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戈起床时，闹钟显示着六点。他不是被铃声叫醒的，而是自然醒过来的。
    从高中开始，他就从未迟于六点起床，他的身体本身就是一个闹钟，倒显得闹钟多余了。
    然而宿醉让他的脑袋昏沉无比，他醒着，却无法睁开眼睛，脸上似乎做每个表情都无比艰难。但他硬是从床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去了浴室。直到冲了足足二十分钟的凉水澡，才从里面出来。
    他从柜子里拿出几块巧克力，换上衣服，简单洗簌完毕便出门了。
    六点三十，天仍是有些灰蒙蒙的，夜雨过后，空气带着一股湿意，夹杂着泥土味儿的微风，轻轻扑打在人的脸上，它们顽皮地卷起一丝发梢，舞动着清晨的宁静。
    邹戈紧了紧衣服，将帽子扣在头上，快步向前走去。在经过一家花店时，他停了下来。
    “刘婆婆。”邹戈对着正躬着腰不停忙活的老人，甜甜地喊了一句。老人闻声转过头来，看见叫她的人是邹戈，脸上立即布满了笑容。
    “啊呀，是璇璇呀，起得这么早嘛。”刘婆婆放下手中的剪刀和捆带，急急忙忙去厨房里端水壶，忙活时还不忘询问道：“吃早餐了没有，我这里有煮鸡蛋和牛奶，你走路上带着吃啊。”
    “不用，不用，婆婆，不麻烦了。”他忙摇头，双手接过婆婆递过来的茶，“我已经吃过了。”
    “尽说瞎话。”婆婆瞪了他一眼，嘟嘟囔囔地又往厨房走去，“一大早上的，你哪会马上就吃早餐去，你们年轻人都是这样，忙着忙着就是不顾惜自个身体，饭不吃，哪有精力工作。”
    邹戈无奈地接过婆婆塞来的两个大鸡蛋和一瓶牛奶，往包里一揣，便去骑单车了。
    婆婆过来时又把水壶递给了他，然后把一张单子交给他。
    他看了看单子里的物品，都是一些蔬菜水果，和其它的生活用品。
    “婆婆，就这些了吗，没忘什么了吧。”他把单子加进书包里。“我走了喔，想起什么要带的就打电话给我。”
    婆婆笑着说：“好的。快走吧，孩子，别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