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五章 不成名则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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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李寻欢第一次见到少年的笑,他从未想到笑容竟会在一个人的脸上造成这么大的变化。少年的脸本来是那么孤独,那么倔强,使得李寻欢时常会理想到一匹在雪地上流浪的狼。
但等到他嘴角泛起笑容的时候,他这人竟忽然变了,变得那么温柔,那么亲切,那么可爱。(黑玄怒:老子小时候是个粉雕玉琢的娃儿,这是基因问题,泥萌有意见吗?长大后我是那样的威武雄壮,跟可爱不沾边儿好吗?)
李寻欢从未见过任何人的笑容能使人如此动心的。
黑玄突然道:“你肯定是一个很有名的人。”并不是因为书中的“小李飞刀李探花”是一个有名的人,所以黑玄才这样说。而是觉得李寻欢既然有着可以让一个妖怪也感到惊艳的“飞刀”,那么就一定不是一个寻常的人。
李寻欢也笑了,道:“有名并不是件好事。”
黑玄目光一闪,似乎对李寻欢的话颇有些感受。但他还是坚持道:“我还是希望变得有名一些。”
因为,狼,不甘平庸。它们可以忍受孤独,可以忍受残酷,但惟独忍受不了平庸。平庸的狼,在狼群里面无法生存。所以当黑玄失去了力量、失去了太子身份时,他虽然表现的平静,内心却是十分难以忍受的。他很想杀了阿宝,捅破这个世界,但他做不到。
黑玄喝了一口酒,一只失去了武力、失去了地位的狼,唯有找回自己的名气、自己的威望,才能重回狼群。所以,黑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那样的认真。
“不成名,则死。”
片刻后,黑玄又加上了这么一句话,来证明自己的真心。
李寻欢开始有些吃惊了,忍不住说道:“为什么?”
黑玄落寞的一笑,并没有回答。这世界上有谁会懂得一个狼妖的心思?他们不过都是普通的人类。黑玄也可以平平安安的继承狼族的王位,为何要搀和到狐族的储位之争中去?这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妹妹黑莺,更是因为,如果狼族的太子不能让众狼认可、臣服,成为有足够威望的头狼,他就会死在王位上,然后被人一脚踢下来。黑玄的父亲这样对付了他的大伯父,黑玄要超越父亲,总要做出些什么,否则他那些叔叔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黑玄活下去的唯一方法,就是让自己的威名传遍整个妖族。白笑风,不过是其中一块垫脚石,就已经让黑玄摔得很惨了。
似乎是看出了少年的心事、少年隐藏在心底的悲伤,李寻欢柔声道:“你若想成名,至少应该先说出自己的名字。”
黑玄这次沉默得更久,然后才缓缓道:“认得我的人,都叫我……阿飞。”黑玄本想报上自己的名字,然而突然觉得这样并没有丝毫意义。在这个世界,他本来就是阿飞。
阿飞!?
李寻欢第一次知晓了一个姓“阿”的名字。