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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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校的那天是周二,一大清早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原本母亲说要开车送我,可是我却直接拒接了,硬说自己可以。结果刚出家门我就后悔了,走在狂风大雨的街道,我的雨伞被千万条斜辫子打的噼里啪啦,我寸步难行,看了看时间还早,就在蛋糕店家下的走廊里躲起雨来,此刻的鞋子已经湿透,裤子的边沿也被雨水打湿,正在苦恼该怎么办,刚好就见辆出租车经过,我仿佛看到了救星般拦截下来,快速的挤进车里。
“好大的雨啊,师傅麻烦你,第一中学。”我对着师傅说道。
“你们上学也很辛苦呢。”出租车看我这么狼狈,语气中满是同情。
“没办法啊。”我微笑的回应道。在书包里掏出面巾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鞋袜因雨水的浸泡而散发着一股臭味,司机皱了皱眉头,按了按车子的窗户的开关,打开了点小缝隙,我下意识的将脚往椅子下挪了挪,尴尬极了,才想起来穿了双两天的袜子,我悔不得以,早知道就不应该看袜子还干净,应该直接换双新袜子,我心里默默说道。连路上,我将头埋的很低,司机偶尔会找些话题,我只是附和的应付下。
到达学校的时间是八点,我在校门口的小店买了双袜子和鞋子告别司机后就直奔教学楼,因为大雨的关系,没能回宿舍换鞋。到达教室的时候大家刚好都在,原本大家一副惊喜的表情瞬间变得诧异起来,仿佛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女鬼在她们眼前。她们一定是在想,我怎么淋成这样。
我垂下头快速的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还没来的及好好收拾,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
“你怎么淋成这样啦?”芳见我这么狼狈,好奇的问道。
“外面下了好大的雨。”
“哦。”
“谁是不是脱鞋啦,好臭。”我刚把鞋子脱到一半,前排的女生一声洪亮的声音让我一惊。
我就只好将出来一半的脚又重新塞回了鞋子,装在一副镇静的样子。英语老师刚好拿着课本跨了进来。
“怎么?有人脱鞋吗?”她放下书本,横扫了下我们:“尹翔回来啦?”
“嗯”我点了点头,湿透的裤子鞋袜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试图想把它换掉,可是稍微解开下鞋袜就会有味道飘起,于是我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老师开始讲课的时候,我悄悄的掏出书包里的盒子,分别打开了下看了看,以防自己弄错,是一个水晶兔子,一个水晶山羊。
“芳…芳……芳”我将脑袋倒在书桌上,小声的一遍遍喊着右侧的芳。
“干嘛?”她听到声音后,利索的转过头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将其中一盒兔子水晶伸出手递给她,她快速的接过盒子,放在抽屉里打开,立马换上一副开心嘴脸。她快速拿起笔,写了张纸条递给我。
“给我的吗?”
“是”
“还是你够姐妹。”
“是兄弟。”我们聊得似乎有些得意起来。
“请注意听讲。”老师好像察觉到我们的小动作,假装咳嗽一声道。
我们立马端正了自己的坐姿,此时我的脚底已经冰凉。
45分钟后,下课铃声响起,此时我的裤子和鞋子已经差不多干了。窗外的雨也开始停了。我拿着另一盒礼物走到蔡晶的位置上,趁大伙不注意的时候递给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没想到就听见她大喊的声音。
“哇…尹翔,这是送给我的吗?”她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的样子,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礼物给吓坏了。
“嗯”我尴尬的点了点头。
“谢谢,好开心哦。”她快速打开盒子拿出山羊水晶端详了许久。
同学们闻声全部靠了过来。
“什么东西啊?我看看,我看看。”
“是好漂亮耶!”
“独苗你好不公平哦。”
“我们也想要。”
“你该不会是喜欢她吧。”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我无奈的看了看一旁的芳,她拧了拧嘴,也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蔡晶却沉迷在收礼物的喜悦中。我又重新回到座位。
中午放学后,我饭也没吃,直接领着鞋子和给武元的礼物直奔宿舍,用塑料桶装了些凉水,将袜子和鞋子脱掉,此时的脚底和脚趾头因为长时间的浸泡而变的雪白。
水温很凉,虽然是夏天了,但还是有一股凉凉的感觉,我没有洗太久,快速的洗完,用毛巾擦拭后,穿上新买的袜子,将已经湿透的袜子扔进洗手间垃圾桶,叫湿透的鞋子放到洗手间,忙完后躺在床上等着武元的回来。
一直等到1点,我也没有看到武元的人影,我开始在想他是不是中午并不打算回来,可是我仍然没有放弃,接着等他。1点20的时候,李青吹着哨子打开房门,看见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我。他脸上满是笑容。
“你回来啦?”
“嗯”我上下打量着他,他穿着一身休闲套装,好像比以前白了不少。
“出国怎么样?”他走进来,直奔自己的床铺,在枕头底下翻了翻,并没有看我。
“还不错把。可是你为什么会知道?”
“武元说的。”他依旧没有看我,拿好东西后,直接和我说了声就出去了。
此时我的肚子也已经饿了起来,我快速穿上鞋子,直奔楼下,问了问厨房还有没有菜,他们说刚好已经打完了,我又回了宿舍,他还是没有回来,我忍不住又拨了下他的手机,还是关机。我没有耐心再继续等下去。带着一腔的怒火直接回到了教室。
“该死的武元,你回来我也不要再理你。”我心里默默骂道。
下午放学后,我也没有再回宿舍,一个人在食堂吃完饭,一个人回到了教室。虽然是有些无聊,可是一想到可以让武元找不到我,我心里又坚持了起来。就是想让体验一下被等待的滋味,直到晚上下晚自习,我望着窗外远处的教学楼关上灯后,我才悠闲着回了宿舍,走到门口的时候,宿舍里听起来很热闹,我想着他应该回来,嘴角有了些笑意,推开们,才发现原来只是李青和大鹏和别人宿舍的人在聊天,那个人见我回来,便直接离开了,此时我的心里又失望又气愤。
“这家伙到达是死哪去了。”我指着武元的床朝着他们大吼道。
“可能是请假了吧!”李青见我这么大脾气,朝我说道就转过身子背对着我,下意识的拉了拉身上的毯子。
“不知道耶!”大鹏一副微笑的嘴脸,眼神充满无辜。他好像从没见过我发这么大的脾气。此时宿舍变得安静起来,电扇呼啦呼啦的转个不停。
我总感觉李青像是知道些什么,但是我却不想再继续追问着他,像是在赌气,又像是有一点责怪。我心里想着:大不了再等一个礼拜看看好了。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是躺上床后,我心里又开始不踏实起来:他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还是生病了?可是以往他都会和我讲啊?难道是手机刚好被偷或者是掉了,突然没有我的联系方式,脑海里一直飘荡着尽是各式各样的想法。
那一个礼拜,我过得特别孤独,感觉没有武元在旁边就没有人陪我聊天,没有人陪我分享,没有人陪我逛超市。好不容易熬过周末,满怀期待着周一的时候,可他仍然是没有来。难道是他也退学不读了?和智轩一样?可是不会啊,他的被子还在,每次看到他的被子我心里就踏实了不少。但是最终因为长时间的消耗,这份踏实也慢慢地变得不剩分毫。
在第二周的周三,我还是没有等到武元的到来,我终于忍不住主动找到他们班主任,那天,办公室的门其实是开的,但是我仍然礼貌性的敲了敲门。
“您好。”
老师们瞄了瞄我,都觉得我是找我们班长任便继续忙自己的手头事情。
“尹翔啊?你有什么事情?”班主任抬了抬头,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问道。
“老师,不好意思,我是来找2〔3〕班班主任的。”我一脸抱歉道。
“你有什么事情。”靠在右边最里边为止上,一个身穿灰色夹克,大概40-50岁的男人抬起头问道。
“我是武元的朋友,我好久没有见他,我想知道他是请假了吗?”我走到他的身边问道。眼神满是渴望。
他的表情立刻变得沉重起来,起身把我叫到一处安静的地方,他迟疑很久,接着问道:你是他的好朋友?
“嗯”我点了点头。
“上上个礼拜请假了吧。”
“是的。”我心急如焚,他却不停的问我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他出车祸了。”他的声音变的很小,可是我仍然听的很清楚。讲完话后,他用手摸了摸额头。试图打破这份沉静。
“严重吗?”我一震,快速的问道。
“你说啊,老师。”他不说话。
“他已经没机会回来了。”
“什么?”我完全震惊了,脑袋全是空白,脑海里,只是不停的重复着:他不会回来了,他不会回来了。
他接着说了很多话,但是我一句也没听进去。我也忘了我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可我很清楚的记得:我没有哭。人飘飘的回到宿舍。无力的躺在床上,脑海里一遍遍的想起我们曾经一起过的画面,我黯然泪下,却不敢哭的大声。从柜子里拿出原本要送给他的杯子,眼睛朦朦胧胧。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是想要我的礼物吗?咱们不是最要好的朋友吗?为什么你这么悄悄的就走了?老天爷,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你是不是就是不允许我有好朋友?智轩你把他逼走?武元你把它逼死,你还要对我做些什么?还打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