就算是在外面看一眼也好。你说是不是啊,妹妹。”
郑贵妃的脸色黑了白,白了青,实在是好不精彩“是啊,姐姐说的对极了”郑贵妃的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咬牙切齿的说道“姐姐,我宫里还有些事,就不打扰各位姐姐妹妹的雅致了。”
说着匆匆的离开了,众人望着郑贵妃极为不正常的脸色及行为都有些莫名其妙,“莫不是亏心事做多了,撞鬼了?”安答应愣愣的说了这么一句,其它的人先是愣了然后笑了。惠贵妃依旧温和的如同一池无波澜的湖水,左手捋了捋自己的发髻,望着急忙逃开的郑贵妃,眼底露出一抹极具深意的微笑。谁有知道呢,或许是青天白日的真的撞鬼了。
回到自己的宫殿郑贵妃越发的心悸,近日里她睡得并不安稳,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自听说阮贵妃生病皇上却故意隐瞒消息时,她就总觉得眼皮老是不自觉得抽搐,想做好准备,却又不知如何准备,昨日听闻礼部尚书邢诏安判了死刑入了牢,更是惊得自己心跳慢了三分,总觉得这皇上是察觉到了什么,其实这邢诏安与他们郑家有着亲戚关系,邢诏安是郑贵妃亲生母亲的堂哥,虽然血缘关系说不上近,但两家的往来却并不疏离,由此自己心底越发的慌乱。
郑贵妃平日里给人的感觉便是跋扈嚣张、论城府似乎并未那么深,其实感觉只是感觉,这皇城就是座大染坊,白的也能把你染成个黑的灰的,更何况她郑贵妃从来就不是个善茬,跋扈的性格一半是演技一般是真实。
今上午去后花园本着是想散散心,却不想的遇见了惠贵妃,能在皇帝身边带住的都不是吃素的善人,表面上道貌岸然、一派贤淑的惠贵妃暗地里又是怎样的一个狠角色,恐怕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散心不成反被人搅的更为不宁,惠贵妃在她耳边说的话真真的是把她惊着了,她也不是没经历过的人,但就是那一瞬间她竟真的不知如何伪装,是了,平日里的的惊慌原来并不是自己吓唬自己。
心跳的越来越快,赵陵是怎样的对苏子卿,即便她想装着看不见,但又怎能真的看不见,她怕但是她更恨,她恨她,恨不得她死,所以当初会处心积虑、甘冒风险的给她下药,她要死了才好,她死了即便他仍旧不是她一个的但总归不会那样的难受了,况且这种事她不是没做过,若真有报应早八百年就应验了。
对着镜子发了一会的楞,咬了咬牙,把身边的贴身婢女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