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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号排队、
    “他走了。”
    李胜利仍能感觉到权志龙走的时候的那个拥抱,细小的锁骨铬的他胸口疼痛的滋味。
    抬起自己的头,对上崔胜贤的脸,逼迫自己不要表现出害怕,继续说。
    “他让你不要再找他了。”
    “为什么?”
    “他说他不想再见到你。”
    “为什么?”
    “你把他折腾的还不够惨吗?”
    “他不爱我了?不,他把志龙藏到哪里去了?”
    “崔胜贤,你他妈的有病知道吗!”
    “……”
    “你有病!”
    第一病例、
    崔胜贤真的有病,起码医院的报告单子上面是这样写的,【Capgrasdelusin】说的不那么洋气,就是卡普格拉妄想综合症,再说的不那么专业,就是精神分裂。
    做为一个病人,还是个精神病人,崔胜贤可谓是尽心尽力,没有丝毫懈怠。
    “志龙啊,原谅我吧对不起,我有病。”这会儿崔胜贤又正常了。
    “你他妈把志龙怎么了?你到底是谁。”这会儿又发病了。
    权志龙有时候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崔胜贤的病真的很严重,还是自己真的不是自己了,看着镜子里面被打的青紫的脸,突然真的想把那层皮撕下来,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那个爱崔胜贤被崔胜贤爱的权志龙。
    可是,每当自己快疯掉的时候,剃须刀在脸颊滑动的时候,胜利又哭了。自己都还没哭呢。
    “我还是走吧,胜利啊,哥走了,你以后也不用哭的眼睛又红又黑的了。”坐在车站外面的椅子上,权志龙心疼的抚弄李胜利的头发。
    “走吧走吧,走了也好,上次我送永裴哥,这次我送你,每次都我一个人送,好累啊。”李胜利淘气的揉揉自己的熊猫眼,狠狠的将自己的眼泪憋了回去。
    两人很快就到了月台,李胜利又开始抑制不住的哽咽,“志龙哥,你舍得吗?”
    很快权志龙也上了车厢了,火车也况且况且的走了。剩下的李胜利脑子里只剩下权志龙走的时候那句低喃。
    “不舍得,可我受不了了,胜利啊,让他别找我了,权志龙不想再看见崔胜贤了。”
    “那你还爱胜贤哥吗?”回答李胜利的只有权志龙好听的笑声。
    爱,我当然爱他,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第二病例、
    “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
    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
    “妈妈,下雪了。”不知道从哪来的一句话,带着可爱的意味,雪也越来越大。
    二十七岁的权志龙走在街上,还像一个孩子一样,抬起手感受雪花落在手中最终被热量融化成水,而手里的热量也渐渐被带走,最终变得冰凉,而雪停留在手掌的时间也就越来越长。
    “真的下雪了。”二十七岁的权志龙在这个早春第一场雪中说了第一句话。
    二十七岁的权志龙一个人走在人群中,看见了,十七岁的自己和十八岁的崔胜贤。
    “崔胜贤,你看呀,真的下雪了。”感受到头上温暖柔软的抚摸,权志龙抬起手,看着手套毛绒勾住的片片雪花,笑呵呵的。
    “真漂亮。”十八岁的崔胜贤还没有生病,声音虽然还是那种烟嗓却带着温柔也没有疑虑。
    “是啊,真漂亮。”权志龙笑吟吟的感叹着。
    “我说的可是你。”说完就顺势向后退了几步。
    “就你嘴贫。”权志龙嘴上说的和下手打的很不甘心,但脸却随着心不自觉地羞红了。
    “好了好了,今天学校好不容易组织咱看次电影,走了,一会儿晚了就没好位子了。”崔胜贤一边躲着权志龙其实没有多少力气的拳头,一边嬉皮笑脸的调戏着对方“瞧,这大冬天,你脸红个什么劲啊。”
    “喂喂,你慢点,今天什么电影啊?”
    “听说是个老片,《霸王别姬》。”
    “哎,我去,你这个大男的,看个电影还哭啥子,丢不丢脸啊!”权志龙嘻笑着推推走在前面的崔胜贤。
    过了好久,崔胜贤都没说话,半会儿像下定了决心一样,“志龙啊,你喜欢谁啊?”崔胜贤的声音还带着丝丝的干哑,但却好听的紧。
    “我啊,恩,我喜欢菊仙,别说巩俐把菊仙演的真好,我要是能娶到这么好的老婆,就算她是个婊子也无所谓。”
    十七岁的权志龙是个爱冒险的大男孩,一切都那么新奇与叛逆。
    十七岁的权志龙喜欢菊仙。
    二十七岁的权志龙才心疼程蝶衣。
    “崔胜贤,你呢?那你喜欢哪个角色?”
    崔胜贤望着权志龙带着光的双眼,缓缓的开口,“我喜欢程蝶衣。”
    十八岁的崔胜贤喜欢简单却又美丽的事物,他不擅长冒险,但他喜欢一切文艺矫情的悲凉。
    十八岁的崔胜贤喜欢程蝶衣,
    二十八岁的崔胜贤依旧爱着虞姬。
    ————————
    京剧师父说“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自个得成全了自个,从一而终啊。”程蝶衣就守住了这句话,一守就是一辈子,对戏从一而终,对情从一而终,对人生从一而终,但他始终没有成全自己。
    我很喜欢程蝶衣,从十八岁开始。
    程蝶衣注定为戏而生为虞姬而生,但却因戏,因情,因虞姬,因霸王,因段小楼而死了。
    他曾经对段小楼说,“唱一辈子的戏,不是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那些都不是一辈子。”程蝶衣做到了,恐怕段小楼都没有想到。
    十八岁的我第一次看了《霸王别姬》,和志龙一起。我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场子的人都没有哭,但是我哭了。
    志龙在笑话我的矫情,于是我问他喜欢哪一个角色,说真的没有想他也喜欢蝶衣是假话,但是他喜欢的是菊仙,那个可怜的婊子。
    后来,他用他好听的声音问我,“崔胜贤,你呢?那你喜欢谁?”
    天知道那个时候我突然好想吻他,然后说我喜欢程蝶衣,还他妈的喜欢你。然后,我脑子里面就冒出了那句话。
    “不疯魔不成活”
    那天下了雪,今天也下了雪。那天我吻了志龙,今天照旧。
    ——二十八岁的崔胜贤在日记里这样写到
    第三病例、
    权志龙觉得自己就算再怎么作也不会有比现在还要死的状况了,火车带着自己逃到这个城市两个多星期,自那以后没有见面的病人此刻正在用他的舌头挑衅自己的舌头,真是个好状况。
    权志龙待自己脑子转回来后,就晕乎乎的听见崔胜贤那个王八羔子在说些恶心巴拉的情话。
    虽然恶心,也算是情话了。
    病好了?
    权志龙忘情的拥抱着可爱的崔胜贤。却听见这位病人冒出一句“反正长一样,先用用。”
    果然,病人。
    还有,崔胜贤果然还是贪恋自己的美色。权志龙脸不红心不跳的想。
    “胜贤。”
    “恩?”
    “去……你妈的”
    崔胜贤为什么会得这么个怪病呢?这个问题在医院报告单刚下的那个星期权志龙就想通了。
    因为本来就不健康。
    高中刚毕业,权志龙就屁颠屁颠的跟着崔胜贤去了北京,这个北纬39°56东经116°24的城市被这俩活宝锁定了。
    “嘿,我说高考没能让我得到她,我还不能在心里意淫她?”这是崔胜贤原话,而她,就是北京在这活宝心目中的位置。
    “北京怎么能用它来亵渎?必须给我用她,珠圆玉润的美人。”又是原话。
    在北京那一个月,权志龙彻底想通了,自己是喜欢上崔胜贤了,还不是好一会儿了,是好久了。这个说不上噩耗但却难为了权志龙大半个月的想法彻底将他这个热血沸腾的小伙子打击下去了。
    “喂,崔胜贤,你当初亲我是喜欢我的意思吗?”
    “你终于喜欢我啊,权志龙。”
    “操!你大爷啊!”
    “算了,你也别否认,除了我你还能跟谁。”
    “……”
    “志龙啊,我们在一起吧。”
    “崔胜贤,以前隔壁学校那小霸王东永裴骂你有病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们两不是把他围在学校后面揍了一顿吗?”
    “我真后悔帮你揍他,真理就这么被我磨灭了。”
    “……”
    “操!你大爷,你给我摸哪儿呢!”
    之后的第三天,权志龙就独身一人乘着站票回了家。北京,也成了权志龙再也不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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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爱玲有篇散文叫《自己的文章》,里面有句话,这么说的。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一首悲伤的诗,然而它的人生又是何等的肯定。我不喜欢壮烈。我是喜欢悲壮,更喜欢苍凉壮烈只是力,没有美,似乎缺少人性。而悲哀则如同大红大紫的配色,是一种强烈的对照。”
    瞧这矫情的骚包,但是,这骚包写的真好。
    ——崔胜贤病入膏肓时写下的日记
    第四病例、
    我今天才知道,我之所以漂泊,就是在向你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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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胜贤,你能不能听次话?”权志龙倔强的抬着头,就像要证明自己和对方一样高一样。走的时候让胜利留给他的话,这家伙怎么就不能听听。
    “我这辈子,只听志龙的话。”
    “是啊,我既不是欠你几百万不还的骗子,也不是可以照顾你大小便失禁陪你拉屎撒尿的义工,碰巧又不是你认识的权志龙。那你来找我干嘛?还亲我干嘛?”权志龙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都变成了嘶吼。
    “这我还想问你呢?你把志龙带到哪去了,我是看你长得像,可以亲亲你嘴,顺带上你。可我这次出来又不是找你,哪知道会碰上你。”
    “崔胜贤,你就不是个东西,不生病的时候还是个畜生,生病的时候你连畜生都不如。”
    “我以为这些都是你当初想要的的。”崔胜贤的眼神渐渐地阴冷起来。
    权志龙不知道崔胜贤所指的当初是不是和他心里想到的一样,但是不管是哪一种都让自己不好受。除了自己把权志龙杀了这种可能,那就只剩下那个了。
    ————————
    崔胜贤大学第一志愿填的是在南方一座城市,权志龙的第二志愿也是那里。
    结果,不知道是崔胜贤拜了上帝还是观音,权志龙第一志愿撞车了。
    “我去你大爷的,这是怎么回事。”拿到通知书的那一天权志龙撞破了崔家老房子的门。
    崔胜贤看着自家门上的大洞,一句话没说,提着蜡烛若干苹果若干,跑到院子后面的土地庙。
    听院子里经过的小孩子说,只听见扑通一声,就看见胜贤哥哥跪在那庙前面笑了一下午。后来的一个星期,孩子们晚上都睡不好,道上人说,“这是被什么鬼东西迷惑的了。”
    就这样,权志龙又陪伴了崔胜贤大学四年。
    直到大学毕业权志龙都想不通,自己这辈子注定只能跟这玩意在一起了吗?看看那玩意趴在床上流着哈嘎子的样子,权志龙又馅入沉思。
    当天晚上,权志龙就瞒着崔胜贤,穿的骚包的去了某条堪比东莞的街区。
    没经验的权志龙带着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的心态,大胆的往前走。
    到最后,崔胜贤接到酒吧的电话出现在醉的不省人事的权志龙面前,权志龙还坐在那里大喊要去开房。
    “好,我们这就去开房。”
    权志龙这就心满意足的再次失了身。
    第二天权志龙清醒过来,也没考虑周围的情况,就拉着崔胜贤抽了一包烟。
    “我怎么不能有别人了,有女人了,上次在北京,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看到你和一个女的进了别的房间,我搭火车走的时候,你指不定还在床上和那女人讲情话呢。”权志龙心平气和的说完这些话,并没有等着崔胜贤说什么,就接着说,“我还是觉得我们两不合适。”
    “分手吧。”这句话从崔胜贤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权志龙反而傻了。
    “你说啥玩意儿?”
    “我的确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那你他妈的不会解释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是在和你确定关系的第二天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你后来走了,我也的确没有去追,大学这几年也是我逼你的。”
    “你滚吧。”
    “志龙,你还记得《廊桥遗梦》里面罗伯特说的那句话吗?”
    “我今天才知道,我之所以漂泊就是在向你靠近。可惜你不是他,所以你走吧,催生贤。”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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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毕业前几个月开始志龙就变的很不对劲,开始喜欢跟我对着干,虽然他从小就喜欢跟我对着干。但是从上次北京回来他就变得更不一样了,特别是现在。
    那天晚上我看着他穿的很好看的翻墙出了学校,我知道他要去哪里,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宿舍等了他好久,过了夜里两三点钟还不见他人影,我真的生气了。
    我打他的手机,打了好几通才有人接听,手机里的人不是志龙,是个酒保,他告诉我人已经醉了。
    后来我就拖着这个喝醉的人,在酒店房间做个一个爱他的人同时也爱他身体的人会做的事。
    第二天,这家伙果然就向我坦白他这么做的原因。居然还是因为我。
    小孩就是小孩,不懂事,我就是那种被人扶进房间就是会做无耻下流之事的人吗?当然,除了对方是权志龙。
    我准备吓吓这个孩子,我看你认不认错。
    坐上车子到了学校我才发现志龙的钱包在我这里,这孩子等下怎么结账,想到他平坦却光洁的身体,再想想那家无牌营业的酒店还是旅馆,我又回去了。
    其实,我就是该狠下心不回去的。所以推开那间房门的那一刻,我真的狠下心了。
    到现在,我也不敢相信,志龙会对我做这样的事,但事实就上演在我眼前。我必须相信,他背叛我了。
    即使是他认为我先背叛了他,即使是那个时候是我们分手的时候,我都不能原谅。
    所以我没有告诉你,罗伯特的那句“我今天才知道,我之所以漂泊就是在向你靠近。”前面还有一句。
    “这样确切的爱,一生只有一次。”
    ——崔胜贤刚吃完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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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病例、
    “喂,永裴,是我。”
    “志龙,怎么了?”东永裴摸摸床头的闹钟才发现时间并没有很晚,才一边跟电话那边的权志龙聊天一边起床。
    “你能过来一下吗?”权志龙在崔胜贤走后才发现钱包不见了,着急的时候又想到崔胜贤的死人样,气的直接对着东永裴各种哭。
    “好好好,你先别哭,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好吧?”
    “归南旅店五号房,记得多带点钱。”
    “哟,现在连借钱都潜规则了?”
    “……”
    权志龙挂了电话,就一个人坐在那里哭,哭的又嫌不够似的,开始抽起了烟,等到东永裴来的时候已经抽了大半包了。
    “哟,这房间乌烟瘴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屋里人在打坑呢。我说,权大少爷您这架势是在欺负扫黄组还是缉毒组呢?”
    “我去你大爷的,都是崔胜贤,他这下彻底不要我了,他竟然敢把爷我甩了。杀千刀的!”权志龙皱起他的抬头纹狠狠的将烟头戳进烟灰缸。
    “这么多年了,你俩要玩完早玩完了,当初你俩揍我那架势,势必是要做玩命鸳鸯啊,杨过和他姑姑都比不过你们。”东永裴抽过权志龙手上的烟靠着床坐在权志龙旁边。
    “去你的,我觉得这次真的玩完了,你说我这四年不就是图个小三二奶啥的,结果我没爽到,崔胜贤那王八羔子爽了小三玩了我。”
    “你说,大二那一会儿,刚跟你俩搞好关系,我就挖墙角的追你,你咋不答应呢?”东永裴转过身子佯装深情的望着权志龙。
    “永裴你不是那种人,你不明白,好好娶个媳妇。”
    “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说话的方式了,咋地了,怎么就不明白了。”
    “你又以为我们这种身份的人活的多自在?大学四年,宿舍六张床,就我和崔胜贤住,剩下的都搬走了,说白了就是害怕,害怕哪天他们稚嫩的处子之身被我和崔胜贤给破了,你以为多容易,我跟崔胜贤这几年一点都不好。”
    “你以为我怕那种生活吗?你不会真以为,只有你跟崔胜贤才能上的了断背山?”
    “好,我今天就免费带你你尝尝我们这群人的滋味。”权志龙话刚说完,就狠狠的亲住了东永裴。
    四年来,受到别人的眼光与嘲笑。
    四年来,不能说出来的爱而受尽的委屈。
    四年来,躲躲藏藏希望别人不要看出来。
    四年来,日日夜夜的祈祷,千万千万不能有事。
    权志龙一边忍住掉眼泪的冲动,一边拼命用他颤抖的嘴唇撕咬这个想要成为他这种人的人。
    或者,现在权志龙,称他和东永裴,“我们”。
    只是权志龙不想到的是,还有一个“我们”此刻正站在门口,充满愤怒的双眼和挂着笑容的嘴角微微张开。
    “权志龙,你这个婊子。”
    “哟,老崔,你来啦。”东永裴急急忙忙的推开权志龙,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打翻的烟灰缸正好全泼到权志龙半裸的上半身。
    “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我变心了。”权志龙无所谓的拍拍身子,努力睁大的眼睛反而将他衬的更加愚蠢。
    “看他瞎说的,好了,权志龙你也别给我在瞎折腾了,好好过日子。老崔,既然你来了,我就先走了,胜利今天要去旅游我去看看他收拾收拾行李,有什么事好好说,别动火。”于是东永裴成功的尿盾了。
    房间门又被重新关上,崔胜贤走到权志龙身边,阴暗的眼神另权志龙本来的戾气慢慢收敛起来,双手也开始不自然的抓紧了被单。
    “害怕了?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小婊子”崔胜贤坐在一开始东永裴坐着的位子。权志龙却敢到不一样的压迫感。
    “嘴巴给爷放干净点,爷可是一点也不怕,也不就是亲了一男人吗?不像您,不知道和那个女的做了些什么,而且我刚刚和你分手,你做那些苟且之事的时候,你伸进别的女人身体里面的东西就在前一天晚上在我身体里的,比起你,我都可以立起我的贞洁牌坊过我的……”权志龙话还没说完,就被崔胜贤一巴掌拍在被子上。
    “你给我听好了,权志龙,我连那个女的手都没亲一下,你自己误会了,在北京的时候我喝多了,进错了房间不错,可那个女的入的了我的眼吗?你走了,第二天我就买了火车票追回来了,你他妈搞错了就在这瞎起哄,一瞎就是四年。我他妈受够了。”崔胜贤拿起床上能砸的都往权志龙身上砸。
    权志龙趴在床上听完崔胜贤的话一句话都不说,直到崔胜贤砸累了,权志龙才抬起身子,红了眼的权志龙拿起手边的东西就往崔胜贤头上砸去。
    看到崔胜贤眼角开始滴下来的血,权志龙才意识到自己砸的是烟灰缸。
    “权志龙,到底是什么让你变得这样……”崔胜贤摸摸眼角的血,又擦擦权志龙胸口残留的烟灰,像泄气了一样说出了让权志龙也泄了气的话。
    “这样脏。”
    脏吗?权志龙从变得和所谓的普通人不一样的时候就开始觉得脏了,敏感、阴暗、犯贱一次次的感觉都和之前不一样,因为敏感才会觉得崔胜贤会爱上别人甚至最怕是个女人,因为阴暗才会一次次想要报复,因为犯贱所以每次的报复都并没有实际的付出什么。
    可是我俩其实都是什么都不懂。
    因为会觉得自己脏,才会觉得脏最伤人。
    ————————————————
    “崔胜贤,你还爱我吗?”
    “你又不是权志龙我为什么要爱你。”
    “要是我是呢。”
    “……”
    “说不出口了?果然还是嫌弃他脏了你的……”
    “我爱,很爱,非常爱。”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他身上每个地方我都爱,他的嘴巴笑起来的弧度,他的牙齿和舌头被我包裹的感觉,他的眼睛瞪我、勾引我、调戏我、像你现在流眼泪的样子,我都爱。你和他真像,像的我都怕在找到他之前就被你勾走了。”
    “说的就跟你多爱权志龙一样,爱一个人也会欺骗他吧,你骗过他吧。”
    “骗过,我说他脏,就那么一次假话,我也是憋急了,哎,你别跑啊。胜利说你说你再也不想看到我就那么不想了?喂,你慢点。”
    权志龙一岁的时候,崔胜贤两岁。权志龙坐在小婴儿车里一步一步的学习走路,崔胜贤坐在一堆乐高积木后面笑呵呵的。
    权志龙五岁的时候,崔胜贤六岁。权志龙第一次上幼儿园趴在妈妈肩膀上怎么也不肯下来,崔胜贤坐在一群小朋友里面还是一脸笑呵呵。
    权志龙十岁的时候,崔胜贤十一岁,权志龙因为一道算术题,忽略了留级转到本班的哥哥,崔胜贤忽略了周围老师同学的欢迎的掌声,带着打着石膏还在受伤的手臂坐到了弟弟身边,又是一脸笑呵呵。
    权志龙十五岁,崔胜贤十六岁,权志龙叼着七块钱的万宝路狠狠地瞪着被打趴在地上的东永裴却忽略了旁边的眼光,崔胜贤站在一边宠溺的盯着权志龙望着,却忽略了被踩在脚下东永裴的手,崔胜贤仍旧笑呵呵的。
    权志龙二十岁,崔胜贤二十一岁。两个人吃完了饭喝完了酒,在宿舍床上大战了三百回合……扑克。崔胜贤赢了过后继续笑呵呵。
    权志龙二十三岁,崔胜贤二十四岁。崔胜贤失望的在归南旅店用床上一切柔软的东西砸在权志龙身上,而权志龙用了几斤重的烟灰缸狠狠地砸在对方的脑袋上。崔胜贤抱着脑袋,却不再笑呵呵。
    权志龙二十七岁,崔胜贤二十八岁。权志龙开始变得现实冷漠细心照料崔胜贤,而崔胜贤生病了,开始不断折磨这个自称是权志龙的陌生人。
    也许,权志龙不懂,他给崔胜贤带来的永远是他理解不了的疼和痛。就像崔胜贤永远不理解一直压迫权志龙的敏感与脆弱。
    也许他们只是还不够努力的去信任彼此。
    ————————
    我们必须在爱里成长,为此我们必须不停地去爱,去给予,直至成伤。——特蕾莎修女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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