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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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那个迷城之前,白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们一定能活着走出这道门,他也是。
三人在黑衣人的带领下,坐电梯直达这座巨如城堡的夜总会顶层。
电梯门打开地一刹那,白夆紧握的手下意识地收得更紧了,没来及修剪的指甲真真扎进了手心里,可他不能有一丝感情波动,此刻他只是一个保镖。
只是望了一眼,站在沙发后面那名男子,白夆便收回了目光,只当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三人走出电梯,门口的两个黑衣人搜了他们的身,检查他们是否带了武器。
整整一层,四周都是落地窗,地面铺着白色的地毯,空旷的大厅里,只有两架沙发,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优雅地坐在正对着他们的沙发上,他身后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眼神锐利的俊俏青年,只可惜青年的右脸上一道狰狞的伤疤贯穿右眼而下,生生毁了这张俊脸。
刚刚因为距离和光线的关系,白夆没有看真切那张脸,此刻这近在咫尺的残破脸庞,让他的心一阵揪痛,多么想摸摸道疤痕啊,可是他不能。
就算是为了张鸣泽这五年的蛰伏,他也不能做出任何有悖他此刻身份的事情。
“沈先生,欢迎你来到我的……城堡。”莫戾嘴角挂着惯有的笑意,却让人背后生凉。
沈默然莞尔一笑,“莫会长,沈某久仰您的大名,此番能见到您,真是沈某莫大的荣幸。”
“沈先生客气了,我们还是说正事?能让沈家派出你来D市找我,定不会是什么小事吧。”
“莫会长不愧是聪明人……”沈默然低声笑了笑,“的确,沈家此番陷入了难以缓解的困境,如果能得到莫会长的帮助,那真是感激不尽。”
“哦?我可是商人,赔本的买卖,我可是不会做的,沈先生也是聪明人,是不是该拿些筹码到桌面上来呢?”
“也是,如果……”
两人的交谈已经陷入白热化阶段,看似平静的对话,却也隐藏暗流涌动,世家与黑帮,走私与暴利,不能上明面却依旧可以交易。
不过这都是诱饵,这只是一个局。
沈家早已经不复存在,只是消息一直被压了下来,看似正常运行的沈家早已土崩瓦解,做得这一切,不过是想引出一个人,一个神出鬼没的人,可如今这个人就是,瓮中之鳖。
突然,一声刺耳的枪声划破静谧的夜空。
莫戾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瞬间拔出拔出枪,对准了沈默然的脑袋。
白夆迅速闪身到沈默然前方挡住枪眼,在没有完全暴露,白夆要把保镖这个职业演到位。
沈默然探出头,依旧带着笑意,盯着莫戾不解道:“莫会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话还没问完,就被打断了。
电梯的大门再度打开,一群黑衣人涌了来进来,“boss,迷城外面来好多条子,正在往楼上闯。”领头的黑衣人,上前报告道。
“啧,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沈默然眨眨眼睛,颇为无辜地望着莫戾。
“呵呵…”莫戾嘴角牵起一丝冷笑,“怎么回事?莫不是沈先生想害莫某吧,嗯?”
“会长哪里话,我什么都不知道……”沈默然继续装傻。
“boss,快走吧,我们的人快顶不住了,这回来的条子是特种部队的人!”拿着对讲机的黑衣人神情凝重,又一次打断了沈默然的话。
莫戾懒得再和沈默然扯淡,一切有可能是敌人的人都要碾压在摇篮里,不管是不是沈默然带来的尾巴,现在这种情况下,他都得死。
“鸣泽,我们走。”说话的同时,指着沈默然白夆的枪,扳机即将扣下。
莫戾顿了一下,白夆猛得扑倒了沈默然,才让两人逃过了一劫,子弹堪堪擦过白夆的手臂,镶嵌进了地板中。
“戾哥,恐怕你今天走不了。”张鸣泽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莫戾顿那一下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来自身后的压迫感,以及抵在自己后脑勺冰冷的触感。
“张鸣泽,你竟然背叛我?”莫戾自嘲地笑了起来,“没想到我把背后交给了你,你却在背后捅我刀子。”
“道不同不相为谋。戾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我之前尊敬你,是真的,如果放在正道,你的确是一个值得尊敬,值得追随的人,可惜你不该贩卖毒品,不该走私枪械,不该贩卖人口,不该迫害那么多无辜的人。”张鸣泽缓缓地说着,眼睛却牢牢盯着闪到一旁的白夆,手臂上鲜艳的暗红,显然受伤了。
“无辜?”莫戾不禁大笑出了声,“这个世界上哪个人是无辜的?”
“boss,你们……”机警的黑衣人发现这边诡异的形势,端起枪,对准了张鸣泽,“张鸣泽,你想对boss怎么样!”黑衣人头领已经看见了张鸣泽拿枪抵着自家boss的后脑勺,真的没想到,最不该叛变的人,竟然在关键时刻倒戈了?!
“都不许动,谁敢开枪,我就废了莫戾。”张鸣泽眼皮都不曾抬一个,命令着黑衣人。
这时电梯口,楼梯口涌入了大批的武装势力,将黑衣人和莫戾等人团团围住,领头的武装人员大声喊道:“放下武器,不反抗者,优待!”
“张鸣泽,你潜伏在我身边五年就是为了这一刻?”莫戾看着眼前这副场景,莫名地觉得好笑,一辈子养鹰,到头来被鹰啄了眼?
“是。”张鸣泽不置可否。
“你知道么?就算你们抓了我也只能关几年,况且我有得是法子把我保释出来。”莫戾不愧是经历过很多风雨的男人,即使是面对如此困境,依旧可以悠闲地抽着烟,像闲聊一样和张鸣泽说着话。
“你以为我会给你这样的机会么?”张鸣泽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冷得像千年玄铁。
莫戾的声音压低了下来,“我平身最恨背叛和欺骗,你一个人都占齐了,既然你不给我活路走,那大家……”话音未落,莫戾手腕微转,本身对着地的枪口对准了张鸣泽。
“鸣泽小心——”
“砰——”
“砰——”
电光石火间,白夆破碎的呼喊声,淹没在了两声枪响中。
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张鸣泽跪倒在地搂着呼吸微弱的白夆,身边倒着脑袋被崩开了花的莫戾。
不该是这样啊,“白夆!白夆!你不能死啊!”张鸣泽慌乱地捂着白夆胸口冒血的血洞,不住地呼唤着白夆的名字。
白夆虚弱地笑了笑,想抬手摸一摸那道让人心疼的疤痕,抬到半空的手,无力地落了下去,像断了线的风筝,像枝头飘落的枯叶……
“不——”撕心裂肺地哭喊声不知道还能不能交进入那人的耳朵。
明明等这次任务结束,他就可以退役了,就可以天天腻在那个人身边,明明忍耐过五年,一切都会回到当初……明明有那么多明明,可怎么就变成眼前这幅场景,对,他一定是在做梦,白夆怎么会死呢?他的夆怎么会死呢?他还没有好好抱一抱他呢?不可能,不可能……
“张鸣泽!你不要愣住了啊!赶快送团长去医院啊!”一旁的丁越还算冷静,赶忙一拳砸醒了魔怔的张鸣泽。
不知道还有没有救,但是不能放过哪怕是一丝希望,他丁越也不希望白夆就这么没了……
救护车的将叫警报声响彻了整个城市,微弱的霓虹灯光一跃一跃的,好似那徘徊在生死线的年轻生命。
一路上直到手术室门口,张鸣泽都紧握那双手,那双渐渐失去温度的手,那双想念已久的手,那双可能再也回不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