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海成河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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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华丽的邂逅,一段静默的收场。两生花开,花开两生。相遇在错误的季节里,生长在不同的世界中。你往东我往西,擦肩过客。只是一场偶然邂逅,竟是凄清的美。故事散场,终要回到原本的世界。若人生只如初见,是否仍会选择这样的遇见?若人生只如初见,那么似水流年会不会繁华一些?】
也许是遇到了给自己不一样感觉的人,江映海确实想杨梓成了。这是他最懵懂也最纯真的初恋。颁奖礼一面过后,杨梓成应该已经结婚了吧?他也该拥有自己的幸福了吧?自己和杨梓成的故事也就该这样结束了吧。。。
这一路走来,自己收获了很多朋友,但从来没在遇到过爱情,当然也许这种爱情太稀缺太珍贵了。十年了,该来的总会来的吧。
人和人的相处无论以那种方式开始,慢慢的就会形成习惯,然后就会依赖这种习惯,久而久之积劳成疾,无法自拔。
自从那天早上开始,秦萧河便每天在站台等江映海。江映海也会提早15分钟起床。车上他总是偷偷看他,能察觉到秦萧河脸上的欢喜和甜蜜……
有天他没有按时出现,江映海错过5班公交,频频看手机,正要打电话,秦萧河从柱子后面绕出来,见江映海脸上有一些不及掩饰的惊喜,咳嗽一声,笑着说“原来真是在等我。”
是呀,人心真的很奇怪,怎么就会不知不觉的适应有这个人按时出现呢?这样的习惯是好还是不好呢?反正,每天早上秦萧河都会在车里准备一样早餐,汉堡、肉夹馍、蛋黄派,甚至油条豆浆。。。然后都会发现无论是什么,江映海都说不喜欢吃却都会吃掉。原本是想试探出江映海喜欢吃什么,结果发现江映海的口味根本就不固定,或者说其实他什么都喜欢吃,又什么都说不喜欢吃。。。是不是很有意思。
秦萧河很快发现,江映海在生活当中真的不是一个很仔细很讲究的人。江映海艺术爱好很广泛但是不喜欢钻研,就是典型的小毛驴拉车没长劲儿,而秦萧河最不擅长的就是唱唱跳跳。江映海最讨厌的就是谈政治和谈商业,而这两项恰恰是自己的最爱和擅长。还真是地球人遇到了火星人。。。秦萧河之前有过很多幻想,一个漂漂亮亮的男孩子,说话很文静很礼貌,却喜欢做家务、做饭,并以此为乐,甚至能以照顾自己为乐。当然秦萧河不是为了找人伺候自己,而是在他的世界观里,在他成长的环境里好像好“媳妇”就是这样的。“江映海会是这样的吗?看着挺温柔的,不过他应该是需要别人照顾的吧,看着好像不是很会照顾别人的样子,哈哈哈。可是我怎么就着了他的魔,好像如果迁就他照顾他,我也愿意呢?”“还是但愿他是个温柔、可人的人吧。。。”“还是但愿希望能实现吧。。。”
就这样发生着想都没想过的事,所以当秦萧河出现在江映海的办公室,江映海也没有觉得太奇怪。秦萧河是这次临时增加的嘉宾,因为最近他确实太火了,所以编导邀约了很长时间,都想放弃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这次邀约就成功了。
今天早上刚刚送江映海到台里,这一路都没有说要接受采访的事,半个小时后就出现在江映海的办公室,这个人还真是奇怪。不过再奇怪的事再奇怪的话他都办的出来说得出来,所以再奇怪的事情也不是很奇怪了。
工作中的秦萧河,江映海见过,一个典型的青年才俊,商场精英。语言犀利,思维敏捷,谈笑风生还霸气十足。
工作中的江映海是秦萧河第一次见。非常的雷厉风行,和嘉宾交谈非常的机智幽默,一点也看不出他商业知识的匮乏,而且他话不是很多,经常会专注和凝神的注视着对方,让人很愿意和他倾诉。秦萧河还注意到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江映海很聪明,他很会举一反三,听到一个观点就可以借题发挥,所以显得很博学,还有他每次接话都很恰到好处,说话的语气也恰到好处,让气氛放松,让心情变好,这个人不犀利,不尖锐,很善良,很柔软,秦萧河喜欢。
沟通过后,很快就要进演播室实录,江映海去化妆室准备。灯光、音响和摄像组各个部门也迅速的做着准备。
在进演播室的走廊里,秦萧河拿着一次性纸杯,这种速溶咖啡是电视台茶水间唯一的咖啡,但是秦萧河不喜欢,太甜了,他喜欢苦苦的卡布基诺。但是有总比没有好啊。秦萧河最不喜欢等人,他会计算时间,觉得这样的时间浪费的毫无道理。但现在等的是江映海。
江映海一身职业装走出化妆间,经过专业化妆师打理之后,发型和妆容都成熟很多,但是在秦萧河的眼中却有些帅过头了。这么帅怎么能让人专心的进行访谈呢?电视台用主持人不考虑这一点吗?
“太帅了”秦萧河跟着江映海往演播室走
“我知道”江映海少有的语言风格
“这样我会分心的”
“那要我怎么帮你?”
“不要和我抬杠,那样会耽误录制的时间,而且枯燥的话题也未见得有谁愿意听。”秦萧河是真心的在指点,在刚才对稿子的时候,其实秦萧河就已经觉得很没趣了。“还有,多讲故事,故事最有趣,也有教育意义,还好聊下去。”
“好,聊下去不难,我只是担心自己的总结不够深刻。。。”江映海发现这个人还真的挺值得依靠和信赖的,就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在节目中的担心。
“这个吗,交给我”江映海诧异的时候,秦萧河笑着绕过江映海走进演播室。
这次的录制异常的顺利,栏目组一致认为是江映海发挥的最好的一次。现场的控制和节奏的把握出奇的完美。而且每个嘉宾的特色都发掘的恰到好处。
“我们小海越来越出色了!”黄主编拍着江映海的肩膀赞许道。
江映海知道这是秦萧河的功劳。心里开始有了崇拜,有这个人还真是不错,被夸奖的感觉爽爽的呢。
片子是临时增加的,而且周末就要播出,今天晚上一定要加班的了。江映海已经适应了。
晚上的广电大楼只有编辑间的灯光还亮着。
“加班吗?”秦萧河的短信。
“是,得抓紧把您老人家的片子剪出来。”
“几个人?”
“编导,编辑和我,三个人。”
短信没再发过来,江映海也没当回事。过了一会儿,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江映海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喂?”
“是江映海先生吗?”
“是我,您是?”
“您定的外卖到了,台里不让进,您能出来接一下吗?”
“外卖?”江映海想自己没定外卖啊?可是马上就意识到了应该是秦萧河。“真大方,呵呵呵”
秦萧河定了三份外卖,唯一给江映海多点了一份热咖啡。
“来,我请大家宵夜。”江映海眉飞色舞的把三份外卖拿到办公室。
“哇,谢谢小海。”“海主播棒棒哒!”大家自然很开心。江映海也很开心。
“谢谢秦总,我们会更卖力的工作的!”江映海第一次主动给秦萧河发了一条短信。
“必须吃饭,本来就不规律再不吃,不行!”秦萧河的短信历来都是言简意赅。
“好,谨遵秦总教诲,谢谢秦总关心。”
“不是关心你,是不想让自己心疼。”
“。。。”
江映海从广电大楼出来已经接近12点了。路上偶尔几辆车开过。又是一个加班的夜晚。充实的夜晚。“心安是家”自己不正是在体会有家有温暖的感受吗。门岗上换班执勤的保安朝着江映海点头示意了一下,江映海也给他一个微笑。还是很疲惫的,回家,睡觉吧。“江映海,加油!”。
“要不要走回去呢。”其实电视台距离江映海租住的小区并不是特别远,但这个时间只能打车了。真是个温暖的夜晚,要不要走走呢?江映海往公车站瞟了一眼。一辆熟悉的车出现在他的视线。。。
江映海走到车窗前,透过车窗往里看去,秦萧河放下车座靠背闭着眼,就慢慢的睡着了。也是刚睡着。江映海敲了敲车窗。秦萧河睁开眼。
看到江映海,秦萧河展现了一个笑容,移下车窗。
“是来接我的吗?”江映海问
“不然呢?”
“怎么对我这么好啊?这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多好啊”
“你早点上车,就能早点回去休息啦?”
江映海笑着打开车门,窜上车。车缓缓的启动了。秦萧河放了一曲舒缓的音乐。
“闭眼睛”其实秦萧河大不了江映海几岁,但总是这样像命令小孩子一样。
江映海闭上眼睛,头靠在椅背上,真的是累了,听着音乐很容易昏昏沉沉的。不一会儿,已经有了微微的喘息声。已经到了江映海小区的门口,秦萧河缓缓的把车停在路边。看着江映海,秦萧河心绪起伏“车最终还是会到站,人最终还是要离开吧。我能怎么挽留呢?只是这样的做你的奴仆接送你,我愿意,但是不够,我想分分秒秒都和你在一起的心怎么办呢?”。
江映海不自觉的头滑了下去,伏在了秦萧河的肩头,他汲着熟悉的温暖。车里缓缓流淌的音乐名字叫shapeofmyheart,秦萧河些许怔了怔,有些自嘲道:“心的形状?我的心是何状?”秦萧河微微抱紧江映海,耳语:“心呵,早已磨成了你的形状……””
秦萧河的动作很轻微,但江映海还是醒了“我们到了?”
“嗯”秦萧河抬头,看着江映海。
“真谢谢你每天这样,现在我都懒习惯了,都不喜欢坐公交了。”
“坐公交需要打卡吧?”
“是啊”
“那给我也打个卡盖个章吧”
“啊?”秦萧河一把搂过江映海,快速吻上他的唇然后低声说“以后,每天来我这里都要盖章打卡。”一抹邪恶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江映海,我们在一起吧!”
“在一起?”
“是啊!如果你还没想照顾我,那就让我照顾你吧。”
“你照顾我?”
“是,我想照顾你了!我可以等,可以给你足够的时间,但结果不会改变。我不想浪费能和你在一起的一分一秒,所以,我决定了!”
“你决定了?”可能是今天加班江映海现在很疲劳,再加上太久没触碰过这个话题了,江映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一味重复着秦萧河的话。
“我能考虑一下吗?”
“傻瓜,你当然能考虑!但是给你时间考虑确定有用吗?”
“什么?”
“你确定你有这个智商考虑吗?”
“其实,不确定”
“而且怎么算,都是你划算,你确定你会算吗?”
“…”
“其实你的想法也不重要!”
“老大,第一次发现你好啰嗦。”
秦萧河也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担心,可笑,以前做什么事不是一切都尽在自己掌握吗?
“那今晚能不能?”其实秦萧河想这么晚了,江映海哪怕有点感动,自己是不是就可以留下来了。
“不能,我想睡觉。明天才能给你答案。”江映海以为现在秦萧河就要他的回答,赶紧摇头“我实在挺不住了,我们明天见面再聊吧。你开车慢点哈。”
说着江映海下了车,秦萧河看着他的背影,他很确定今晚他的话,江映海应该都没有完全听清吧!自己也是着急了吧?
“但,江映海应该会答应吧?他凭什么拒绝呢?”
“江映海,一定得答应啊,我没有备份方案”
秦萧河也觉得自己太不淡定了,回家,估计没几个小时可睡了。
秦萧河开始幻想“洗衣做饭暖床,定期陪我妈逛街,和我爸下棋的一个全能媳妇,马上就要有着落了”睡觉都能笑醒吧?
“江映海,我的心也满了,怎么办?满满的都是你”
第二天,秦萧河没有去接江映海。按照惯例,今天江映海一定不会早起,可能要到下午才去上班。另外,他保证今天江映海啥都不记得了,更别说给他什么答案。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必须得有所行动了。
秦萧河还是非常了解江映海。虽然他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他知道昨晚秦萧河等他到深夜,还给了自己一个蜻蜓点水式的吻。秦萧河说的话他也记得,可是他没有足够的重视,因为秦萧河经常会这么说。他更相信秦萧河就是玩玩而已。“在一起”怎么可能,十年前那么纯的时候都不可能在一起,现在自己更拿什么和别人在一起呢?
还有一个原因让江映海和秦萧河相处总是很难深入。那就是秦萧河毕竟是林芷茵一见钟情的对象。自己不会介入,因为江映海实在不擅长这个。但他可以做到君子不夺人所好。江映海认为自己也许会和秦萧河成为很好的朋友,甚至像周川虎那样可以暧昧的朋友,但他从来没想过“在一起”。不能长久,说“在一起”等于零,重音不是“长久”是“不能”。
江映海现在没想和不和谁“在一起”的问题,他反倒真的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生存问题然后是生活问题。这也是一个男人都会考虑的问题。自己在得了梅花奖之后离开院团,也许是年轻人都会做得选择,但在台里自己没有根基,在斗智斗勇斗关系斗能力的环境中要想站稳脚跟谈何容易。再加上在台里根本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外面的人都认为他们会赚得盆满钵满,其实每个月就屈指可数的工资,仅够房租和吃饭的。江映海也不能免俗,也想过有一天要有房有车,可是很遥远,怎么才能多赚点钱呢?
林芷茵确实是江映海最好的朋友,年长几岁,经历更多,也会真心的给江映海一些指导。今天江映海在林芷茵家里,俩人一起做着面膜聊着天。
“你想的很对,小海,我可以一心找个依靠。但作为男孩子你一定得自己有事业有经济基础。”林芷茵赞成江映海的观点。
是啊,一岁年龄一岁心,没有经济基础就不会有实实在在的存在感,其他的都不现实。试想学生时代最后打败爱情的不是现实吗?只有经济独立,生活才有可能掌握在自己手里。再说自己也不能就这样过一辈子。
“我现在已经想好了,我别的没有,有时间,因为台里不坐班,有点自己的专长吧。”江映海和林芷茵交流探讨着。
“这就够了,你想啊小海,现在社会上的演出活动都很多,再不济你还是电视台的主持人,去客串怎么也比一般人有说服力,我给你定个价,咱们不多要,比台里的主持人便宜比外面的贵。另外,用你主持还可以配送给人家唱一段京剧,属于额外的加餐,这就是很多主持人比不了的。不用你主持咱还可以做表演嘉宾啊。”林芷茵越说越兴奋。
“我以前觉得带几个学生就行呢,现在觉得你说的真的可以。”江映海听着也很兴奋。
“带学生,你现在太年轻,没有说服力。而且现在学习戏曲的孩子很少。主持方面你还需要经验。我支持你,我认识一些演出公司的朋友,我给你推荐推荐,你在找找川虎,他在北京路子更广。一定行的。”林芷茵已经开始替江映海计划了。
“只是咱们别太冒进,台里对于这样的接私活还是睁一眼闭一眼,别太过就好。”江映海也好像突然见到了曙光。
“茵姐你真好。”林芷茵的真心和真性情让江映海很感激。
“咋?不帮你筹划我就不好啦?”
“你和那个秦萧河有进展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江映海觉得有点心虚,不为别的,因为其实这段时间自己和秦萧河接触的很多,但并没有给林芷茵说。
“哪有进展啊,我也不能大姑娘家就硬生生的靠上去啊。也没有合适的机会。哎!”林芷茵叹了口气。
“前些天,我们编导特别安排采访了秦萧河,我可以安排让他请咱们吃饭。”江映海也想为林芷茵做点什么。但是他没意识到,自己对秦萧河已经潜移默化的有了更亲近和随便的感觉。
“真的吗?好啊好啊。真羡慕你小海,可以有这么多机会接触这些高端的人。”林芷茵虽然贴着面膜看不出表情,可是江映海能感觉到。
“我有机会可是没有用啊,不过这个秦萧河还不像我当初认为的,他是一个很博学很善良的人,他在采访中很帮我,也一点没有为难我,也很配合。”江映海自动屏蔽掉了秦萧河对自己的关心。“我明天就约一下看看。”
“小海,我爱你”林芷茵夸张的动作让脸上的面膜都裂了缝,其实她的心早就像面膜一样也裂了缝。是笑开的。得好好准备,得抓住这个机会,得让秦萧河深深的迷上自己。
也许小人物的苦逼生活就是因为这样才能欢乐多吧。林芷茵自然做梦也想不到,秦萧河早就深深的迷上了江映海,这是DNA决定的,任谁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