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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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衣本生得一张雌雄莫辨瑰丽异常的容颜,又加之有一把好嗓子,捧他人达官显贵,富贾乡绅自是数不胜数的,别说是一品大官便就是那王爷也是有的,但从不见他长久过,这次却不知怎么的,竟是连日的因着一个客人外出。
当然身为朝臣,狎玩戏子的游戏自当只能是暗地里的事,一些平日里道貌岸然一脸刚正的官员自是不会现身这些不明不白的场合,便只能的趁着这夜黑风高的一顶不甚显眼的轿子把人给抬过去。漆黑的夜色从来就是达官显贵们淫欲的遮羞布。
此时天还未亮凉因这几天心事重睡得都不沉,有些声响便会醒,微微听这些脚步声像是下了楼,便直径的打开窗户看着不一会儿的便有人从后门出来上了轿,天还未亮,空气中漫这一股子的寒气即便看不清凉清还是能够一眼就认出那是金缕衣,呆望着窗外不知是过了多久一阵寒风袭过,叫人打了个颤
凉清是金缕衣从人贩子手中买的,那时凉清已是13岁了,对于学戏来说,这个年龄是嫌大的,但不知怎么的瞪着一双惶恐无依大眼睛的凉清就叫金缕衣一下子给相中了,虽被泥灰掩了相貌但还是能看的出这是一个清秀的孩子,没犹豫的金缕衣给了银子,领着畏缩的目光里满是怯意的男孩回了住处,半大的男孩本性是开朗的,只不过因被人贩子虐待怕了而变得谨慎而畏缩,在清阁里不过几日便归了本性。
唱念做打,每日的基本功虽是苦的很,但比起以前却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由此性子越发的开朗,也越发的缠着金缕衣聒,凉清是极爱热闹但更爱占着金缕衣,从早到晚的只要有这闲工夫便似年糕一般黏上去。
阁里另一台柱子柳芙蓉见了不免打笑金缕衣,“这难道是流落在外的儿子么?,怎的黏的跟牛皮糖似的。”
金缕衣听了也不恼,微微一笑,该干嘛干嘛。
凉清听了却是气鼓鼓的,嘴巴里塞着满满当当的挂花糕,坐在金缕衣面前口齿不清的说道,“什么流落在外的儿子,公子这么年轻,分明应是流落在外的兄弟么?”
金缕衣听了哭笑不得,传到别人耳朵里是笑掉了大牙,比凉清早来2年的凉宁打趣的对凉清说,“柳公子开个玩笑你倒是当真了,金公子若有你这发育不良瘦的跟鸡仔一样的兄弟恐怕都不好意思相认。”
凉清瞪了凉宁一眼,竟没反驳,只自己低下头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了句什么。
清阁的孩子都是打小的功夫,寒冬腊月朝九晚五的打底子,到了十来岁也都是快要出落得,最晚的也是比凉清早来那么两三年的,出落得好的已经可以独立的上台了,这身段和唱腔也渐渐都是有的,唯独是这凉清却连吊嗓都不行,看着跟自己一同练习的同伴都有拿的出手的东西,凉清也是心急,可是刻苦的功夫也都下了,事实却在告诉他,他这先天的条件确实不合适,最终到了现在也是只学了个皮毛本事。
三年的时间,不过天神睡梦中的一瞬,不过人世间的弹指一挥,凉清自打来这儿也便明白是早晚有那么一天的,但那一天真的来的时候,却又发现自己根本没做好这个准备,在这儿到16岁的孩子便是到了接客的年纪的,虽是戏馆却是青楼的买卖,这些凉清都是知道的,可就是不知怎的心里像有块疙瘩似得数不出道不明的纠结。
虽然告诉自己第一次么都是这样的,之前的凉宁不也是紧张地不行,可是他分明的知道他跟他们纠结的不在一处。是的,他很清楚他跟他们纠结的不在一处,这没法欺骗。
如往常一般,一早便清醒的凉清呆望着窗外的轿子,直至没了踪影,平日里总是嬉笑的脸上挂了冰凌。幽幽的一声叹息化在了弥漫着薄雾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